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壶》第四百六十四章 七杀

    等这一龙一碑越靠越近,其等的体型反而越来越小,等其等到了那目生重瞳,宛如神魔般女子面前的时候,已恢复了寻常人身的大小。“你这七杀界的世界本源,倒还有些意思,寻常世界本源,我这无生界也同化了不少,哪一个进来了不是服服帖帖,乖乖认栽”
    “唯有你这七杀界的世界本源,被烛龙镇压后不老实也就算了,到了我无生界还见了棺材不掉泪。”那名为青照的女子说完之后,那赤发青年便微微低首,恭声道,“此界之祖,乃上古人族大罗七杀道人,其以杀成道,虽未成就至尊,无有资格在此方宇宙留下大道烙印,但因为其乃是出身此界的第一位大罗存在,故而凡是出身此界成就大罗者,必先与其留在此界之中道身一决生死,若胜,尽可脱却一身窠臼,宇宙之大尽可去得,若败,从此便只能被七杀本源入体,浑浑噩噩充当世界意志的傀儡罢了。”
    “这倒是稀奇,怪不得你之前在烛龙手下不惜自毁道果也要拼命挣扎,到了此地又如此识时务,原来还有这番缘故在里面”青照说完之后,便慢慢走下了王座。而在其走下王座之后,其所在空间的身躯,就被一个蓦然出现的黑洞旋涡所代替,这黑洞急速涨大之下,很快便有了百丈大小,同时,一只遮天蔽日的翅膀撑破了黑洞,出现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其还未有任何动作,只是将翅膀伸出黑洞旋涡,便已掀起一阵飓风,刚才还在烛龙身下张牙舞爪的七杀碑顿时便浑身颤抖,仿佛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
    而同时,一声仿佛要将这一整片天地撕裂开来的愤怒嘶鸣,从黑洞中传来,下一刻,一只体型庞大到极点的神鸟从黑洞旋涡虚空中挣脱而出,其右眼魔芒隐现的同时,左眼却是神光绽放,呈现出一种神秘的庄严之感。
    其妖躯匀称,遍体生青,浑身羽毛,彼宛如神晶所雕,道韵生生不息,环绕其身,俊美无俦。虽是貌似妖物,但有宛如神魔之威,状似凶兽,却又说不出的神圣威严之感。其方从虚空漩涡中挣脱而出,微微振翅之下,无数神焰雷霆,从虚空中奔腾而出,将那七杀碑不断炙烤,似乎想要将其生生焚尽一般。
    待那七杀碑在无数神焰雷霆之中化为虚无,只留一股鸿蒙之气的时候,那神鸟便张开了自己的喙部,将这一股鸿蒙之气从容吸入。在这鸿蒙之气进入其腹部的时候,这无生界那本来就血红一片的天幕,血色蓦然又浓烈了几分。
    同时,这无生界四周的那些混沌也疯狂地翻滚了起来,开始了上为清,下为浊,阴阳抱一,分化天地的大道衍化。而在这无生界一处神秘空间内,密密麻麻的石碑在此伫立,一副亘古无声的模样。就在那缕鸿蒙之气进入了神鸟喙部的时候,一块孤零零的血红石碑出现在了此处,其模糊的碑面一个闪烁之后,便显露了上面神秘文字所铸就的碑文。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
    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
    且纵快马过天山,煞气惊破北海夜
    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
    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
    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
    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
    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
    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
    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
    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
    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
    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
    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食草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
    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天下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
    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
    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
    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
    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
    不忠之人曰可杀!不孝之人曰可杀!
    不仁之人曰可杀!不义之人曰可杀!
    不礼不智不信人,壮烈男儿杀杀杀!
    我生不为逐鹿来,都门懒筑黄金台,
    状元百官都如狗,总是刀下觳觫材。
    东南永作金天柱,人人皆羡万户侯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传令麾下四王子,破城不须封刀匕。
    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
    山头代天树此碑,逆天之人跪亦死!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善以报天,
    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神秘碑文一经出现,这方血碑便宛如跨越了空间与时间一般,在壶中境中那神秘空间帝羿弓碑旁缓缓显现出来,而就在这七杀碑出现的同时,在外面已然昏迷的徐遥蓦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眸,其中尽是血色一片。
    就在其睁开双目的同时,一股似乎从亘古压抑至今的杀气,便以其为中心疯狂弥漫开来,转眼间便席卷了整个卫城。这股杀气虽然无形无势,然而其散发出来的那股尸山血海,屠戮亿万的气息,却是让所有人心神颤栗,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纷纷神色恐惧地伫立原地,瞬间静止,以至于从高空看去,这卫城内所有事物都仿佛被瞬间冻结了一般。
    不过好在这一股子杀气来的快,也去得快,仅仅维持了一瞬之后,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而此时待在卫城之中的人也瞬间恢复了对自己的身体的控制权,其等纷纷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相互打量了一番彼此之后,发现对方面上也还有一丝残留的惧色,这才确定刚才自己所经历的并非是什么虚妄之事。
    不管外界如何,在这方七杀碑现世之后,那残缺的帝羿弓碑虚幻的碑体底部便渐渐由虚转实。而徐遥壶中境之中,更是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徐遥进刚刚进阶凝脉之时,壶中境不过百余丈大小,随着徐遥修为的渐渐提高,壶中境也跟着缓缓变化,渐渐拓宽的到如今已有数百丈的范围。
    然而这方圆数百丈说起来虽大,但除却那只有徐遥与小金能够触碰,不在这数百丈之内的神秘小湖之外,其余地界也不过就是一个灵药园圃簇拥着一座木竹结构的小楼,其余地界只能拿来放放东西,炼炼丹,炼炼器什么的,根本不要想着拿来做点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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