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苏娜》第650章 照顾石婆婆

    诗诗说：“无名，到我的床上来睡吧，别和她挤了。”
    陆飞看看金蝉的样子，事实上，他也不想和一个裸睡的女子躺在一起。
    陆飞躺在诗诗的上，却一时无法入睡。
    看着诗诗端坐的背影，那优美的弧线，已经淡淡光线下，晶莹如玉的肌肤。陆飞突然心中一阵躁动，不由一惊，赶紧默念《心经》：世人一出生，都是赤诚婴儿，无贪，无欲，无嗔，无私，但随着对外界事物的接触，所遭受的影响，心在变，意在乱，变乱的心意变成了贪、欲、嗔、私生存的土壤，是故，人心便分为善和恶，善人坚守本真，恶人追求至极……
    渐渐地，心静了下来，灵台一片空明。
    身边，诗诗躺了下来，她似乎在轻轻地叹息，过了一会儿又似在轻轻地抽泣。
    陆飞一呆，不由得睁开眼，看到诗诗的眼睛一片潮湿。
    “诗诗老师，你怎么了？”陆飞问。
    诗诗看看他，说：“你还没睡着吗？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不，已经睡了一觉了。”
    “唉，我刚才看莹莹和李生……他们居然分手了，他们那么相爱，却因为李生考取了功名，就不要莹莹了？”
    “是不是李生中了状元，被万岁爷看中了，要把他招为东驸马？”
    “咦，你怎么知道，你看过这本小说吗？”
    陆飞摇摇头：“我没有看过，不过，小说大多如此描写。”
    “唉，莹莹对李生的爱那么深，李生居然抛弃了她，他太狠心了。”
    “我想，莹莹的命运会很惨，当然，李生也不会有好下场。”
    “为什么？”
    “因为……小说为了抨击丑恶，会让莹莹的命运来揭露当时的某种流行的现象，让那些痴情女看清一些追求荣华富贵的男人的面貌，引以为戒，而为了达到教育人的目的，升华主题，结尾一般会让负心人不得好果。”
    诗诗看着陆飞，眼睛亮亮的，显然，她从来没有遇到如此谈吐和见解的人，她觉得陆飞的话说的非常深奥，却好像很在理。
    “好了，睡吧。”陆飞说。
    诗诗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第七天，太阳缓缓地爬上了海面，一缕缕暖暖的光线，铺洒在月亮岛上。
    陆飞慢慢地睁开眼，看看窗外。
    岛上的木屋，窗户只有窗棂，并没有窗纸，更没有玻璃。
    窗棂都是用手臂粗的木头做成的。陆飞坐了起来，看看窗外，远处的溪边，诗诗正在默默地坐着，专注着读书。
    山谷中，树木成荫，花草茂盛，小溪如一条飘动的玉带。一抹阳光落在诗诗的头上，泛着金灿灿的光。
    今天，石婆婆还没有来。陆飞走了出来，在溪边磨着石头。
    吃饭时，陆飞才听金蝉说，石婆婆生病了。
    陆飞决定去看看石婆婆。因为石婆婆对他的影响很大，她教会了自己如何专心地去做一件事。或许，这个领悟会对自己的情感归宿有所帮助，虽然佳佳不在了。
    石婆婆住在溪流的尽头。那里有一个山坳，虽然不大，但正好遮蔽风雨。石婆婆的、住处只有一套简单的生活用品，她虽然磨了几十年的石头，留给自己使用的却不多，其他的都松了出去。陆飞带了一些饭走进来。他进来的时候，石婆婆正躺在一块石板上，面色疲倦的很。
    “婆婆，您觉得哪里不舒服？”陆飞问。
    石婆婆抬起眼来，看看陆飞，说：“孩子，我没事，就是累了一下子，腰直不起来了。”
    “您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干磨石头的活，实在太不容易了。”
    “没办法，咱们月亮岛历代来都这样，活到老干到老，每个人都得凭自己的双手获取报酬。”
    “唉。”陆飞想了想，看来月亮岛还没有一个好的养老机制，虽然岛上人不多，但每个人都会老。这一点应该能够考虑到才对。
    “要不是我老婆子骨子里不肯服输，其实也类不成这样。”石婆婆看看陆飞：“我见你这么出活，就暗地里跟你较劲，结果，累成这样，反而只能在家养着了。”
    “婆婆，您就在家休息吧，你那份活我帮你干着，吃的穿的不会少你的。”
    “好孩子，我老婆子谢谢你了。”
    陆飞坐在石板上，喂着老婆婆吃饱饭，这才离开。
    陆飞对老人向来有一种孝敬的心，虽然石婆婆与他不沾亲带故，但是看到她，他就想起一个人勤劳的一生。人生几十年，大多不会一帆风顺地走下来，那是要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啊，老人们都不容易，应该得到回报才是。
    陆飞回到溪边，看到诗诗正在望着溪水出神。
    “诗诗老师，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人是流水该多好啊，就可以顺流而去，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很期望外面的世界吗？”
    “是啊，我们朱家这一偏支世世代代地住在月亮岛上，从来没有人能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陆飞想了想说：“会有这么一天的。”
    诗诗看看他，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痴心妄想了？”
    “不，这是很正常的，就像小鸟仰望天空一样，它们都想羽毛丰满了，然后翱翔天空。”
    “可惜，我没有羽毛，我不会飞。”
    诗诗轻叹一声。
    陆飞也叹息一声。
    两个人各有自己的心事。诗诗是期待外面的生活，陆飞是恨不得永远躲在这里，再也看不到陆地的一草一木，以免引起他的伤感。
    “唉。”诗诗又轻叹一声。她的叹声就像针在刺着陆飞的心，让陆飞说不出的替她难受。诗诗抬起头，默默地望着远处，明眸之中满是幽幽的怨，浓浓的愁。
    她眉头微微皱起，猛然之间，就让陆飞想起了佳佳。
    陆飞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应为诗诗的心情而感伤了，因为诗诗也是一个老师，陆飞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不知觉间就会想起佳佳，就会从诗诗的身上看到佳佳的影子。
    事实上，诗诗的面目和佳佳并不相似，但是，陆飞看到的是一种神韵的相同。
    这一天，陆飞依然完成了一件农具。
    晚上，陆飞吃了饭，一边去给石婆婆送饭，一边将农具带去。石婆婆拿着陆飞磨出来的农具，感慨万分，说：“孩子，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孩子，我老婆子就是年轻时也没有你这样的能力。”
    其实，按照正常的打磨，陆飞并不可能一天完成一件农具，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打磨石头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浮起意念，便产生了灵力，在一层层地将石头磨去。
    人总会有下意识的行为，不经意间总会发生一些事。
    照顾石婆婆吃完饭，陆飞变回来了。当时，金蝉已经休息了，诗诗还坐在边看书。
    陆飞说：“诗诗老师，早点休息吧，熬夜可不好。”
    诗诗点点头：“我看完这章就睡。”
    陆飞躺在上，闭着了眼睛，昏昏地睡去。没过多长时间，陆飞被轻轻的抽泣声惊起，他睁开眼，见诗诗正躺在自己身边，昏暗的光映下，她的眼睛里似乎噙满泪水。
    “诗诗老师，怎么了？”
    “唉，都被你说中了，我今天看完了小说，莹莹是个悲剧，她太不幸了。”
    陆飞轻叹一声：“这是小说家的描写，你别当真。”
    “不，我想生活中一定有这样的人，小说是现实的缩影对不对？”
    陆飞点点头：“好了，别多想了，李生不是遭到惩罚了吗？”说着，陆飞用手擦了擦诗诗眼角的泪水。诗诗叹息一声：“是啊，诗诗变成了厉鬼，终于索去了李生的命，让这个负心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莹莹生前的朋友都不理解她，害怕莹莹伤害自己，请了茅山道士，要抓拿莹莹。”
    “小说家不会让莹莹受到伤害的，是不是？睡吧。”
    诗诗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陆飞看着她低垂的眼睫，以及润泽的嘴唇，突然有一种想亲吻的念头，赶紧默念《心经》，慢慢地睡去。
    陆飞正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诗诗钻进自己的怀里，身子哆嗦着，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什么。
    温香玉抱满怀，陆飞的心蓬蓬直跳。赶紧推开诗诗。诗诗醒了，看看天色，还暗着，又一头钻进陆飞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说：“无名，我害怕，害怕鬼……”
    陆飞这才明白，原来诗诗是做恶梦了，梦到了鬼。
    “别怕，我陪着你呢，睡吧。”
    诗诗的身子渐渐放松了下来，鼻息沉沉，睡去了，陆飞却哪里睡得着。有心放开诗诗，她却紧紧地抱着自己，再说也不忍放开，同时，心底也有个念头，让他不愿放开。
    陆飞的手揽在诗诗的腰上，只觉得触手处说不出的滑腻，柔，心里杂念丛生，赶紧默念《心经》，半晌，总算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八天下午，陆飞埋头磨石，终于，一件农具磨好，他站了起来，突然看到诗诗正在远处的一块岩石上，伸展着胳膊，抬头望天，不知在做什么。
    陆飞走了过去，看看岩石下，是一片清澈的湖水，担心诗诗摔在下面，忙跳了上来，说：“诗诗老师，你小心些，下面就是池水啊。”
    诗诗偏头看看陆飞，说：“无名，我在想象，你说，我会变成一只鸟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