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愚蠢至极!我在,麒麟军就不会亡,我虽然厌恶你,但我分得清轻重缓急,可是费祎已经疯了,他早都疯了。
我死后,麒麟军怕真的是要遭殃了!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大汉,说什么继承丞相的遗志?
丞相生前,就让四柱入朝,担任要职,如此才不会有任何人对他的北伐说三道四。
如今你呢,张翼和廖化是你麒麟军的人,半年前,却根本未发一言,蠢,蠢!
明明陛下已经明示了,可是你却采取了最愚蠢的办法,你有没有想过,半年前的事为什么会发生,难道,真的只是不从军令,就可以诛杀功臣?”董允坐起身,抓着姜维的臂膀,对他说道。
“这,臣是武将,不懂得陛下的心思……”姜维不禁觉得有些茫然,难道他一直看到的,都是错的?
“丞相的权力来自己先帝,四柱的权力来自于丞相。
你呢,你的权力来自于哪里,丞相有给你安排任何文职么,朝廷之中,有你的党羽么?
我从陛下还是孩童的时候,就日夜的陪在他的身边,丞相更是看着陛下长大,陛下虽然口中叫着相父,但是他最厌恶的,就是他的相父,夺走了他权力的相父。
丞相深深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刻意的如此对你。
一个与所有势力都没有牵连的人,一个看着自己的军队被屠杀也无能为力的人,这样的人,是陛下最为欣赏的。
陛下让你录尚书事,就是想要重用于你。
可是你在做什么呢?汶山之乱,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左军屠杀,右军安抚,干什么,做什么?
夺权么?傻,傻到家了你!”董允气的颤抖,他并非为姜维的作为而颤抖,而是他不得不把家国托付给这样的蠢货而颤抖。
“这……”此刻的姜维就如同被人给剥光了一般的难堪,他的所作所为,居然都被董允看在了眼里,官场上,此刻的他,或许还真的只是一个孩童而已。
“陛下绝不是一个昏君,只是丞相掌管朝政的时间太长,他习惯了后宫里的温室,才会有时显得懦弱,有时显得霸道。
但是陛下绝对是看重你的,否则他绝不会同意蒋琬的提议,让你担任镇南大将军这样的要职。
但是陛下毕竟亲政时间太短,还没有培养起执政的理念,他给了你这样的权力,却又不能完全的信任你,所以你一定要懂得保护自己,不然不仅害了你的麒麟军,也会害了大汉。
我这次离去之后,后宫再也没有人可以盯着陛下了,黄门丞黄皓,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陛下对他的喜爱,终究会变成宠爱,而他这么多年一直隐忍,我觉得离他暴露出真正的面目,不远了。
我希望你可以和陈祗合作,尽量的控制住黄皓,如果发现他有祸乱陛下的行为,希望你们可以尽力除掉他。”董允吐了一口血,他与姜维绝对算不上亲近,可是此刻这些话,他只能和姜维说。
“侍中大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太监,手中即无兵权,也无官职,他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呢?”姜维心中的敌人,只有费祎一人,至于黄皓,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也没有关注过这个人。
“十常侍,正是大汉灭亡的起点,别小看太监啊……”董允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已经张不开口了。
公元246年,侍中董允病逝。董允作为支撑蜀汉的四柱之一,一直兢兢业业,完美的扮演了诸葛亮死后教导刘禅的任务。
董允身死,大将军费祎和卫将军姜维两人共同保举许靖的外侄孙陈祗接掌了侍中一职。
陈祗担任侍中的第一天,便看到了正在和黄皓嬉闹的刘禅。
陈祗进宫,刘禅下意识的停在了原地,那一身侍中的衣服,给他的威慑力,让他下意识的不敢继续胡闹。
“陛下,陈祗大人似乎有话要说,小奴先行告退了。”黄皓的机智远超常人,他嘴中虽然这么说,但是他却并没有离开。
“陈祗,我不是在玩闹,休息,只是休息一下。”刘禅像犯错的孩子一样,坐在龙椅之上,小声的说道。
“陛下要做什么,臣怎么会阻拦呢?又非祸害国家,只是休息片刻而已,难道帝王,不应该休息么?”陈祗所言,让刘禅大吃一惊。
“陈祗,难道你真的能体谅朕?”刘禅看着陈祗,他的内心似乎找到了共鸣。
“陛下,这些年来,先是丞相,后是蒋琬费祎,他们都把你当成庙堂上的佛像一般,供在那里,却从不听听你是怎么想的,你想要些什么?
陛下天资聪慧,又怎会因为身边人的一句两句话便轻易的改变自己的想法,黄皓只是你的玩伴,玩伴为什么要被驱逐?
臣自入朝以来,陛下对臣爱护有加,臣以区区选曹郎的身份,竟然可以参与国家大事,臣感激涕零,臣的心中没有先帝,没有丞相,只有陛下您,才是我效忠的对象!”陈祗跪在地上,他知道,今天是自己能否取得刘禅信任的关键一天。
为了这一天,他等待了太久太久,他决不能说错一句话,他当然也清楚,他安插在陛下身边的黄皓,也终于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你说这些话,如果让费祎和姜维听到了,恐怕会十分的不高兴,先帝和丞相是我大汉的灵魂,言必称他们,朕也没有觉得不悦,只是……”刘禅第一次被人说中了心事,但是他毕竟是帝王,轻易的展露真心,绝不是一件好事,话说道一半,他又停了下来。
“陛下,小奴知道陛下,陛下废了丞相一职,却又任命了向朗,严禁开府,却又让蒋琬开府。
明明已经把姜维从麒麟军中拔出,却又想要再次重用他。
陛下要的不是权力,而是尊重,陛下知道凭自身的力量,是无法对抗曹贼和孙贼的,所以陛下对于费祎侵夺权力的行为进行了默许。
陛下只是希望做事的人能够尊敬陛下,不要言必称丞相和先帝,黄皓这么多年,一直待在陛下的身边。
小奴可以以性命作保,陈祗绝对是可以信任的一个人,他的心里,除了陛下,谁也没有?”黄皓忽然跪在了地上,磕着头说道。
“黄皓,后宫不得干政,自己去领罚吧,再有下次,定斩不饶!”刘禅站起身,剑眉倒树,他没有想到自己和黄皓的日常抱怨居然被他说了出来,他更生气的是,他坚信黄皓只是一个玩伴,但今日黄皓所言,却是真的干政了。
难道,董允他说的,不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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