《刘病已上官莲儿》第103章 张安世的恐惧

    霍氏被诛尽,朝中便迅速的涌出了一批新贵,比如许家、史家、王家,比如丞相魏相,自然也有失意之人,比如太仆杜延年和由车骑将军变成卫将军的张安世。
    太仆杜延年作为大将军霍光的旧人,但因性格安和,自大将军逝世后便远离了霍家,洁身自好,霍氏灭族时,他并未有什么违法的行为,宣帝对杜延年当初支持丙吉立他为帝,很是感激,因此也没打算找杜延年的麻烦。
    至于卫将军张安世,宣帝对他的感情则是复杂的多。宣帝自幼便受到张安世的哥哥张贺的照顾,张贺对他有养育之恩,而且张安世的儿子张彭祖是他的发小,这次灭霍的行动中,张安世虽然行动不是很积极,但是也出力不少。但是,张安世曾是大将军霍光最得力的助手,这一点让宣帝很是不放心。
    然而魏相想找他的麻烦,做为灭霍的第一功臣,他现在是无比的风光,杜延年是霍光的旧人,在他眼中就是沙子。
    “太仆杜延年以前依附大将军霍光时,向来尊贵无比,很受大将军霍光的信任,所任的官吏也多有不法,请皇上严查。”
    宣室殿中丞相魏相在奏言到,这已是丞相魏相第三次说起这件事了。宣帝一直不可置否,一是因为他和杜延年的儿子杜佗有几份交情,更是因为有一个人曾经暗地里替杜延年作保,对于这个人,宣帝是非常信任的,比魏相还要信任。
    “那丞相就安排廷尉去调查吧。”宣帝最终让步了,他和魏相的君臣关系正处在“蜜月”区,而且虽然霍氏虽然被灭,只因宣帝的行动很是迅速,各方人员还没有反应过来,潜在的风险还是很多,他依仗魏相的地方还有太多。
    “谢皇上。”丞相魏相口中说得,眼睛却看着宣帝,很是迟疑,像是言语未尽。
    “还有什么事?”宣帝问道。
    “还有卫将军张安世,最近表现很是异常。如今霍氏谋逆被告发,朝中大臣无不庆幸,惟有他却如同如丧考妣,臣怕他有异动。”丞相魏说到。
    丞相魏相攻击太仆杜延年和卫将军张安世,除了公心之外,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的,那便是他要做朝中第一大臣,太仆杜延年和卫将军张安世性格都很是安和谨慎,在朝中经营甚有人缘,他若想得势,那么必需搬开挡在他面前的所有的人,太仆杜延年和卫将军张安世显然这最有这个可能。
    可是由于卫将军张安世的特殊身份,魏相当然是不敢贸然开口,搞不好便要踢到铁板上去了。
    “此事朕知道了。”
    宣帝说到,张安世比不得别人,霍氏刚灭,已是风声鹤唳,若再动张安世,说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来;二个就是杀张安世他确实是没有什么理由;三个便是张安世的身份,张贺的养育之恩他不能忘,与张彭祖的同席之情也不能舍。
    可是张安世最近的表现确实是有些过了,自从霍氏被灭后,他便表现的战战兢兢,像是宣帝要杀他似的。
    宣帝当初对付霍氏便是先是让他们感到恐惧,然后逼他们动手。没想到霍氏被灭,张安世也被吓破了胆,他如今的表现到也真像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经不住压力,便爆炸了,宣帝也不能不防。
    所以,对于张安世如何处理,宣帝一直是比较犹豫,因此当魏相提起卫将军张安世时,宣帝便不可置否的答了句,魏相见宣帝如此,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便退了下去。
    丞相魏相得了宣帝的准许,便开始对太仆杜延年大查特查,他以为杜延年为官这么多年,手自然是干净不了多少的。然而丞相魏相却是想错了,许是杜延年人缘很好,而且为官确实比较自律,魏相硬是没有查出杜延年的什么非法罪行,这可真叫魏相失望的。
    若是丞相魏相就此放弃,那魏相便是对不住他多年的当官的经历,所快魏相弹劾太仆杜延年两条罪状:“一是属太仆杜延年边郡三十六苑的马死得太多了,二是虐待官奴,让他们缺衣少食。”
    这两条罪行,一看便知是丞相魏相没事找事,但是宣帝考虑到魏相的情绪,还是将杜延年免官。不过几个月后又起用杜延年,任命他为北地太守,只要不在长安城中,在朝堂上与丞相争锋,魏相自然没有意见,如即安抚了丞相魏相,又安抚了为杜延年作保的那人。
    “赵将军,卫将军有什么异动。”
    宣帝对卫将军张安世到底不放心,然而动张安世,必须要考虑那些老臣子的想法,于是宣帝便将那些在倒霍行动中支持他的老臣子一个一个喊来问话,此时他问话的对象便是后将军赵充国。
    “臣以为卫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没有什么异动啊。”后将军赵充国一听宣帝这语气,但知道宣帝对张安世动了心思,然他是一个耿直之人,再加上他与张安世同为老臣,总有几分兔死狐悲之情,所的没有顺着宣帝的话来讲。
    “那他近日为何形消骨立,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像是朕要吃了他一样。”宣帝说道。
    “臣听说是因为卫将军的孙女张敬嫁给了霍氏子弟,恐连坐,才惊吓如此。卫将军对皇上对社稷有功,皇上何不赦免了张敬以安抚卫将军。”后将军赵充国说到。
    “原来如此。”宣帝恍然大悟道。
    由于赵充国的劝说,张安世的终于逃过了被诛杀的命运。事后赵充国也颇觉得欣慰,将此事告诉了他的儿子赵卯,却没有想到为赵卯埋下了一个祸根。
    “掖庭令平生称赞我,将军阻止,做得对,不必挂怀。”宣帝笑着对张安世说到,其实说这句话时他心中是很不舒服的,没有人能忘记当初自己被轻视的事,更何况宣帝这个生下来几个月便成为孤儿的人。
    张安世一听宣帝提及此事,不知如何接口,但低头一言不发,他事事谨慎,当初昭帝在时,掖庭令张贺称赞当时的刘病已,他当初要制止,他哪里想到刘病已会当上皇帝。
    更没有想到当初那个逢人便笑的温和的小子,在二十五岁的年纪便将霍家连根拔起,这如何不让他恐惧。特别是宣帝当时在削霍家军权的时候,顺道也将他的军权给削了。
    昨日他的小儿子张彭祖将宣帝的意思带给了他,并好生将他安抚了一翻,他的恐惧才稍减。
    “不过掖庭令对朕的恩情,朕永生不忘。听说将军最近为孙女张敬而寝室难安,朕今日便下召赦免了她,将军也不必惊恐过度,好叫朝中的大臣误会。”说到。
    “谢皇上!”张安世立即起身跪在上谢恩,听到宣帝这句话,他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又惊起一身冷汗。想起前几日自己惊恐形于色的表现,也确实容易叫人误会,让人不安,一向谨慎的他可真是犯下了一个大错。
    自从张安世处世更加谨慎,每每定大策,一经决定,便称病不上朝,听到诏令,便假装吃惊,派人到丞相府询问。朝廷大臣不知他参与预谋。
    张安世的这种行为一是让宣帝放心,二是也让正在得势的大臣如丞相魏相等人放心,不再将他识为威胁,最终得到了善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