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罗生随手将匕首扔到地上,转身便欲离开。云缥缈却冷声喝住了他:“你给我回来!”
罗生背着身子,就这么直直站在原地。云缥缈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许,柔声道:“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刚前来刺杀我的时候,萧辰便应该已经猜到了,现在外面那么骚动,我的人想必已经将整个饭店都已经包围。你觉得,你走的了吗?”
“哦?”罗生转过头,饶有兴味道:“帮主是想杀我吗?”
“杀你?”云缥缈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仰头大笑着摇了摇头,淡笑着道,“我云缥缈虽然为人阴狠毒辣,但从来不杀有功之臣,更何况你这么多年都对我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贸然杀了你,恐怕我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啊。”
“那你想怎么样?”罗生微微攥了攥拳头,冷然喝道。
云缥缈眼里露出几分冷意,挥手猛然一指窗外,冷笑着道:“这里也不高,大概五楼吧?你从这跳下去,底下是片草地,肯定还没有人到那里包围。至于跳下去之后,你是生、是死,是残,是废,我都不会再追究,你我君臣情谊到此为止,从此两无干系。”
罗生微微攥紧拳头,浑身哆嗦不停,萧辰始终在一旁眯眼冷冷看着,既不开口,也不上前——罗生和云缥缈都比自己的年龄要大,资历要深,经验也老道的多。从他们的博弈之间,自己肯定能够学习到不少有用而宝贵的财富。
良久,罗生紧紧攥着的拳头缓缓松开,淡笑着道:“你会后悔的。”随即大步走到窗边。
萧辰微微一愣、刚想发声制止,罗生却已经纵身一跃冲了出去,带着满身碎裂的玻璃碴子,纵身跳到夜空之下。
下一秒,楼底传来一声闷响。萧辰忍不住下意识冲到窗边,只见罗生在草地上趴了许久之后,双手撑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萧辰心中感到一阵寒意,久久不能释然,云缥缈坐在桌边,眼里满是愤怒之色:“这个王八蛋,我本来以为他对我忠心耿耿,绝不会背叛我,没想到居然干出这种事来!当初将我们的情报出卖给程瞎子的,肯定也是他!枉老子对他这么深信不疑!”
萧辰吞了口唾沫,重重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哀戚之色:“不,帮主,真正的叛徒,不是罗生。”
“哦?”云缥缈眼里露出几分疑问之色。当即,王辰将自己从程瞎子那里拷问到的情报,一五一十通通讲述给了云缥缈。听得云缥缈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愣了许久,才面色怪异道:“这么说……清河、冯奇,还有罗生,他们都是无辜的……真正的叛徒,是烈莲?”
“没错。”萧辰微微点了点头。云缥缈猛然站起身,拳头重重一锤桌子,眼圈瞬间变得通红:“草他妈的,草他妈的,居然敢耍老子!这个臭娘们,枉老子这么信任他!”
萧辰在一旁缄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云缥缈猛然转过头,眼里布满血丝,宛如一只发怒的野兽:“程瞎子那个老王八蛋在哪?老子要搞死他,给清河、冯奇报仇!”
萧辰报出了郊区丁小虎的汽车修理铺的地点,云缥缈带着几个兄弟离开,看他愤怒的程度,想必程瞎子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而萧辰也不想在这空无一人的包间里多呆,开车离开这里,却在半路上,就接到了白芳华的电话。
半个小时之后,萧辰与白芳华同时出现在锦绣会所的包间中。白芳华淡笑着道:“看来现在,你已经是小刀会唯一手握大权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恭喜你啊。”
“嗯,确实,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强人如林的小刀会便没有人可以与我争锋了,想想真是觉得神奇。”萧辰却丝毫不感到喜悦,味同嚼蜡地一杯一杯喝着酒。白芳华不知道萧辰的情绪为何这么低落,也只是在一旁默默拿一杯又一杯酒陪着。
良久,萧辰突然将酒杯重重放下,眼里露出几分坚定之色:“白姐,我准备离开京都,回去平江了。”
“啊?”白芳华微微一愣,满脸不解道:“为什么?你现在在京都不是混得挺好吗……况且你可是小刀会三痕飞刀的持有者,在这京都可是无往不利,如果你有意的话,我甚至可以托人帮你把萧氏集团转移到京都,在这里发展,可比平江那种小地方强多了……”
“就是因为混的太好了,所以才不愿意多呆。”萧辰淡笑着摇了摇头道,“黑道,本来就是冷血无情、尔虞我诈的地方,我现在在京都吃的每一口饭,都是从刀尖子上舔下来的。说白了,直到现在,丢了性命是九龙一凤而不是我,只能说我萧辰运气好罢了。”
“我对黑帮之事已经心灰意冷,而只要留在这里,就肯定逃不掉小刀会祭酒这个名声的束缚。或许回到平江,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况且,当初我本来就是因为弄丢了三痕飞刀,才不得不加入小刀会以身犯险。现在我自己也已经是三痕飞刀的持有者,云缥缈就算查出来,也必然不会再追究那件事情的责任了。”
说着,萧辰站起身,朝白芳华微微鞠了一躬:“白姐,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等你回到平江,我也一定会将这份情谊,一五一十地报还给你。”
“你太客气了。”白芳华重重叹了口气,幽幽道:“也罢,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以后又少了个陪我说话的人啊。”
萧辰和白芳华喝了一夜的酒,清早时分才回家休息,定了次日清晨的机票之后,一觉睡到了中午时分。
下午,萧辰正在旅馆收拾自己的行李,突然接到了上官玥的电话。
“喂?萧辰,听说你要离开京都了?”
“嗯,怎么了?”萧辰淡笑着问道。
“没什么……”上官玥略一犹豫,咬着嘴唇道,“我想请你吃顿饭,权当是给你送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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