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427章 伤逝

    “不，我不求他的原谅，只求能给她道谦就行，现在，我只能求助于你了。”柳一涵眼含着热泪地看着我。
    “行，可以。不过，现在并不是时候，等我母亲的病好了，你再亲自给她说，一切都会没有关系的，我的母亲我最清楚，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我看着她哭成那样，心有不忍，便安慰她。
    “不，不可能了，已经没有机会了，我唯一的奢望就是请你转达一下我的意思。”柳一涵连连摆手。
    “啊，什么没有机会，你……。”我有点不懈地看着柳一涵，她是在说母亲，还是在说她，我实在是不想听到这些话。
    “明天，明天我也要走了。”说完这句话，柳一涵把头深深地低下，又开始啜泣起来。
    “走，去哪？”我的心一惊。
    “回深圳。”柳一涵声音小得几乎听不道。
    “去那干嘛，出差？”
    “不，回那工作，永远不会回来了。”柳一涵幽幽地道。
    “为什么？”
    “我想我还是离开吧，董事长已经同意了，她把南方的一家公司交给我打理，明天就走，今天就是想给你道别，可在下面呆了好长时间，又不敢上去。”柳一涵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啊，你真的要走？”我惊叹道。
    “真的。我没有别的奢望，只是想让你替我给伯母道个谦。”柳一涵重复道。停了一下，又说：“还有林汐。”
    “林汐？你……。”我又听糊涂了，怎么忽然提起了林汐？我猜想，她可能是刚刚看到了我和林汐在一起。
    “我对不起林汐和她的集团？”柳一涵轻声地说。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不懈地问。
    “你还记得你在她的公司发生的那起售后事故吧？”柳一涵看了我一眼，期期地道。
    “记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的确是有关系，所以，我觉得对不起她，给她的集团带来那么大的影响。”柳一涵认真地说。
    “啊，这么说，那起维修风波真的是你一手策划的？”我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不完全是。不过，也有其中的因素。我们公司刚刚成立，在竞争方面处于绝对劣势，所以，便采取了不正当的手段，先是把顾若菲挖了过来，又从顾若菲的嘴里，知道了你在那家集团，所以，便……。”
    “可是，你怎么会对林氏集团知道的那么详细？”我心中存大大的疑问。
    “林氏集团的李正一，有一天，她找到了我，让我和他合作，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于是，便找了那报社的记者，在王子其提供的情报下，知道那天你和许多当班……”
    “又是李正一。”我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柳一涵说，“我知道，我是存有私心的，我是想把你从林氏集团那挖过来，到我们公司里。当时，我在这把这个计划提出来时，苏董事长并不同意，但在我利用对公司利害以及她本人寻子这件事的劝说下，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我看着柳一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想到，林汐一直怀疑的，居然都是真的。当初我天真地认为这绝对不现实，华宜怎么能做了这种事情来，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路远，你恨我吧，你骂我吧，我这样做，就是想让你回到我的身边，可是，我努力了，但还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把事情弄成这样，我是罪人啊。”柳一涵说道，激动得哇地一声又哭出声来。
    在柳一涵的哭声中，我感觉到头有些大，我做梦也不会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柳一涵渐渐地止住了悲声，眼泪婆娑地看着我说：“路远，我不指望你能原谅我，但我真的不希望你把我当成一个坏女人……。”
    看到柳一涵情真意切悲恸的样子，我的心有些酸楚：“一涵，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提它了，好么。”
    “谢谢，你能这么说。”柳一涵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路远，林汐是一个不错的女孩，看得出来，她对你有好感。”
    “我们……”她提到林汐，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的痛处，就是林汐可能快要结婚了，我还有什么奢望的呢。
    “路远，该珍惜的时候一定要珍惜，否则，象我一样，错过了，就永远错过了。”柳一涵似是悟到了什么，若有所指。
    “还是别走了，在这里，更有你的发展空间。”我岔开话题。我知道柳一涵想说的是什么。
    “已经没必要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也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强求的。”柳一涵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很自然地说：“做了这些不应该做的事呢，除了悔恨以外，还有一点感到欣慰的就是，我这辈子再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我当然明白她的遗憾是什么。
    “如果没有董事长，没有这些事，没来到这里，我想我这一辈子也是无法安生的。”柳一涵长舒了一口气。
    “一涵，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是不想给她留有遗憾。
    “路远，谢谢你，能理解我。”柳一涵真情地说。
    “还是留下来吧。”我再次挽留她。
    “算了，该走的总是要走的。说了这么多，我的心也舒坦多了，谢谢你，路远，再见了，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柳一涵说完，转身便走。
    “能不走吗？”我在柳一涵的身后大声说。
    “我已经决定了。”柳一涵并没有回头，飞快地跑着，到了她的车前，打开车门，便驶了出去。
    我呆呆地站在那，目视她的车子在茫茫夜色中消失成一个小黑点，越来越远。
    看着柳一涵伤心地离去，我的心情并不好受。柳一涵的的确确是做错了，但她却不是个坏女孩。从和她重逢的那一刻起，在事业上，我从她那获得了不少帮助，才使我们的企业有机会得以扩张和发展。她在换子的这件事情上，虽然有些欠妥，但细分析起来，如果没有她，可能我永远都不会、也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者说，换个角度，没有柳一涵的存在，苏淡芸也无法找到自己的儿子，一段阴差阳错，便会永远地被埋在了土里。
    好事与坏事，好人与坏人，距离总是那么近，又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