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元公主则是微微的垂着脸颊,她没有看禹释庭,但是禹释庭却总有一种感觉,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韶元公主不该是这样的,她的那个性子,绝对不该书这样的。
除非……除非她有了后手,她认定自己不会输的时候。
而如果他没猜错,那每一次,确实是每一次韶元公主都是这样的。
禹释庭的十指不由得微微拧紧,将目光转了过去。
禹止冶坐在轮椅上,他依旧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做童子打扮的少年,正乖巧的跟在他的后面。
而禹止冶似乎也触及到了禹释庭在看向自己,他顿了顿,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加掩饰的杀意。
二人之间的争斗,无非是在今日这场绝于死活的时候。
太后牵着十一皇子进殿,十一皇子一身包裹在明黄色的龙袍里,他紧紧的抓着十一皇子的手,眼眸滴溜溜的盯着四周的来人,即便清灵可爱,但也是更加衬的一张小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样弱不禁风的皇子,真的能做好一个强国之中最至高无上的国君吗?
文武百官中即使在心里隐隐的唾弃,但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现出来,毕竟十一皇子身后还有太后也和释王爷两位大神守在身后。
他们于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口中也高呼道,“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一皇子忍不住缩瑟了一下,身体也在不由自主的抽搐着,脸色更是已经苍白的像一张一撕就破的纸。
禹释庭的心里不由得微微紧缩了一下。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十一?”
太后也很快就感觉到了十一皇子的不对劲,她不由得低声问道,“十一,你怎么了?!你给我忍住,你知道吗,现在是什么时候。”
今日这个关键时刻,十一皇子是绝对不能出事的,一旦出事了,名分一日未曾真正的定下来,那就绝对是夜长梦多的很,毕竟那一个个的皇子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
“祖,祖母……”
十一皇子哆嗦着嘴唇,他颤抖道,“祖母,十一好痛,十一的身体里好痛……”
“痛?怎么会痛?!”
太后的心里咯噔一声,她随即感觉到手心一滑,下意识的低下头,就看见从十一皇子的嘴里冒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来,“哇”的一声,几乎浸染了一身明黄色的龙袍。
金銮殿内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有人匆匆忙忙的去叫太医,不时的尖叫声在殿内络绎不绝。
“祖,祖母,救十一……救十一……”
十一皇子瘫软在地上,他疼得整张小脸都扭曲了起来,盯着太后的神色满是恐惧和害怕,而太后却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直到十一皇子无法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十一?”
太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而这时,一群太医已经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满脸惊恐的神色,“太后恕罪,摄政王恕罪,皇上已经没气了,皇上他……他已经没气了!”
“你!你说什么!”
太后差点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而禹释庭则是深吸一口气,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看向禹景焱那一块地方,韶元公主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不知何时她已经抬起了头,嘴角带着一丝冷淡的笑意。
他看向地上那个毫无生气的孩子,这个昨天还睁着一双清澈眼眸柔柔唤他三哥的孩子。
一阵怒意从心底只窜心头,他突然怒声道,“来人,给本王把韶元公主抓起来!”
太后猛地一愣,她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是!”
立刻从殿内的四面八方冒出一群黑衣的暗卫来,禹景焱被人一把推开,眼里都是深刻的恨意,暗卫将韶元公主团团围住,韶元公主一下子就炸毛了,她猛然提高声音道,“禹释庭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公主干了些什么你就要让暗卫大庭广众之下抓住本公主!”
“哦?本王是什么意思?”
禹释庭挑了挑眉,他走到韶元公主面前,一字一句道,“韶元公主杀害皇上,来人,将她给我押进大牢里!”
“我看谁敢!”
韶元公主还没说话,反而是禹景焱怒声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韶元公主杀害了皇上?!如果没有证据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要证据?行,好,那本王就把证据拿给你们看。”
禹释庭微微一笑,他一把抓住韶元公主的手,大家猛然发现美人儿水葱似的指甲里全都是黑色的痕迹。
韶元公主眼神一惊,随即死命的挣扎起来,她疯狂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啊呵呵……你这个疯子!”
禹释庭一动不动,他只是定定的站在那里,对着太医微笑道,“太医,你不妨来检查看看这指甲里面的毒,是否与皇上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太医连忙走上来检查,却反被韶元公主狠狠的一巴掌打了过去,她失控道,“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我告诉你!太后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别以为禹释庭是真心帮你的!他那份遗旨里到底写了什么你知道几分!他要你殉葬……”
韶元公主话没说完,她的身子就猛然抽搐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嘴里冒出来。
“韶元!”
太后惊声道,而禹景焱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不远处的韶元公主。
她仿佛一尾离开了水底的鱼,然后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溢了满地。
“呵呵……”
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响在大殿内,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见到坐在轮椅上的禹止冶正一只手撑着额头,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
“啧啧啧,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了,这毒不仅能够毒死别人,甚至还能反噬自己。”
直到那一刻,禹景焱和韶元公主才知道,他们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局。
“二哥你这可就没意思了。”
禹释庭对着这一切血腥的场面似乎都看不到一般,他只是微微的笑道,“人都还没问出什么话来,就先死了。”
不知何时,众人发现金銮殿内的暗卫已经自发的开始分成两队,一队站在禹释庭身后,一队则站在禹止冶身后。
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人,一场不一样的对决。
“我们终究啊……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禹止冶也微笑着说道,“那么,我的好三弟,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微微垂眸,两双修长白皙的手也安安静静的放在袖子里,禹释庭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禹止冶,也就是在那一刻,那个一直坐在轮椅上
突然从袖子里伸出了手。
纤细而苍白手。
只听风中传来一道尖锐的仿佛生生刺破空气一般的声音,禹释庭眉目一凛,他侧身一躲,只见不远处,一根银针正结结实实的扎进柳木深处。
禹止冶微微的笑了。
也就是在禹释庭晃神的那么一刻,禹止冶身边那个一直乖巧的小童突然顺势而起,飞起的身姿像天空中一只张大的小鸟,然后一把匕首就直直的刺进禹释庭的胸口。
小童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说道,“炎陵国堂堂的释王殿下,也不过如此么。”
“是不是不过如此,那还不一定呢。”
禹释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抬手一挥,只落下一个字,冷硬的声音道,“杀。”
小童的身体飞到十里远,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从嘴里吐出好几口血来。
“鸾朝,起来。”
禹止冶冷声道,鸾朝也在下一刻应声而起。
两队剑拔弩张。
“别打了。”
而这时,一道柔软的女声突兀的加入进来,众人纷纷循声望去,就看到陆吟蕣娉娉袅袅的走过来,
她怎么来了?
禹止冶的眸中闪过一丝暗色。
她的嘴角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说道,“释王殿下,我知道您想打,但在您想打之前,不妨先看看这个人是谁?”
身后那个一直挣扎的人被陆吟蕣一把揭下了黑布,露出一张清秀的脸颊,上面还隐隐有鞭打过的痕迹。
禹止冶的心中猛地一跳。
“锦烟?!”
禹释庭一瞬间仿佛心里被撕裂了一般,他猛地抽出一把长剑,直直的刺到陆吟蕣的胸口,怒声道,“你这个贱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哈哈哈……我做了什么?我就是把她请过来喝了一杯茶而已,释王殿下啊,咱们不妨好好谈个条件……”
陆吟蕣话还没说完,突然瞳孔一阵涣散,嘴里冒出几口鲜血,然后她的身体就开始软软的倒了下去。
“你有什么资格来同我们谈条件。”
清泠泠的声音,带着几分陆锦烟特有的高贵和优雅。
陆锦烟看着自己手中的银针,她突然眉目一凛,飞下去的针尖一片惨叫过境。
禹释庭的眸中闪过一丝血红色,他当机立断道,“把这群乱臣贼子给我抓起来!”
剑尖刺进了禹止冶的胸口,那一瞬间,禹止冶盯着陆锦烟的双眸,里面竟然有几分难过。
“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陆锦烟猛地退后几步,被禹释庭一把扶住,而这时,只见一个小童飞快的跑了过来,就在二人不注意之时,一个烟雾弹炸开,而当他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两人已经不见了。
但他们并没有去追。
陆锦烟眸光微闪,四周都是血腥的味道。
她突然转身,一把扑到了禹释庭怀里。
“我想你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禹释庭,大笨蛋,我想你了。”
禹释庭的眼泪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他微微俯身,吻住陆锦烟的额头,“傻丫头,我们成亲吧,我为皇帝,你是唯一的后。”
陆锦烟抬起头,她盯着他的双眸,突然微微一笑,然后踮起脚尖,主动将唇瓣送上去。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幸福的好像身处云端之中,哪怕四周都是血腥和黑暗,她也不怕,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人,一个会一直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
“我爱你。”
禹释庭在她耳边轻声道。
陆锦烟微微垂眸,却掩饰不住嘴角醉人的笑意。
“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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