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城立小遇秦岚晓陆之泽》第38章 考试

    俗话说，好日子的尽头是坏日子。一个人若是在一段时间里乐得过头了，那么接下来的刑法可是不能承受的。
    就比如，轰轰烈烈的考试。我们当时年纪尚小，也不会有十分频繁的考试，但是无论再怎么稀少，期中期末考试终究是避免不了的。
    我还记得小学一年级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考试纯粹就是一个样子，而老师们心底十分善良，每个人都发了一个奖状，好让我们欢喜地带回家。
    那时的我虽然也不学习，但是每年都能捧着一个奖状回家，在我们那时候，奖状就是成绩的最好证明。当时我回来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的沸腾，扯着我要把奖状仔细观摩一番，我则是绕过了这群虎狼之师，一路轻跑回了家。
    举着奖状，大摇大摆地呈在我妈面前，然后看她欣喜若狂的表情，那时候我心里高兴极了，得意极了，像是一个最快乐的猪。
    而我妈在这时才最温柔，她柔和的眼神里散发着更柔和的光芒，语气轻声细语的，生怕把我给吓着了，好像我此时变成了水晶棺里最脆弱的瓷娃娃。
    有时候，我发现人有时候活着的意义真的很虚无，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有时候生下你，并不是仅仅将这个世间的欢乐赠予你，也将这世间的痛苦赠与你，其中最为要命的便是一种虚无的攀比。
    这种攀比从我上小学三年级就开始了。三年级开始正式学习一些东西，而我却浑然不知，还以为考试一如往常，没想到我竟然一个题目也做不到。
    当我回家看到我妈妈生气而失望的表情时，我只是觉得害怕，害怕她会骂我。特别是她受到了邻居的刺激，说谁谁的孩子得了几个奖状，谁谁的孩子考试考了很多分。只要她听到这样的话必然要数落我起来，说我怎么不认真学习，怎么贪玩。
    而我爸就是我的救兵，他安慰我妈说，你再骂孩子也没有用啊，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就是爱贪玩吗，年纪大一些就过去了。
    我妈眼珠一转，不再言语，只是摸着我的头，嘴里呢喃着，哼，我家的孩子才不会比你家的孩子差呢。
    虽然她的手时温热的，但是我感觉到像是有一个冰刀在我头上摩挲来摩挲去的，这就叫做致命的温柔吗？
    陆续几年过去了，我虽然不是最落后者，成绩勉强，但是亦不能让我妈喜笑颜开。这次的考试更是让我觉得揪心，还有我妈经常挂在嘴边的：你再不认真你就考不上好的初中了！
    兵荒马乱的岁月。
    我每日揪心来揪心去的，有点像林黛玉的愁眉不展，只差没有一闭眼就那么去了。还好，我的旁边坐着岚晓，而她呢，和我的关系则是铁铁的，妥妥的，有了她，我敢说，一切都OK。
    我有时候真的想不到我会如此以来和信任岚晓，有时候觉得和她很亲密，像是一个家里的人。她每天只要有多的时间就会来辅导我的功课，教我怎么解题，怎么应试，幸亏我足够聪明，她一说我就懂了一大半。
    其实，最为记忆深刻的是她的那张美好认真的脸庞，小心翼翼而又柔情饱含，纤细洁白的手指握着黑色的钢笔在书上工整地书写，沁出油墨的香味。白色素洁的裙子让她显得更为白皙，清新。
    我的脸傻傻地望着她，傻傻地笑着，看她的明眸皓齿。
    时间都好像停止了流动。直到她用笔杆子敲了一下我的头我才幡然醒了过来。
    喂，这道题你懂了没，别老盯着我看！岚晓好像有些生气。
    我接过书，说，这么简单，早就懂了。然后假装咳嗽一两声，故意嘻嘻地说道，刚才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我看你那副流氓的样子就知道了啊。岚晓得意地看着我，脸上一片潮红。
    那我期中考试要是考得比你好怎么办，你的第一宝位可不保了哦。我坏笑着，将书合了起来。
    怎么可能？岚晓认为这就是天方夜谭。
    万一奇迹出现了呢？我紧接着追问。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的意义如何，哪怕是根本不存在的假设。
    奇迹不会出现的。岚晓说道，她一脸平静，继续转过身做作业去了。而我还沉浸在她的话语中--奇迹不会出现的。其实，我并不在乎有没有奇迹，其实我连为什么要这样说的依据都找不到。
    是啊，如果奇迹出现了，我能怎么样？
    或者希望岚晓能怎么样？
    事实证明岚晓的话果真没有错，她仍旧是高高在上的第一，而我也取得了可喜的进步，在前十名里面，要知道以前我可是一直在末尾的。
    当我将我的奖状再一次地呈现在我妈面前时，你一定会看到她激动得要泣泪涟涟夸张模样，这张久违了的奖状让她的心情欢喜不已，好像将过去丢掉的所有荣誉都捡拾回来了，她扯着嗓子故意要让街坊四邻都知道。
    果真，一群乌泱泱的人围着我，上下打量这着我，然后长吸了一口气，换上衣服最好的面具，纷纷高调着嗓子说，是吧，我平时看青城这孩子一直都很聪明，一看，真的很聪明。
    你一句，我一句，弄得我妈喜得合不拢嘴，在这过程中，我家的东西纷纷都像鱼贯而出的人一样飞到了别人家里。
    我妈当然不会在意，她的眼里只有我。
    晚上吃饭我妈特地杀了一只鸡，来犒劳我，说我平时上学辛苦了，要好好补补身体。我什么都没多想，只觉得心里很快乐，原来一直在考试缠绕我的梦魇终于没有了，我再一次变成了一只快乐无比的猪。
    我又想到了岚晓，不知道她此时在干嘛。我真的一直很佩服岚晓，每次都是第一，每个人都很喜欢她，她好完美啊。
    有时候，或者我看到她完美到我都不认识了，这种情绪只是冰山一角，只是那么偶尔地，我会感觉到我和她不在一个世界里。仿佛她站在彩色的世界里，而我是灰白的。那么想的一瞬间，心里仿佛像是有一根针刺着了，轻微的疼痛。
    第二天，我就见到了岚晓。我们这时正在一个干净幽静的树林里，约好出来玩的。她依旧将头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眼神清澈。
    我望着她，说，看来你的话就像是预言一样，我还是考不过你。
    岚晓笑道，我说的是假话，我觉得你很聪明，只要稍微用一下心，就可以很轻松地超过我。
    是吗？我双手枕在脑后，不在意地问道。其实我心里哪对这些感兴趣啊。
    是啊，下次老师说要调座位，依据成绩的好坏。岚晓说的这句话仿佛就是晴天霹雳，我一下子醒了，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老师告诉我的，班务日志上面有写。岚晓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她自然对这些事情很清楚。我可一下子慌了神，那你会离开我吗？
    这个嘛，要是你的成绩不够好，我们就不能坐在一起了。岚晓边走边说，虽然步伐很慢，但是我跟着觉得很吃力，仿佛她已经把我甩到身后很远了。
    那你要不愿意和我坐了吗？我看着他，脸上尽是忧愁，一点玩的心情都没有。
    当然愿意。岚晓停了下来，她看着我，像是很悲伤的样子，说，青城，要是你愿意和我坐的话，那可学习认真一点哦。
    我猛地点点头，说，岚晓，为了我们还能当同桌，我会认真学习的，不过你也得当心，要是我超过你了，你可别哭啊。
    岚晓闪着泪光的面庞此时更美。
    我还没发现我们的距离很近，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而此地荒无人烟，只有树木清风。我的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快，简直要跳到嗓子眼里，额头上全是汗，而且手还不停的颤抖。
    而岚晓似乎都没有移动步伐的样子，她就这样地看着我，仿佛在期盼着什么事情，她的脸比我的还要红，就像绚丽的火烧云。
    万籁俱寂。云淡风轻。
    岚晓……我颤抖着她的名字，而她也轻微地闭上了眼睛，我的脸轻轻地凑到她的脸庞上，准备……
    青城！岚晓！你们在这儿啊？
    之泽吼着气兴奋地跑了过来，我和岚晓都像两块烧红了的番茄一样，看见他过来，急忙又像是两块相斥的磁石分开了好远。
    之泽，你怎么来了？我先平静了心绪，然后看着他。
    什么叫我怎么来了，不是你叫我来的吗？之泽嘿嘿地笑着。这时我才想起来的确是我叫他一起来玩的，可是我现在在心里咒骂他，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岚晓，你没事吧，你怎么脸那么红啊？之泽像是一个白痴一样。岚晓呵呵地看着他，说，热的，你没发现这里很热吗？
    不热啊，你看我还穿了一件外套呢。之泽感觉莫名其妙。
    我则是一把邀过他，在她耳边言语了几句之后，他脸涨得通红，于是也凑合着说，是的，挺热的。
    我说的话是：她的生理假期来了。
    我会意地望着岚晓，她低下了头。再看看之泽这个小子，真是一张又黑又红的脸啊。
    不过，刚才的心跳让我脸红不已……
    我们一行人就这样玩啊，跳啊，在奢侈的岁月里欢声笑语，在悸动的情绪里脸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