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宗正大人。”
刘病已虽然心中惊奇,但仍不失礼节的向宗正刘德行礼。然刘德此时哪还敢受他的礼,急急的止住了刘病已。
宗正刘德看着眼前已经十八岁英俊的年轻人,不由感叹命运之神奇,当年他第一次见到六岁的刘病已,还在为刘病已的命运惋惜,而如今十二年之后,他便马上要成为皇帝。
“奉皇太后诏令,特来侍奉皇曾孙沐浴更衣,此仍皇太后所赐新衣。”刘德态度恭敬的说道。
“皇太后赐的新衣?”
刘病已听了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次,他看着刘德手中捧着的明黄色的衣裳,心跳如鼓,这衣裳并不是一般人能穿的。
“是,此来太仆杜延年,奉皇太后诏令特来为皇曾孙驾车,接皇曾孙入宫觐见皇太后。”
宗正刘德说到,面色庄重肃穆。
太仆驾车!
刘病已一听便如雷击般愣在当地,刘病已在未央宫中住了许多年,对于宫中的规矩,他也是懂一些的,只有在天子出行用大驾时,才由大将军参乘,太仆驾车的。
现在虽没有大将军参乘,但是太仆亲驾,再加上皇太后亲赐的新衣,再想着新帝刘贺已被废,皇太后临朝多日,这一切都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刘病已可能被选中了!他现在还是一个平民,来接他的这个规格还是很有诚意的。
刘病已用惊喜带着疑问的眼神看像宗正刘德,只见刘德面色肃穆,但仍是微笑冲向他点了点头。
刘病已听后第一反应是忍不住的要跳起来,然而他忍住了,他强压住自己内心的狂喜,稳了稳心神,很是客气的对刘德说道:“有劳宗正大人了。”
然后他恭敬的用略带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刘德手中的新衣,随后又稳步的走向室内。
宗正刘德和太仆杜延年见了,都忍不住的点了点头,这份定力,恐怕他们都不曾有,当了十多年的平民,一朝为帝,竟然还能做到如此的镇定、有礼。
刘病已走到房中,将太后所赐的新衣认真的放好,才一把抱住正抱着孩子的许平君,激动不已的说道
“平君,我要当皇帝了!我要当皇帝了!”
刘病已此时的兴奋简直是无法用语言为表,他的心情一下子从地狱到了天堂,早上他有多郁闷多绝望,此时他就有多开心多憧憬。
用于抱得太过用力,把许平君怀中的刘奭吓得又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慢点,慢点,病已你没事吧!”
许平君有些吃惊的看着刘病已,她的第一反应是刘病已被憋疯了。
“是真的,是真的,病已要当皇帝了!”
许夫人见宗正刘德来了,而且手捧新衣,态度恭敬就觉得有喜事。刚刚刘病已在大堂里与宗正的谈话她也听到了,虽然她一时没听明白,但是看这情形一定是天大的好事,跑到室内听到刘病已这样讲,才明白过来,她这女婿是要当皇帝了!
“孩子给我,你快点帮助病已准备准备!”
许夫人很快的从许平君接过刘奭,心中的早已乐开了花,没想到当日那方士说的没有错,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大福大贵的命。
“病已,太好了,我真的很替你高兴,真的。”
待许平君确认了是真的之后,她反抱着刘病已说到。她真的只是替刘病已开心,这些年来刘病已的落幕和不甘,她全看在心里,如果刘病已终于为帝,有所抱负,她如何不开心。
“也恭喜你,你马上就是皇后了。这些年,多亏了你!”
刘病已又是高兴又是感激的说到,这么多年一直有许平君相陪,照顾他,关爱他,鼓励,从未嫌弃过他,所以他才从没有放弃过自己,若不然或许他早成了街头的小泼皮。
“只要你好,我就开心。”
许平君傻笑着说道,她刚刚确实只是单纯的为刘病已开始,并没有想到自己将来可以是皇后。
刘病已洗浴后穿上太后所赐的新衣,刘病已又来到大堂,宗正刘德,太仆杜延年便将刘病已迎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軨猎车,由太仆杜延年的亲自驾车。
軨猎车刚滚动时,许平君追出了门外,她看着满脸喜气的刘病已,最终没有将“谨慎”这两个字说出口。
刘贺被废,大街小巷中的传言有许多种,等待刘病已出了宅门,许平君空然觉得心中空空的,她突然就担心起刘病已来了。
刘病已回头,见许平君站在门口,便冲许平君灿烂一笑,而许平君也回了刘病已一个笑容,只是笑容里满是担忧。
“奉太后诏令,先接皇曾孙到宗正府斋戒,明日再接皇曾孙入宫。”太仆杜延年看着已经慢慢面色如常的刘病已说到。
“有劳太仆大人,常常听到杜佗提起您!”
刘病已微笑着说道,语气就像与太仆杜延年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充满了亲和力。
太仆杜延年只是微微一笑,却不再答话,只是认真的驾着车。
宗正府离尚冠里并不远,很快軨猎车将刘病已接到了宗正府,十二年前刘病已来过一次,以一个庶人的身份归籍,如今他又回来了,以未来皇帝的身份来斋戒。
到了宗正府,宗正刘德先将刘病已安排妥当,便抱了一堆案卷放到刘病已跟前。
“皇曾孙,今日您,就先在这里斋戒一日,明日便入宫见皇太后,接着还要去拜谒高祖祭庙,你虽在未央宫中长大,对宫中礼仪有所知,但拜谒高庙仪式颇多,可要仔细。”
刘德叮嘱到,拜谒高庙仪式是不能由多来形容,是非常非常的繁杂,刘病已虽在宫中长大,可也从未见过拜谒高庙仪式,让他一天内将这些繁杂的仪式记下来并保证不出错,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知道了,有劳曾叔父了!”
刘病已笑着说到,‘曾叔父’这三字从他嘴里蹦出无比的自然。
宗正刘德听了心中一惊想着刘病已叫了曾叔父是在有意拉拢他,还是仅仅就是因为血缘的原因,当他看到刘病已明亮的眼神的那一刻又疑惑了。随据便释然,不管刘病已出于何种目的,他这种表现也足够好了,不愧是武帝的血脉。
只是如果是出于第一种目的,虽然说明他足够聪明,知道从现有的朝臣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不是像刘贺一样明目张胆的将自己的力量安插进来,将所有的人都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但是大将军又岂是容易对付的,恐怕他将来还有一段漫长艰辛的路要走,同为刘氏子弟的刘德不禁又为刘病已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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