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之旅独孤剑乌鸦》第158章 口诛笔伐1

    智圆长者较涵养,说道:“咱们不是市井之徒,请两位暂且动手,待判明曲直之后,是
    非自有公论。”这话似乎两皆责备,实已是偏袒了周桐。岳建勇一肚子闷气,顾着身份,不
    便发作,心中暗道:“现成的事实摆在眼前,须不怕你们人多口众。”
    智圆长老最后走出,向地上一瞧,说道:“居士说这洞门是我们毁的,居士固然是一代
    大师,咱们五个老朽也还略撤武学皮毛,这洞门一看就知是一人掌力所毁,不知是居士有心
    诬赖还是故作无知?”
    岳建勇心中一凛,再留神看那地上的木头碎块,若是五个人联掌合力,则木头所受的压
    力从四面而来,理不应碎成一块块的形状。这道理岳建勇本该早就看出,只因他心中先入为
    主,兼之石天锋已死,他根本上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像他这般功力足以震塌洞门的人,一时间
    无暇细思,话已出口,竟被智圆长老拿来当作反证。
    岳建勇被智圆长老问住,只得说道:“是我看走了眼,那么苏增辉早就跑了。”智弘
    长老嘿嘿冷笑,道:“这洞门明明是你自己震塌的,却赖到我们头上,是何居心?”智圆长
    老道:“他已认错,也就算了。咱们现在只是问他要人。”周桐也插口道:“你囚禁咱们的
    掌门子,又故意自毁洞门,哼,哼,你是不是意欲移祸江东,你到底将咱们的掌门弟子怎么
    样了?”天雄五老一人一句,越说越厉害。
    岳建勇怒道:“我若要杀苏增辉,何须如此作为?试问我若要把他丢到山谷去喂狼,
    对你们矢口否认,你们又将奈我何?”这话说得颇为有理,岳建勇确是不必用如此笨拙的方
    法来自毁洞门,谋杀一个晚辈。
    但五老均是如此心想:除了岳建勇之外,断没有第二个人有此功力。岳建勇又道:“你
    们也亲眼看见了?这静室之中,留有我潜研武学的毕生心血。我把苏增辉关在此间,这一
    番苦心用意,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
    智广冷笑道:“这都是你一人自说自话,谁知道你怎样对待苏增辉?”谷钟也道:
    “是呀,你是不是将他关在这里,我们怎生知道?纵许你真的关他在此,你自毁洞门,更证
    实你对他不利。”智弘道:“除非你将苏增辉即找出来,否则谁相信你的鬼话。”
    忽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苏增辉确曾关在此间。这洞门不是我爹爹所毁。”这
    两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股定然要人相信的神气。原来是岳素素赶上来了。智弘道:
    “岳大小姐,你是给令尊作证来了?”话意中实在暗含讥讽,岳素素神态端庄,仍是一本正
    经的说道:“不错,我是给爹爹作证。因为我昨晚亲自见到苏增辉,是我意欲放他逃,可
    是他不肯走。”转过头对岳建勇道:“爹爹,你不恼我吗?”
    谷钟笑道:“岳大小姐有这样的好心?”智弘道:“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了。”两人一
    吹一打,显然是当岳素素有意偏袒父亲,对她的说话毫不相信,岳建勇这一气非同小可,但
    觉天雄五老不信他的话犹自可恕,不信他女儿的话,那可是对他大大的侮辱,只听得他一声
    狂啸,砰的一掌扫去,将一块大石打得裂为八块,石屑纷飞!
    天雄五老一齐掠起,霎眼之间排成了一个圆阵,准备应敌。智圆长老道:“你强辞夺
    理,说不通了,就老羞成怒吗?”岳建勇仰天大笑,道:“我要说理,也得看对方是不是说
    理之人。你说我强辞夺理,好,我就强辞夺理!苏增辉乃是后学晚辈,对我毫无礼貌,深
    夜擅闯山门,是我将他拿了杀了,你们去请武林公断吧!”
    天雄五老面面相觑,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智圆长老自命德高望重,平生讲究的是以理
    服人,岳建勇虽然自知“强辞夺理”,到底还沾了一个“理”字,干咳了一声,缓缓说道:
    “苏增辉若是无缘无故擅自闯进你家,那么你拿他杀了剐了,老朽决不敢为他出头,你窃
    占了天雄派的剑谱,他身为掌门弟子,向你讨还,怎能说是无理?”
    岳建勇面色一变,却转过头来对女儿说道:“年青人说的话也未必可靠,你以后得小心
    在意才是。我把苏增辉当作一个人材,原来他也会骗我。”
    苏增辉曾对他说过,他奉了谢一粟的遗命而来,这剑谱之事从未向人提过;又说过他
    来贺兰山之前,曾留了一封信给智圆长老,要等了一年之后不闻消息,智圆长老才行开拆,
    现在天雄五老几乎是接踵而来,而且一来就提剑谱,要不苏增辉说谎,那就是智圆长老未
    到期先行偷拆了。岳建勇一口咬定苏增辉骗他,实是有意说给女儿听的,含有借苏增辉
    之事,劝她不要太过相信刘铭奇,以免上当的意思。
    智圆长老怔了一怔,道:“苏增辉骗你什么?”那封信的确是他自行开拆的,原来他
    早已从别的方面隐隐风闻了岳建勇窃取谢家剑谱之事,一见苏增辉留下信件,不别而行,
    早已料到几分,那封信是他知道苏增辉出走的时候就立刻开折的。
    岳建勇道:“苏增辉骗了我,我也只好自认是瞎了眼睛,不须你来过问,好,你既是
    提剑谱,咱们就说剑谱的事情。我是谢家的女婿,你是谢家的什么人?我岳父是前任的贵派
    掌门,但他所得的剑谱,却未必定要归贵派公有。武林中没有这个规矩!若说我岳父曾有遗
    命,剑谱不传子女而传后任掌门的话,那就请你将我岳父的遗命拿出来!”
    又是一番“强辞夺理”智圆长老面皮涨得通红,一时之间还真无话可驳,谷钟忽地向其
    他四老抛了一个眼色,站了出来,阴恻恻的冷笑道:“你岳父给你毒手害死,猝然暴毙,就
    算他想写遗命也写不出来!”此言一出,有如一个焦雷,直把岳素素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想
    道:“爹爹说他做过一个令他一生后悔的天大错事,莫非就是这桩?但若他真的杀了外公,
    妈妈又怎能与他相处了这许多年了。恐怕不待如今,早已该出走了!”
    这谷钟是谢延峰的大弟子,入门很早,年纪比谢一粟大十多岁,听说谢延峰逝世的时
    候,只有他和谢一粟随侍在侧,以他的身份,似乎还不至于血口喷人。岳素素惶惑极了,茫
    然的看着他的父亲。
    只见岳建勇面色沉暗,眉宇间隐隐透着杀气,蓦然仰天长笑,厉声说道:“岳某在人眼
    中早已是罪大恶极,也不在乎多此一桩。哼,众口悠悠能烁骨,含沙射影杀曾参。天雄五
    老,你们今日来此,声势汹汹,原来竟是问罪来的!我岳建勇一句也不分辨,划出道来,鼎
    镬刀锯,决不皱眉!”
    岳素素心中一动,听她父亲这话,还引用了“曾参杀人”的典故,分明是指谷钟有意栽
    诬,而且看他神情激愤如斯,绝不是心虚理亏的人所可假冒得来。岳素素稍稍舒了口气,但
    一颗心仍是七上八落,实在不敢断定:外公究竟是不是父亲所杀?
    谷钟冷笑道:“端的是:大恶大奸能弄假;说甚么:含沙射影杀曾参?恩师死状,我亲
    眼见来,我谷钟岂是说谎之人,难道还会诬毁你么?”
    岳建勇昂首向天,意殊不屑,从牙缝中透出声音说道:“你说不说谎,只有你自己知
    道。我说过决不分辩,你罗唆什么?”蓦地剑眉一扬,嘿嘿冷笑道:“这大奸大恶之名,反
    正已坐实了。好,我今日就再干一桩;对不住你们五老,我可要将你们留下来啦!”
    智弘大怒,暴起喝道:“岳,岳建勇,你,你竟敢口出此言,要将我们五个人一齐留
    下?哼、哼!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本领,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埋骨荒山?”要知天雄五老,
    乃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单是一人已不容人欺蔑,何况是五老齐来!岳建勇却将他们视同无
    物,要把他们一齐收拾,这教天雄五老如何不气?智弘性子暴躁,更是激愤之极,连说话的
    声音也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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