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扭过头,不肯看他。
“我和兰凤仪有过两次苟且,已经不配要求你什么。可是,”他坐了起来,斩钉截铁道:“谁敢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一定会杀了他!你是我的,从生到死,从身到心,只能给我一人。”
“你放过慕容老爷子和罗先生,我便答应你,一切永远如你所愿。”
楚跃没有出声,脸色阴戾。
林舒质问道:“对于罗小蝉和她娘亲的死,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你不觉得欠罗先生么?”
“为了大业,任何人都可以牺牲。”
“听说罗小蝉的才貌不下于霜儿,如果当年你没有逼死她,以她和远儿青梅竹马的情分,他俩必将是天作之合的最完美情侣,远儿何至于迷恋上自己的亲姐姐?罗夫人也不会伤心而死。你忌惮霜儿的才智和其他才俊在一起会阻碍你们父子俩的大业,可曾想过小蝉的绝高才智也是远儿最好的助力和伴侣?”
逼死罗小蝉,楚跃始终都不曾心软也不曾后悔过,直到察觉到容远对楚凌霜的仰慕,他才惊觉自己是不是错了。
仅仅是担心远儿与小蝉感情太好,将来有可能将爱情看得太重,影响帝业,便让她死,以至于远儿当年伤心得几乎不治身亡,留下心疾,而且再也不曾对任何女孩动过心,直到凌霜的才情惊艳到他。
楚跃虽然意识到做错了,罗先生对妻女的死也始终不能释怀,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人敢当面指责他,罗先生自己也没有表示过一丝愤概。
楚跃沉默良久,重新躺下:“好,我放过他。”
林舒暗自舒了口气,依偎到他怀里,试探着解他的衣衫。
楚跃按住她的手:“别将这个当做交换条件。”
“我知道你不缺女人……”林舒脸色一白,再次侧身背对着他。
楚跃叹气,轻轻揽住她,在她颈边低声道:“小舒,除了和兰凤仪那两次,我何曾有过别的女人?别嫌弃我脏过,以后我再也不会。”
“别碰我!”
“生气了?你身体太虚弱,经不起我的力度。”楚跃的手滑入她衣襟里,记得远儿出生后,她这里因为哺乳大了好几圈,掌心都握不住,可如今怡儿已经两三天没有吃奶,她这里还是软软的小小的,身上各处摸在手里也都是咯手的骨头,再看看她满头的雪白发丝,让他莫名有些心酸。
他语气里的悲痛让林舒鼻子一酸,满身的刺都收了起来,重新偎进他怀里:“我受得住。”
楚跃在她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好好睡吧,将身体养好。这么多年我都忍过来了,也不急在一时。”
林舒的手轻轻触了下他下面,那惊人的变化显示他正忍得难受,她不觉轻笑出声,笑意还没有完全绽开,泪珠先落了下来。
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别说亲热了,能活着就算不错,以他在床上的狠劲和不知餍足的时间跨度,她根本就受不了,只怕做不到一半就会断送性命。
“别哭。等养好了身体,你每天想要几次,想要多久,我都满足你。”楚跃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处,柔声哄劝:“睡吧。多休息,你才能早日复原。”
“如果我一直恢复不了呢?”
楚跃轻轻咬了下她鼻尖:“尽说丧气话。好不了就好不了,你能要我了便给你,不能要,我就忍着。反正这副身体,只有你有权利享用,你慢慢调养就是,不急。”
林舒只得闭上眼睛,可是从早到晚除了吃饭都躺着,一点都不困,哪里睡得着?
楚跃困得要命,却因为多年来的重重压力,严重失眠,极其容易惊醒,不过是小半个时辰,便再次醒来,见她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觉一笑:“这么喜欢看我,不如跟我一起回去?小舒,你和远儿还没有见过面,不想他吗?”
“你一直期待一家团圆的那天,可是少了凌霜的话,在我心里,永远都不是圆满。”
又是凌霜!楚跃心头烦躁厌恨,却不能发作:“不回去也罢。凌霜和沈峥的婚礼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办了,否则惊动了远儿,他不顾一切赶来抢亲的话,就难以收拾。”
“你的意思是,不要昭告天下,也不要大办?”因为女儿自幼就得不到父爱,林舒特别自责愧疚,便对她偏爱到了极点,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为她未来的夫婿和婚礼有过很多美好想象,举行一个举世皆知的最盛大婚礼便是其中之一,她不禁蹙眉,片刻后,还是释然了:“也好,免得夜长梦多。只要霜儿和沈峥永不辜负,好好的过下去,婚礼是否隆重,并不重要。你选好了日子吗?”
“明天如何?就在怡儿的百日宴上。”
林舒脸色一变:“这么仓促?什么都没有准备,甚至连最起码的新娘新郎喜服都没有做。”
“目前虽然依旧是我掌控大局,绝大部分心腹都只听从我的调遣,可是远儿的势力也渐渐成形,往我的核心层渗透,他年纪还小,我不得不压制着他,等再过两年,他真正长大了,不再意气用事,我才可以完全放权。南疆这边发生的事情,未必能瞒得住他。一旦凌霜和沈峥的婚讯传到他耳中,他必将赶来抢婚。趁着霜儿有了身孕,在最短时间内与沈峥拜堂,让双方父母和所有亲友见证他俩的婚礼,想必远儿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了。”
“也是,他俩早点成为有名有实的夫妻,才能彻底断了远儿的念头。”林舒无奈的点头,忽然心头一紧:“你处处压制着他,在权利的巅峰本就容易父子兄弟反目相残,你又如此仓促的做主为霜儿和沈峥完婚,将来远儿能不恨你吗?罗小蝉之死,已经让他伤心欲绝,你又断了他对凌霜念头,他再孝顺你,敬畏你,也会有怨恨吧?”
楚跃无所谓的笑了一声:“我不相信远儿会是那样的人,不过,如果有一天我察觉到他有恨意,动了杀心,不管是为至尊权力,还是为了凌霜这件事,我一死便是,绝不让他为难,更不会让他背负不孝的污名和弑父的愧疚。”
林舒不由紧紧抱住他:“会有这么一天吗?远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至情至孝,谋略无双。”楚跃轻声安慰道:“他是最好的孩子,也会是最好的君王,你不用担心。自古帝王家没有亲情的铁律也许会在他身上打破,就算破不了也没什么。我是他的父亲,也是为他设定理想,带着他走上帝王宝座的人,早就有功成身死的心理准备。不管结局是什么,我都无悔。”
林舒这十几年来一直心心念念女儿的安危,从来没有考虑过楚跃的生死,对他所有的怨和失望,此刻都化作了悲哀与担忧,却没有合适的话劝他。
他的结局会如何,并非远儿一个人决定,还要看远儿将来娶了什么心性和背景的女子。
楚跃轻轻拍着她的脊背:“睡吧,别胡思乱想。”
林舒并不瞌睡,可是身子虚,精力不济,在他的拍抚下,不知不觉就沉睡过去。
小心为她和孩子盖好被子,楚跃起身去了洛倾颜的房间,沐流雪趴在床边正睡得沉,直到他站在床边,咳嗽一声,她才迷迷糊糊醒来,揉着惺忪睡眼,一见是他,惊得跳起来:“楚相,有什么事吗?”
“我和他有话要谈,你出去。”
“我要保护倾颜哥哥!”
洛倾颜坐了起来,道:“出去。”
沐流雪跳脚,不肯走,被洛倾颜狠狠一瞪,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撅着嘴巴离开。
她想待在门外偷听,可是门外是楚跃的两名护卫,一个个面无表情,煞气逼人。她抵不过他们的气场,不得不走得远远的。
洛倾颜淡淡一笑:“请坐。不知我该如何称呼你,楚相,还是姑父?”
“随便。”
“那就楚相吧。我不想做丑八怪的表兄。”
楚跃开门见山道:“倾颜,你和凌霜有没有可能?”
洛倾颜苦笑:“没有。”
“远儿和凌霜是亲姐弟,更不可能,可他被她的才情迷得连人伦都不顾了,死不承认她是血缘至亲的姐姐。我打算明天就给凌霜和沈峥主持婚礼,断了远儿的执念。”
明天?!洛倾颜死死忍住窒息般的心痛,努力保持镇定和微笑:“夜长梦多,这样最好。”
楚跃审视他半晌:“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一成功力都不剩,能够活着踏上东瀛的国土吗?”
“前段时间我的能量都用在了恢复原有容颜上,接下来功力会慢慢复苏,楚相不用担心。”
“你要多久才能恢复原有功力?纵然全部恢复,你的功力也算不得最好,除了白白送死,一无是处。”
“死便死了,不用楚相嘲笑!”
“坐好,我助你恢复功力。”
“什么?!”洛倾颜一惊,半信半疑盘膝坐好。
楚跃掌心贴在他后心上,醇厚至极的真气迅猛无比的透入他体内,灼热的气团迅速在他周身游走,将他自身原有的功力一点点激活、凝聚,所有受损淤滞的地方全部打通,当他的功力复原之后,楚跃的真气依然没有停歇,继续灌注到他体内。
时间无情流逝,楚跃强沛绝伦的真气也在无情耗竭。
三个时辰之后,他收回手掌,脸上身上都是层层虚汗,有些站立不稳,好一会儿,才缓过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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