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战记安德布兰登》第43章 猎龙人的第一课

    第二天早上，当龙人合一宝藏店的门打开，五个戴花镜的老头子被看到的场面吓了一跳！
    “我说？你们骑着坐骑，穿成这样，是准备跟谁进行一场战争吗？”
    “汉特前辈！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布兰登精神抖擞地回答！
    “准备好了？”
    老头们莫名其妙地互相看了看，仿佛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一个个咧开了嘴。他们发出的动静，让人不禁担心某个老头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
    “各位前辈……我们昨天不是在上龙之家说好了吗？”安德尴尬地摸摸后脑勺。
    年轻人都担心这群老头子会再次因为醉酒，把他们之间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幸好过了一会，老汉特恢复了正常，并且说了句：“拉伯瑞，他们交给你了。”
    “好的，老大。伙计们，把训练营的大门打开，我们的新学员要开始上课了！”
    皮斯托克、史东、勒贝尔朝原木做的栅栏走去，年轻人赶紧下了坐骑去帮忙。
    “阿空，跟我把坐骑送到厩廊，今天用不着它们出场。”
    “是，皮斯托克老师。”
    训练营大门一开，小个子立刻跟着老当益壮的魁梧兽语者走了，两个从各方面看都不成比例的背影，凑在一起显得很有喜剧效果。不过刚被老头子们嘲笑，至今还不清楚原因的年轻人，没资格也没心情，拿那个光着大脚板、走路摇头晃尾、宠物似的小个子开心。
    等皮斯托克、阿空回来，拉伯瑞已经指挥新学员，把积了五年灰的教室重新打扫干净。
    “孩子们，今天第一堂课的题目叫做——什么是猎龙人？安德，你来说一下，你认为什么是猎龙人？”
    “猎龙人，是龙兽与人类世界之间的桥梁，是卓根索尔所有龙和类龙生物相关行业的基石。”
    “这是从《龙之书·十二大职业·猎龙人》开篇中得来的答案吧？”
    “是的，拉伯瑞老师。”
    “安德，你的事前功课做得不错。”拉伯瑞表扬了一句。
    他摆摆手，示意最博学的学生坐下，继续道：“虽然，阿卜杜·哈兹尔的话没有错，他的书也确实值得每一位猎龙人认真阅读。但阿卜杜终究是从学者，也就是外行人的角度，来概述猎龙人的。并非他不知道如何做一个优秀的猎龙人，而是他基于某些个人立场，故意隐藏了那些技术细节，从而误导了读者。所以今天一早，你们才犯了大部分新手都会犯的错误。”
    “老师，您说阿卜杜·哈兹尔故意着重强调了当猎龙人的职业风险，却又把正确的应对方法藏了起来？他这么做，不是……”
    “布兰登，你想说他变相杀人？”
    医生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么布兰登，看来你也读过《龙之书》，你又认为什么是猎龙人？”
    “老师，我认为也许猎龙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心存敬畏的勇者；另一类，是怀揣发财梦的投机者。”
    “非常好的答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是不是也应该能该理解阿卜杜的做法了？”
    布兰登恍然大悟！如果《龙之书》直接写明所有狩猎技巧，那么无数投机者将蜂拥进山，后果要么是龙类生物被不知节制的贪婪彻底毁灭！要么就是再次引爆龙族与人类的新一轮全面战争！
    拉伯瑞读懂了医生的表情，他接着说下去：“布兰登刚才的分类，已经给出了‘什么是猎龙人’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你们想做哪一类人？我希望你们成为前者，这是‘龙人合一’得名的原因之一，也是这个训练营一直秉承的理念。如果你们中间有人表现出另一种倾向，我们保证会用一顿老拳把他赶出去，但最严厉的惩罚不是来自我们，而是来自你们即将踏进的世界。”
    以前书店里那个无精打采老人，迟暮之气尽退。他透过花镜，威严地扫视了一圈。
    “不要以为中土就是人类统治的世界。中土六王国控制的城市，甚至所有人类和龙人生活的区域，都只是这个遍布龙类生物的卓根索尔，其中的一小部分。二者之间，有一个常常被人类忽略，却无处不在的边界。我们猎龙人，就是跨越这条界限，去往龙类生物统治国度的冒险者。在它们的国度，也有高高在上的国王，实力强大的贵族，和无数危险的玩命求生者。以安博斯塔山脉为例：西南方的山巅之王、米力克的湖中之王、四处游荡的翡翠之箭、随季节出现的天空红王，都是不能招惹的恐怖存在。除了它们，让格林蓝德人谈之色变的，还有嗜血的不死佐德、西北方的破城者，以及并称青之森双魔的狮虎和弯刀红魔。以上八个，至少都是上龙级别的生物。现在，明白今天早上，我们为什么看到你们会发笑了吗？”
    “拉伯瑞老师，我明白了。”
    安德为自己昨天晚上给布兰登的建议感到羞耻，他暗暗地深深叹息一声，解释说：“我们居然想仿照各王国正规军的做法，去当猎龙人。”
    四个老头闻言，又哈哈大笑起来。拉伯瑞还比较照顾年轻人的感受，他安慰道：“这没什么，大部分猎龙人都是这么想的。其实这个行当的窍门，不在于持有的武力多么强大，而在于悄悄的走私出境。”
    “那么，所谓高明的猎龙人，实际上就是一群狡猾的走私犯？”诺茜从没想过心甘情愿地成为一个猎龙人，而且在她听来，走私犯跟弟弟罗宾以前钟爱的行当一样令人不齿！所以她此时的语气很是不客气。
    拉伯瑞听到诺茜的讽刺，却并不生气，只对旁边的干瘪老头说：“勒贝尔，该你出场了。”
    诺茜被一脸阴沉的勒贝尔吓住了！
    察觉气氛的变化，布兰登也替正直过头而得罪人的女孩开脱道：“各位老师，诺茜只是说出了自己对猎龙人的看法。如果得罪了诸位前辈，我代她道歉，还请原谅她的无心之言。”
    “我知道我的徒弟在干什么，布兰登你坐下。”
    听勒贝尔的意思，他没有大动干戈直接把诺茜开除的打算，几个年轻人送了口气。
    除了猎龙人共有的勇敢和狡黠，五位老者的个性大相径庭。汉特是毫不掩饰的霸气；拉伯瑞是偶然一现的犀利；皮斯托克是沉默的可靠；史东是宽厚随和；而勒贝尔的三角眼睛里，时常闪烁着怀疑的寒意，好像他那薄薄的嘴唇里，随时都会射出表示反对的锐利刀子，所以年轻人都有点怕他。
    “诺茜，保留自己独特的看法，这是你的优点。”
    勒贝尔面无表情的称赞，还不如直接破口大骂的批评，更容易让人接受。
    “虽然很多时候猎龙人的所作所为确实与高尚美德不沾边。不过那边跟人类王国最大的不同，就是每个龙类生物的领地，都是一个独立小王国，生活在领地里的家伙，即是国王，又是最凶悍的卫士。从它们的地盘上搞点走私，绝非某些人类贵族树立的所谓善恶标准，能够评判的。诺茜，不要轻易对你并不了解的事务发表从众意见，更不要把别人的观点不假思索地误当成自己的，这是你第一堂私教课的内容。”
    诺茜是个内秀的女孩，她很快明白——未来在队伍里，自己有了新的特殊职责。
    “好了！”
    教室里响起了老汉特的大嗓门。
    “第一堂课先到此结束！拉伯瑞，带他们参观完荣誉室，准备开始个人针对性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