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412章 患难见真情

    我到公司的时候，同事们都知道了母亲的病情，大家纷纷过来问寒问暖。
    “我们几个早就想到医院看看老太太，但上午工作很忙，按照常理，下午又不是看病人的时间，忌讳，所以准备明天再去。”张磊对我说。
    “没事的，大家都不要去了，公司这么忙，你们专心致致地工作就算是支持我了。”我拍拍张磊的肩头。
    “看得出，路总真的很坚强，母亲得了这么重的病，还过来坚持工作。”张磊道。
    “不坚强又能怎么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无柰地摆了摆手。
    “安装那快工作怎么样？”我问张磊。
    “忙，就是忙。”张磊那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我高兴，“我们现在一班人几乎没有闲时候，正是旺季。”
    “人手够吗？”我问。
    “没事的，不够我们加点班吧。”
    “你的婚事筹备得怎么样了？”我问张磊。早一些时候，我听说张磊和小丽准备结婚，所以便关心了他一下。
    “没什么可准备的，房子都是租的，简单收拾一下就完了，其它的事让小丽去办就行了。”张磊笑着说。
    “如果有什么应急的话，你安排一下工作，抽出空来去准备，一辈子大事不能耽误。”我对他道。
    “放心吧，路总。”张磊说，“唉，对了，上午，华宜那边打来电话，说是近期要有一个工程项目需要做，请你过去谈谈。”
    听到华宜两个字，我的心一颤。我真的怕听到，又想听到这个名字，处在无法解释的矛盾之中。我真的不想面对苏淡芸，特别是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见了她的面该怎么说呢，除了尴尬，还能有什么？
    我问：“许多呢？”
    张磊道：“他出去施工了。”
    我拿起电话，给许多打：“现在在哪？”
    “正在施工呢，老太太什么情况？”许多问。
    “没大事，我正在单位，如果能脱开身的话，你回来一趟。”我吩咐他。
    一会儿，许多开着华宜送的那辆宝马车从外面便回来了。我对他说：“华宜那边说有个工程，你去一趟，跟他们谈一谈。”
    “什么，我去？我可不是谈判的料儿。”许多搓了搓手。
    “没关系，你去看看主要是有什么工程项目，拿不准的回头和我联系。”我道：“再说了，关于谈判的事情，你也得学着点，将来，我真的忙得走不开，公司就得交给你了。”
    许多无奈地说：“那好吧，我试试看。”
    “对了，如果你没有把握的话，把李天跃也叫上，或许他能帮上你什么忙。”我补充了一句。
    “好的。”许多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在办公室又坐了将近一个小时，待安排完近期的工作后，准备去医院。当我出门的时候，还没等坐上车，李师傅从里面追了出来。
    “等等，路远。”李师傅招呼我。
    “什么事，李师傅？”我站在那，问。
    “给。”李师傅从兜里掏了一打钱，往我手里塞，“这个，你先拿着，等我忙完手头的活儿，再去医院看看老太太。”
    “这怎么可以？”我把他的手往外推。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也不多，解决不了什么大的问题。”李师傅焦急地道。
    “可是，你家现在还正是用钱的时候啊，房子要装修，孩子们都在等着用钱。”我坚决不收。
    “你说我的房子啊，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装修，能住人就搬进去了，孩子们的钱我都准备好了，你就别推辞了。”说着，李师傅没等我回过神来，转身便回到了屋里。
    我手里纂着那一沓带着余温的钱，心里一阵感动，嗓子有些紧，如骨鲠在喉，眼睛立即湿润了。
    在我的圈子里，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好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伸出了援助之后，让我感动，让我心酸。李师傅的家庭条件我是知道的，他们搬进新楼房，即使不装修，简单地收拾收拾，也得花费不少钱。现在，李婶不能出来工作，全家就指望着李师傅一个人的工资，而现在，公司又无法股份分红，李师傅的日子过得很紧巴的。
    患难见真情，人啊……
    我到医院的时候，杨颖还守护在母亲的病床前。劳累了一天，杨颖看上去很疲倦。于是，我对杨颖说：“你回去吧，晚上，我陪床就行了。”
    “你一个男人，怎么能照顾得了伯母，还是我来吧。”杨颖坚持。
    “不用，她是我母亲，什么男人不男人的。”我无所谓地道。
    “那好吧，明天我再来。”杨颖看到我的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交待了我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便回去了。
    其实，象母亲这么病重的病人，基本上是不用陪护的亲人插手的，所有的工作，都由专业的陪护医务人员来完成，而亲人，只是临时性地照看一下。特别是晚上，亲人的值守更为细心一些。
    简单地吃了一点晚饭，我趴在母亲的床头，拿出一本书来，准备看。正在这时，母亲忽然微微睁开了眼。
    “妈妈，你好些了吗？”我看到母亲醒来，俯过身，赶紧问。
    “嗯，好……些了。”母亲喘了一口气，缓缓地说。
    “那就好，那就好。”我不停地说。
    母亲没有再说话，呆滞的神情，瞅着病房屋顶的天花板，一会儿，喃喃地说：“我这是……得了什么病，恐怕……会不行了。”
    “没事的，没事的，你这不是比原来好多了吗？”我赶紧安慰她。
    “唉，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最清楚，看来，这次真的是熬不过去了。”母亲的声音很低很低，带着一种无法说出的苦楚。
    “放心吧，妈妈，医生都说了，您不会有事的。”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母亲的性格原来是那种很豪爽、很厉害的那种人，而现在……
    母亲忽然抬起头，缓缓地看了我一眼，缓缓地说：“路远，你不会恨妈妈吧？”
    “妈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抚了抚母亲的头发。
    “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母亲把头扭到一边，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可是你的儿子啊。”我看到母亲的表情，心里一惊，嘴里的话便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可是，可是……，你不是我的儿子。”母亲说完句话，眼泪顺着眼角往下直流，打湿了雪白医枕。
    “妈妈，你都说些什么讶，烧糊涂了吧。”我摸了摸母亲的额头，责怪她道。
    “妈妈没有糊涂，路远，你的确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母亲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可能，妈，你别说了。”我赶紧制止母亲。现在，我最不想从母亲嘴里听到这几个字眼，那对于我来说，太残酷了。
    “有些话啊，妈妈得说了，如果不说，说不定什么时候，眼睛一闭，就再也睁不开了，那样，妈妈可就真的成了罪人了。”母亲费了很大的力气，摇了摇头。
    “那一年，在县城的老家，也是在医院吧。”母亲想从床上坐起，被我用力摁住，有气无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