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娅娅杨琦》第50章 烧烤

    刘春开看见了她，只是冷淡的一眼，又埋头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刁娅娅看见了他手上还有支烧了一半的烟——他以前很少抽烟，尤其工作时。
    而现在烟和酒居然不离——
    咦！这是一种什么心情？
    刁娅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平抑了心中的紊乱、波动的情绪。这儿是办公室，不容得她失态，而且他刚才冷淡的一眼——像一道铜墙铁壁般挡住了她的关怀，他——
    刁娅娅只能若无其事般地坐下，开始工作。
    面对于刘春开的若无其事，怎难以忍受的痛苦？
    “师兄，跑外勤吗？”刁娅娅提高了声音问杨得志。
    杨得志看了刘春开一眼，又看了看刁娅娅一眼说：“怎么不问刘铁牛？”
    刁娅娅一窒，敏感的觉得刘春开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划过，有阵——彻心的疼痛。
    “你到电讯局替我查一份材料，”刘春开冷冷地扔来一张纸，“立即要！”
    电讯局——唉！刘春开。
    刘春开的外表凌乱，不修边幅一直没改变，是一敏出国了？
    或者刁娅娅真心剌伤了他？然而，他冷淡的视线每次掠过刁娅娅的脸时，总是一片空白，似乎——他们之间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是这样吗？他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刁娅娅的心痛得僵硬了、冰冷了，就为了那次的音乐会他到如今都不能谅解？不能释然？他不该是那么小家器子气、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吧？
    或者——他借这个机会结束这段感情吧！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与其没有结果的拖着，不如来个快刀斩乱麻，是吧？
    只是——人毕竟是人，痛苦没止境地延伸着，无声无息地吞噬着心灵，直到血液枯干，生命结束。
    刘春开该看得出刁娅娅日渐苍白、消瘦，该看得出她的痛苦、挣扎，但——他的心肠是那般刚硬，竟若无其事地冷淡？
    刁娅娅的心不只冰冷，还绝望，还——怀疑，当初他们曾经有一段情吗？可是真的？是她幻想？是他捉弄？为什么——在刘春开眼中再也看不见一丝感情的痕迹？
    “……”
    星期六，采访组的伙伴们吃个大餐，是在杨得志家的院子里烧烤东西吃。
    一大早他们就在预备了，非常起劲，只有刁娅娅显得很冷淡。
    她不想去，因为她知道刘春开要去的，整天面对面的已难受得要命，何必下班了还自找不自在呢？
    她想与杨得志稍稍地通声气，谁想话刚出口就被他一口拒绝了。
    “不行，绝对不行的，谁都不许不参加，特别是你！”她如何呢？咦！这个杨得志她都不想自己找不自在的，是他硬把她往不自在哪儿跳！咦！这个杨得志！“你是报社里的一员，不能缺席。”
    杨得志抓着刁娅娅就像逮着窃贼紧紧抓住不放的。
    刁娅娅叫：“师兄，你弄痛我了，快放手。”
    “师兄，真的，我好累，想早一点休息。”
    “师兄，请放过我吧！”
    她就差乞求了。
    “我没有权利放过你，你不去就问刘铁牛。”杨得志可是故意刁难？明知她最近与刘铁牛有隙，还让她去订求他的意见？“你一定要去，最多我早些送你回家。”
    杨得志又补充这句道。
    “师兄——”她叹息。
    “是不是和唐鸭有约？”杨得志促狭地压低了声音，“标准的重色轻友。”
    他把她忽了一悠。
    “哪有这种事？”刁娅娅为自己辩护着，“唐鸭和我从没约会过。”
    杨得志真是无所不知，名副其实的百事灵通，“那——音乐会呢？”
    算什么呀？
    “谁——告诉你的？”刁娅娅的脸色变了，连杨得志都知道，那么，在馆子里一定传开了。是不是？难怪刘春开会生气？
    “刁娅娅，你也太不给刘铁牛面子了。”杨得志啧啧有声道，“我警告过你和唐鸭不要太张扬，免得剌激人。”
    刘春开是什么意思？她那也叫剌激？巧合而已吧？
    “我——不是故意的。”刁娅娅垂下了头。一副做错了事等待家长发落的样子。
    不管他信不信，对于这件事，她是永恒的后悔。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看看刘铁牛吧！他那样子，你心里好过？”杨得志正色道。
    “那——我该怎么办？”刁娅娅眼眶红了，就像个落水的人，紧抓着杨得志的这颗救命稻草不放的。
    “我不知道。”杨得志叹一口气，“你们的情形特别又复杂，稍微弄不好，大家都会粉身碎骨了。”
    可不是，他这小师妹爱上的是一个有纸约婚姻的人，而这人偏偏又是他的顶头一司，那是个怎么的虐？明知那个无果的，弄不好还会引火烧身的。他想说教小师妹几句，却还得考虑他上司的感受。
    做人——太难了。特别要做个正直的人。
    “我——不怕粉身碎骨。”她咬着唇说。
    “为什么不告诉刘春开？”杨得志说。
    刁娅娅摇头。再摇摇头，一滴眼泪滴在手背上。
    “我怕——他粉身碎骨。”她哽咽着说。
    “刁娅娅——”杨得志感动地握住她的手。“唉！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今晚你去吧！”
    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收干了泪水，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去，”她慢慢说，“因为我是馆子里的一员。”
    她很想努力摆脱与他纠缠不清的关系，可能吗？
    “这就对了，”杨得志终于放开了她的手，拍拍她，“你能冷静，做到公私分明最好。”
    “一敏回来了吗？”她转换了话题问。
    “没有。”他摇头。
    她忍不住问，“他——常常喝酒？”
    继着唐鸭的话题、提的这件事她就心痛，就内疚。
    “是吧！看他眼中的红丝。”杨得志摇头叹息，“不过我佩服他，他的工作还是那么出色的。”
    “因为他能做到公私分明。”她说。很了解他的样子。
    杨得志笑了一下，再拍拍她。
    “下班时一起走，我怕你找不到我家。”他说。
    刁娅娅回到桌子前，很幸运，刘春开没有在，而且这情形一直持续到下班，他才匆忙赶回来。
    “大伙儿在等你，刘铁牛。”杨得志说。
    刘春开的视线掠过每个人，最后停止在刁娅娅脸上，显然她也同去令他意外吧？
    可她也是馆子间里的一员怎可不去？他能做到公私分明，她怎就不能做到公私分明？
    “怎么走？”杨得志问。
    “你们坐计程车，我骑电动车。”刘春开挥挥手，“走吧！还等什么？”
    大伙儿一起下楼，乘计程车而去。
    杨得志的家是平地而起的房子，不算豪华却很宽敞、明亮，院子好大。杨得志已经预备好了烤炉什么的，大伙儿一到齐就生火，食物也从屋子里的冰箱中搬了出来。
    看来他早就做好了有准备的仗。
    “名副其实的霄夜。”杨得志叫，“大家要自己动手啊！不动手的没得吃。”
    于是乎火也生了起来，十多个人围住三个砖砌成的烤炉，轻松的开始烤食物。
    有的坐在地上，有的蹲着，有的站着。看来就像原始社会来的人。
    不知怎那么巧？刁娅娅坐着的对面刚好是刘春开，透过烤炉里的火焰，似乎——他眼中又有了光彩，又有了火焰。那只不过炭火而已，刘春开的眼中只是一片空白，令人心冷的空白。
    她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他、招他、惹他免生麻烦就万事大吉了。
    食物的香味被火烤了出来，如凯也搬出来啤酒、汽水什么的，还有一纸箱的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