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芯柚顾凛然》第139章 忧郁的美少年

    昏黄的灯光下,沈芯柚坐在床头双手抱膝,心有余悸的她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惊惧的内心才稍微平静。
    茫然无焦距的眼眸微微抬起,呆怔地望着墙壁上的那个中欧风格的挂钟许久都一动不动。
    半晌过去,目光闪了闪,她慢条斯理地挪动身子往床躺下。
    扯了扯身旁的丝质被子,她扭头睨了睨窗外。
    此时,外面狂风骤雨,即便窗户紧闭,却也一清二楚地听见雨滴粗暴敲打着玻璃的声音。
    黑夜的静谧,暴风雨的聒噪,气氛更显诡异。
    她轻抿一下粉唇,不敌睡意的侵袭,终究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翌日。
    沈芯柚一脸倦容地打着哈欠下楼,欧阳牧远远地看见她就急奔上前。
    “芯柚,你总算醒了。”欧阳牧语速极快,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察觉他的异样,她神情一滞,顿住脚步盯他。
    良久,不疾不徐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想问我?”
    欧阳牧有些尴尬地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目光沉了沉,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昨天晚上……”
    顿了顿,他似是有所避忌,环顾一下四周确认没人才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昨天晚上,我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听言,沈芯柚子愣了愣,随即意味深长地白他一眼。
    “好饿,我想先吃早餐再说。”冷淡地敷衍一句,她无视欧阳牧的着急样子,疾步走下了楼。
    欧阳牧有些尴尬地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拐过楼梯口直至消失于他的视线里。
    半晌过去,沈芯柚到餐桌前落座,见欧阳牧意味深长地盯着她,她内心咯噔一声,莫名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秀眉挑了挑,她端起那杯牛奶轻啜了两口,一抬眸,灼灼凝视着他。
    欧阳牧思忖良久,终究忍不住追问,“你昨晚撞鬼了?”
    话语一出,沈芯柚怔然几秒,心里发笑的她却硬是憋住笑意。
    抬手轻掩朱唇轻咳几声,故作神秘状应道:‘这座古堡,年代久远,据传是巴赫的家族代代相传,如今已是第五十代……’
    她神情严肃,字正腔圆,故意吓唬他,“历经几百年沧桑的古堡,难保没有鬼魅出没,昨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一个白色人影飘过,从大门到后花园……行踪飘忽,看不清样子。”
    见欧阳牧脸色渐变,眼里明显有了几分惊恐,沈芯柚内心发笑,可还是忍不住继续戏弄他。
    深吸口气,沈芯柚沉着脸,双目空洞地看向不远处,手指缓缓抬起指着那一架旧钢琴,嘴角渗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最后,我看到他坐在那弹琴,脸色惨白,双目渗血,瘦如枯槁的苍白手指……”
    “行了行了,别说了。”欧阳牧心生恐惧,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她吓得脸色煞白。
    沈芯柚眉毛一耸,忍不住嗤笑起来,“你干嘛听得这么认真,我逗你玩的呢。”
    听言,欧阳牧幽怨地瞥着她,吁一口气后表情认真道:“不说这了,这个地方怪渗人的,我们还是早点搞定签约的事情就离开这里。”
    沈芯柚抿抿嘴角,郑重点头。
    吃过早餐,看向窗外,见阳光明媚,凉凉清风拂着白色窗帘,沈芯柚当即决定到后花园晒晒太阳。
    行走在花间小径上,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拂面而来,她不由自主地轻闭双眼,顿住脚步静静地感受着那一份惬意。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男低音,细细一听,发现是一首中古民谣,低醇稍微哑然的嗓音,似是在诉说着一个被年轮遗忘的古老传说。
    她驻足,侧耳倾听片刻,步履轻盈地循声走去。
    她看到了前面有片蔷薇花丛,走过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幅令人惊艳的画面,只看到一个身穿白衬衫的少年,端坐在落满蔷薇花瓣的藤椅上,阳光从粉嫩的花间透过,投射在他惊为天人的绝美容颜上。
    他白皙得几乎透明的肤色如同柔嫩的梨花瓣,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薄唇透着一丝迷人的笑,棱角分明的下巴微抬,幽深冷魅的眼睛凝视着那片蓝天,若有所思。
    这就是传说中的盛世美颜吗?如油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
    沈芯柚看得有些出神,良久,脚步迈开,踩在凋落的花瓣铺陈的地面上,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响。
    闻声,男子缓缓转过头。
    苍白得有着一种病态美的男子,在发现来者是她后,嘴角微微上扬,阳光在他的脸上晕染了一抹暖色,只是那双眸,却若有若无地透出一股忧伤。
    他,正是前一晚上神出鬼没的巴赫之子。
    “Hello,我们又见面了。”普顿声音清沉,微笑打招呼。
    沈芯柚耸耸肩,略有无奈地挑了挑眉,缓步上前。
    “本打算到这睡个惬意的回笼觉,没想到被你占了地盘。”她浅笑如花,
    “Sorry。”普顿立马起身想要将长椅让给她,可沈芯柚急忙上前阻挠,一脸歉意道,“不不,你坐,你坐。你的地盘你做主。”
    普顿耸了耸眉,清淡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两人会心一笑。
    沉默几秒,沈芯柚轻抿红唇,小心翼翼地询问,“为什么昨天晚上,你要上蹿下跳,如幽灵般闪来闪去,我……我真的差点被你吓坏了。”
    听言,普顿的脸色渐渐变暗,茫然的目光望着前方,语气蕴含着一丝说不出的伤感,“这个古堡,对我来说就像一个笼子,我想逃出去,我想看外面的世界。”
    沈芯柚深吸口气,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分怜悯,柔声抚慰他,“其实你爸爸也是担心你,你患有地中海贫血,需要经常输血,要是让你四处乱跑,那对你的病情控制不好。”
    顿了顿,沈芯柚往他的肩膀上轻拍,还谆谆叮嘱了一句,“还是多体谅一下你爸爸吧。”
    “可我却因为这样失去自由,我天天被困在这里,都快疯了。”
    “我明白,所以你心里压抑,你就需要做点什么事来发泄积聚的负能量,对吗?”此时此刻的沈芯柚俨然一个知心姐姐,十分耐性地开导他。
    听了她的话,普顿更是伤感了。
    浓眉一蹙,对着蓝天仰头长叹,纷乱的思绪如荆棘满布,让他在前行的道路上举步维艰。
    神色黯然地抽了抽嘴角,普顿缓缓坐下,一脸的失望,痛心。
    “如果我没有这个病,我一定会是个幸福的人吧,可是我长那么大,都十六岁了,连个朋友都没有。”
    沈芯柚略有尴尬,生硬地扯着笑意极力劝导,“上帝是公平的,没有谁会是上帝的宠儿,我们每一个人,有得有失,这是守恒的,如果你不介意,就把我当你的朋友吧!”
    “那当然好,只是你能陪我多久?如果你走了,我还是会失望,会伤心,甚至会……想一死了之,我太痛苦了。”
    阳光倾洒,却照不亮他那黯然的神色。
    洛依依唇角抽了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忧郁的美少年。
    他苍白的脸微微一扬,笑意艰涩地望着她,“其实,爸爸让你到这来,是有目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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