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狂枭郑强海鸥》第378章 合约

    事已至此，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工程不能断，阿坤说那些话不是为了威胁我，他会有下一步的动作。这些天，我一直待在工地上，虽然现在毛都没有——我也没指望它能长出房子来。
    推土机声音真大，吵的人难受。
    那边有个工人跑过来了，急火火的：“老板！你快过去看看吧。”
    “怎么了？”
    “有居民过来闹事，说是我们的地皮占了他们家的树了，非和我们闹。”
    这事我倒是经常听说：“不就是一棵树么，钱能解决吗？”
    “恐怕解决不了。”这个工人师傅擦擦额头的汗珠：“我都和他理论半天了，那人死活不开窍，非要自己的树。”
    还有这么不开窍的人，我觉得反而是帮了我的。不管是不是阿坤找来惹事的，我都欣然接受，是外界压力让我的工程停下来的，心里还是挺高兴。
    闹事的人就一个男的，周边围着一群工人和居民。那人说话吐沫星子横飞：“我看你们谁敢动！这是我们家的树，很多年了！”
    “这位先生，你好，我是这个项目的老板。这边工地没有占到你们家的树吧，还离着好远呢。”
    “你不懂树就别瞎说，树的根须长的太深，你们那边正好就要推了我的树根了，树根都没了，这树还能活吗？”
    “可是我们这边有政府下达的批文。”
    他看都不看：“我不管这些，什么批文不批文的，我就要我的树，就是省长来了也不能破坏老百姓的土地！”
    跟个不讲理的乡下人一样，我让工人们都停下来，事情先放一放。同时也需要找律师理一理这件事，我找了个资历一般的小律师，听说这个人没打赢过几个官司，正中下怀。
    “你好你好。”
    我们握手入座，双方都很客气。
    律师推了推眼镜，把文件都摆在桌面上：“这个官司不太好打，自古以来，打官司最怕就是遇到无赖，不管你有理没理，他都赖着你。”
    “我没说过一定要打赢，别紧张。”
    “啊？”律师结舌了：“打官司不为了赢那打个什么啊，他不是阻碍了你的工期吗？”
    “这你别管。”我拿出两万块钱的费用给他：“这场官司你必须打，但不要赢，保持僵持的局势就可以。连打三场，事成之后，我再付你一万块钱。”
    “老板，我搞球不懂了，你这是什么路数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打官司只要输不要赢的呢。”
    “是不输也不赢，能做到么？”
    他笑纳了两万块钱：“这事包在我身上，要赢不容易，要僵持还不容易么。老板，这事你也不许反悔啊。”
    “当然。”
    两周内，官司陆陆续续打了五场，后来两场是我追加上去的。这律师本身也没什么名气，也就不在乎所谓的名望了。我想过时机到了去见阿坤，去‘求’一下这个人，再一想，还是不行，得等他过来‘施舍’我。
    天气转凉了，已至深秋。过去一个月，工地就那么干耗着，我还得保证两百多张嘴的吃喝，希望阿坤能快一点找到我。他也再晾着我，想让我过去求他，不可能的，原则的事情不能变，当男人就得有骨气。
    一天傍晚，阿坤打了电话过来，约我还去那家咖啡厅见面，我去了。
    只是这一次，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太正常。
    “张总。”
    他不太搭理我，喝自己的咖啡。
    “怎么？张总不愿意和我说话？”
    “王总。”他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你可真会玩，隐姓埋名都埋到我这儿来了。”
    玩开门见山啊，爷们也不虚：“你能知道我的身份，算你厉害，看来你没少调查我。不过么，作为一个混黑的人，警方到处通缉我，我总不能为了显摆把命丢了吧。咱们还是说眼前的事吧，在我工地上闹事的，到底是不是你的人。”
    “王总是个明白人，如果你不确定这一点，就不会出来见我了。”
    “你想怎么样。”
    “把地皮给我。”
    “按照你的老规矩？”
    “那是自然。”
    主动权还没完全丢失，我有机会：“我不要你的钱，大家都是出来求财的，你那点钱不够我塞牙缝的。我也不问你用这些地皮来做什么，但我要你公司每年百分之五的利息。”
    “百分之五？你可真敢开口。”
    “行不行由你来决定，我就是这个态度。你要是不肯，我可以暂时不动工，反正我王家再全国各地都有生意，钱多的我十辈子也花不完，大不了那些地就放在那儿，留着长花长草。”
    他妥协了，应该是有重要的项目要做，不敢再耽误下去。我们双方签了合约，他成了接盘侠。事情，我告诉韩成。
    “这么说——你成功了？”
    “嗯，他答应给我百分之五的利润，我现在是天明集团的股东之一，有例会我可以参加。怎么样，对我刮目相看吧。”
    “那钱呢？”
    “都给我了，我没多要，原来花了多少钱，他就给了我多少钱，我一分钱也没亏损。总体算来，我还可以每年多赚几千万。”
    “行啊你！”
    接下来，我要多和阿坤接触，去参加他的例会。张以坤这个人在明面上做的很地道，让人感觉不出他和间谍机构有什么关系，主动给我打电话，说周一上午九点召开董事会议。
    董事会人不多，也就十来个而已。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王总是咱们天明集团的新进的合伙人。这次我们项目得以实施，多亏了王总的帮助。”他大致介绍一下，就开始说接下来的项目：“北城的地皮，我们用来建造商业中心。”
    阿坤打开电子图：“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依照惯例，打造成娱乐一条龙服务。这边建个仓房，以后我们囤积的货物都丢在这边……还有……”
    这说的真尴尬，感觉阿坤的商业头脑很一般嘛。商业一条街是人人都能想的到的，可他为什么要弄个仓房呢？能有多少货物需要囤积，又不是大型生产工厂。听他说话，我只想睡觉。
    中午，阿坤留我吃饭，星级饭店，上档次。
    “王总啊，我的规划还满意么？”
    “你好像挺着急的，北城地带本来就不缺这些娱乐场所，你怎么和别人抢生意。”
    “这你就不懂了，生意永远没有饱和的。只要我们开店，就一定有客人上门，我会花大价钱把那里改造成平城数一数二的地段。”
    “那你建个仓库我就不理解了，占地面积居然有两千多平米。什么样的仓库用那么多地方，太浪费了吧。”
    他和我碰杯：“这些你就别管了啊，你只要年年分红利就行。咱们在合同里说的不是很清楚的嘛。”
    忘记我有一招了吗？可以洞察人的心思，这招我自己都忘了，所以也很久没用过了。人的脑子是个好东西——他的意图是用仓库来制造病毒，我还无法判定他用来制造的是细菌还是基因病毒，有些模糊。可不管是哪一种，仓库都是假的，应该是一个大型实验室。
    酒喝的差不多了，我也醉了，在车上睡了一觉。半夜被人喊醒了，是直子。
    “直子？怎么是你，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很担心你。”直子说：“你很长时间没回去了，小雨给了我你的手机定位，所以……”
    “嗯，她是有这个习惯。”看看手表：“我去，都两点多了啊，你饿吗？”
    “不饿。”
    “那我们找个宾馆休息。”
    直子过来就是照顾我衣食起居的，吃饭不用吃快餐了。
    我从阿坤大脑中了解的讯息，只能我自己知道，告诉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也许……韩成能相信我。而且，什么事都要有证据，仓房的建设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阿坤到目前为止还在和我装傻，他肯定知道我的过去，很多很多的事，他也可能知道我是个基因携带者，下面行事，就要更加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