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书拉着放心的手说道:“我就是对一件事还不放心。”
方勋正要走,见他这样说,疑惑的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皇家绿营军不比这周围的将士们,这些人都是身在八旗的人,个个都是有皇上亲封的官衔,若是这次真的抓到盐场那伙人的把柄还好说,若是这次真被我们给扑了空,一会儿你真的把人都带来了,结果福海回来说那是陷阱,那我们该怎么跟人家交代啊?”
尽管乔羽书是王爷,但是他毕竟是个闽侯,跟皇上也不是一母所生,所以对于皇上的亲近绿营军,还是有些忌惮的,那些人可不是好诓骗的,万一惹恼了那个首领,以后再想用人可就难了。
方旭苦笑道:“王爷也太小心了,皇上给我这个令牌的时候就有过口谕,皇家绿营军看到这个令牌就相当于看到皇上本人,他们的身份就是再高,也要听令。”
乔羽书瞪大眼睛,好像刚刚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一样,半晌才说道:“方帅,以前我只知道您领兵打仗几经生死,没想到你归隐以后皇上还能如此看重。”
不等乔羽书说完,方勋就笑道:“不瞒王爷说,我身体不好也不至于就上不了战场了,之所以在前几年归隐,就是皇上他思虑周全,料到了会有用得到我的这一天。”
这时候乔羽书才明白过来,原来皇上他不光派了他这么个王爷来江南,还给他派了个暗中协助的老将军,而且是带着皇家绿营军都要听令的令牌来的。
乔羽书的脸色逐渐变得激动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伙贪官和奸商勾结的证据,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人把他们给一网打尽的场面,这个方帅之所以不跟自己同坐一条船,就是为了引开人们的视线,若是他跟自己一同前往,有心的人很快就会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我的船遭劫的时候方帅能那么及时就赶到了呢……”如今的乔羽书算是把所有想不通的事情都捋顺了,见方帅点头承认,这才高兴的跟他说道:“那方帅您就快去吧,我在这等着你们的好消息。”说完眼眸往下一看,顿时便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只听他轻轻地说道:“可恨我这个时候帮不上上什么忙,还要让i你们抽出精力来照顾我。”
方帅跟他说道:“王爷不必挂怀,一会我这个早就归隐的将军的名号可就不管用了,盐场一出事,保不齐盐会的耳报神就会将这个消息传报给知府那里,那可是这个黄会长的亲叔叔,他可不认我方勋的名号啊。”
一想到盐场被查,肯定会有上面的官员过来,到时候真的要开袋子验货,保不齐这几个黑官能翻脸不认人,乔羽书脸上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跟方勋说道:“你放心,这里最近的都城就是黄之中那个知府的府邸了,他来了不说话还好说,一旦透露出要包庇这个盐场的意思,我的宝剑可是不认人的。”
乔羽书即便是腿伤了也没有丢掉他的剑,这把宝剑还是带在他的身边,此刻他霍的一声便拔出宝剑,剑刃在阳光下异常显眼,方勋点点头,转头就走。
“方伯伯。”赵印一看,几步就跟上了方勋的脚步,拉着他的袖子问道:“方伯伯你是要往都城城郊的大营去吗?”
方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家伙便攀上了他的胳膊不松手,缠着说道:“那你可一定得带上我一起去,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营里的什么样子呢。”
方勋无奈的摇摇头,说道:“赵印,我这回可不是去玩的,我是去借兵的,以后我闲了就一定带你去大营看看。”
赵印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见他一点都没有松手的意思,甚至开始耍赖,说道:“我不管,你前几年就说带我带到战场上去看看的,结果只是教给我一点皮毛的功夫,连战场的面都没让我见,我见天就是想跟你看看,那皇家绿营军的大营里是多么威风,这回你可骗不了我了。”说完还晃了晃方勋的胳膊,顿时变成了个顽皮的孩子,继续说道:“你就带我去嘛。”
方勋还不等大营,乔羽书看不下去了,远远的跟方勋说道:“方帅,你就带这个小子去吧,左右到大营也是没有危险的。”
只见那方勋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赵印一眼,这个赵印这才高兴的跳了起来,拖着方勋的胳膊就往前跑,居然把方勋在这个江面的沙地上差点拖了个趔趄。
见他们走远了,平芷君才跟乔羽书说道:“王爷,先回屋休息一下吧,想必不出一个时辰,福海就该到了,然后等绿营军一到,王爷就又要劳神了。”
乔羽书听平芷君说完,才转身往后面的那排房子那里走去,平芷君连忙让身后的晴天和小青把东西收拾一下,跟上了乔羽书的脚步。
晴天回到房间,首先给乔羽书换了碗热茶,然后又给平芷君端来,才问道:“夫人,先躺着养会神吧?”
平芷君看了看乔羽书,这才跟晴天说道:“怕是不能睡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更不好行事,还是等事情办完一起休息吧。”
说完又让小青给乔羽书把那个厚的披风拿上,外面的江风吹来,都有点冷了,乔羽书的伤腿是最怕冷的,这个时候不能含糊。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乔羽书便坐不住了,他皱着眉头侧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半天才跟平芷君说道:“芷君,你出去看看,怎么福海没回来,方帅的绿营军也不见动静?”
平芷君见他趁着脖子要站起来的样子,便笑着说道:“王爷别着急,福海是最稳妥的,他一定是想确认自己的消息正确,在盐场仔细观察呢,而那绿营军离咱们这有几十里路程,就算再快这个时候也是到不了的。”
乔羽书听完,这才安心下来,那个脚夫说的是连夜装船,这还不到三更,想来是耽误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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