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华现在也只能挑拨挑拨陆迎月的嫉妒了,否则,就她一个秋后的蚂蚱,还能使得出什么手段?
“咦,为什么冶王没有同大姐一起回门?”
陆迎月的声音显得尤为突兀,她有些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陆吟蕣倨傲的样子,想着同为庶女,凭什么她就能那么风光。
她的眸光转了转,转而一想,禹止冶只是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将来没有继承储君的可能,甚至连那一些私生活也不能……
更何况,冶王连新妇回门的日子都没有搭理陆吟蕣,看起来,二人的感情肯定不好。
“不是说……新妇回门都需要丈夫陪着的吗?”
陆迎月的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一瞬间,众人的脸色都隐隐的变了。
他们都知道,只是顾忌着陆家二房的面子还有老太太的脸色所以都不敢提而已,没想到这个四小姐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直接把那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迎月!”
江姨娘吓得脸色苍白,她连忙拽了一把陆迎月,低声呵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还不快认错!”
“我又没错!”
陆迎月不满的嘟囔道,“我这不也是替大姐担心吗!”
“迎月,闭嘴!”
陆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压抑的怒气,陆迎月语声一滞,只好呐呐的低下头,却是趁着众人不注意翻了个白眼。
而此刻陆吟蕣的脸色则是白的有些不太正常,眼眸里的神色也再无几分平静可言,显然陆迎月的话还是刺到了她的心。
四周的议论声瞬间像被推翻了的大坝,纷纷四起。
陆吟蕣的身子晃了一晃。
“王妃!”
她身边的丫鬟惊呼一声,连忙一手扶住陆吟蕣,担忧道,“王妃,您没事吧?”
陆吟蕣摇了摇头,贝齿轻咬,一副虚弱的模样。
“你,你个……毫无规矩的丫头!”
老太太终于沉不住气了,她甩开喜娘的搀扶,突然疾步跑到陆迎月面前,迎着她的脸就是狠狠地一巴掌,这一巴掌看起来十分下足了力气,竟打的陆迎月昔日脸上被猫抓伤的伤口也开裂了,猩红的血液就顺着伤口流了下来。
“啊——”
陆迎月看着不断滴落的血液,瞬间惨叫一声。
众人纷纷乱作一团,一群人忙着叫医丞,一群人急着护好自家的主子,喜娘几次三番想要挤到老太太跟前,却无奈每一次都被人挡在了人群外面。
陆锦烟的眸光微闪,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
就趁着众人忙成一团的时候,她几步并作一步的走到老太太身后,然后一手扶住了老太太摇摇晃晃的身体,老太太一愣,却突然感到背后一阵刺痛。
她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陆锦烟,“你,你这个……”
你这个野种。
这句话老太太没能够说出来。
陆锦烟手指上的银针准确无误的扎在了老太太的哑穴上,脸上却依旧带着柔和的笑意说道,“祖母,您别生气,想必迎月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在众人眼里,陆锦烟做足了一副柔顺孙女的模样所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每说一句话,老太太的脸色就愈加苍白了一分。
银针一根根的扎进皮肤里,然后没入身体,让老太太觉得,她此刻几乎每动一步都是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陆锦烟的笑意,冷淡而又刺眼。
这才是老太太第一次认识到陆锦烟,冷酷而又无情,像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啊,啊……”
老太太盯着陆锦烟,眼睛里布满血色,她艰难的伸出手,想要从自己的头上拔下簪子扎进这个野种的喉咙里。
死,即便是死也要杀了这个野种。
否则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野种会在有朝一日毁了一整个丞相府。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说着,还有那么一点,一点就要拿到了……
“啪嗒”一声,陆锦烟抬手,面无表情的将那只离她的手最近的一根簪子挥到了地上。
“你……”
老太太睚眦欲裂,几乎恨不得立刻就扑上去咬死陆锦烟。
她当初,她当初怎么就会引狼入室,这个野种,从一开始就该被掐死在襁褓里!她就是一个扫把星!一个晦气的杂种!
老太太此刻实在是恨的捶胸跺足。
而陆锦烟就是那么的欣赏着老太太的脸色,毒已入骨,无药可救,她今日只不过是瞅准机会让一切有机会更加提前而已,没错,她是心狠手辣,但要知道当初宁氏死的时候,她被欺负的时候,这老太太也没怎么手软过!
那么现在,又凭什么来要求她心慈手软!
“祖母……”
她甜甜的唤道,“您是想要这支簪子吗?孙女这就替你捡起来。”
她蹲下身,伸手将那支簪子捡起来,然后又细细的擦干净那上面沾染的灰尘。
“祖母,给你。”
陆锦烟笑着把簪子递到老太太面前,是一支金碧辉煌的鸾鸟簪。
是陆锦烟曾经送给老太太的鸾鸟簪。
多么讽刺。
老太太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而此刻,众人多半已经清醒过来,陆迎月被急忙送回繁星居,陆渊焦急着上前想要去看看自己母亲如何,而喜娘终于从人群中挤出来,她刚想要上前却突然嘶声尖叫起来。
只见老太太发髻散乱,一脸的激动,握着手里的簪子直直的就朝着陆锦烟的喉咙上刺过去。
“娘!”
陆渊也吃了一惊,不由得大声阻止道,“不要!”
直到最后一刻,簪子偏离了几分,没有刺进喉咙,而是转而刺进了陆锦烟的胸口。
陆锦烟一脸的不可置信的盯着老太太,脸上也带着痛苦的神色,她哽咽着道,“祖母,祖母,你,你为什么……”
明明是在哭,却好像在笑,眸中的笑意就像恶魔一般勒的老太太喘不过气来。
那一刻,老太太知道自己彻底完了,这个丞相府也要彻底完了。
“老太太发疯了!”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陆渊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他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吼道,“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医丞过来!”
一切的变故,发生的太快,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陆瑶华带着丫鬟也在不远处看着,她也特别惊讶,老太太怎么会突然发疯?
直接告诉她,这里面一定有鬼。
但她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这个老不死的,这些年也不知道在暗地里给了她多少罪受,死了也好,死了今后就不必再来碍着自己的眼了,管他是说在背后使的手段,既然是称了自己的意,那她也乐得当做没看见。
她挑了挑眉,然后就带着丫鬟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医丞急匆匆的赶过来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去看陆锦烟的情况,毕竟陆锦烟的血实在流的太惨,但陆锦烟拒绝了,她虚弱的说道,“还是先去看看祖母吧,我没事。”
医丞皱了皱眉,也不多说,便扭头去看老太太了。
陆渊深深的看了一眼陆锦烟,陆锦烟一只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一一边虚弱的喘着气,血水几乎将她胸前的一大片衣服浸成黑红色,看起来无比的无辜而弱小。
但陆渊的神色里还是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恐惧。
这个女儿,他真的不敢再轻视,甚至说,他现在都不大敢去反抗她。
他死死地握了握拳头,转而看向医丞,问道,“如何,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
“启禀老爷。”
医丞恭敬的回答道,“老太太这是急火攻心导致口不能言,又在急怒交加之中引发体内的一系列病症,所以才会在刚才拿着簪子伤了大小姐,恐怕是……”
医丞的眸光有些闪烁,陆渊的心一沉,他继续追问道,“恐怕什么?!你快点说!”
“恐怕老太太得了失心疯……所以,所以才会在人毫无意识的情况下伤人,这次只是用簪子扎到了胸口,下次,下次便是用刀器那都是有可能的!”
医丞猛地把头磕到地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恐惧,“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是老太太她……那么臣也无能啊……”
胡说,胡说!是那个贱人!是那个贱人在害我!
老太太在心底怒吼着,但出口的却只是一连串啊呀咋喳难听的声音。
陆渊的身子晃了一晃,差点栽倒在地上,还是陆家二房扶了他一把,他有些担忧的说道,“医丞所言,那么母亲这病……岂非今后会很危险?”
“……是。”
医丞点了点头。
“冤孽,冤孽啊……”
陆渊气的直拍大腿,陆家二房便安慰他,一旁的陆吟蕣看着这一切,眼底露出一丝冷意,她突然开口道,“大伯,祖母如今心病缠身,以吟蕣来看,大伯不妨先替祖母安排一个院子养病可好?再找个人陪着祖母,否则……这若是日后真伤了人,那也不行啊。”
说罢,还担忧的望了一眼陆锦烟,“妹妹的伤……”
“不碍事的。”
陆锦烟虚弱的说道,医丞已经替她包扎了伤口,看起来脸色倒是比之刚才要好上许多,她看了看陆吟蕣,又看了看祖母,眼底露出一丝悲悯之色,“父亲,大姐也说的不错,如今祖母病成这样,除了这个法子,那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法子不是吗?今日只是伤了女儿,那也没什么大事,可若是万一祖母不小心伤了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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