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冉陈润之》第115章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吃过晚饭冉冉原本想回家,她心里惦记着西红柿,这两天西红柿肠胃不适,身体抱恙,她虽然给它喂了止泻药,但还是有点不放心,想早点回去。
    她刚和他一块把碗洗完,还没把这个想法说出口,就被他拉着往客厅走,“陪我看会电视。”
    看电视都要陪的……
    她无奈地被他拉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温言用摇控器开了电视,看的是旅游卫视,正在播放的正是两人都爱看的《有多远走多远》。冉冉之所以爱看这档节目也是受了温言的影响,既然无法做到有多远走多远,那就在别人的行走故事中去发现美,用眼睛去环游旅行。
    中间插播广告的空档,温言换了本地的新闻频道。C城和很多城市一样,排水设备老旧的老城区内涝严重,连续几天的暴雨让这个城市变成了“泽国”。电视新闻正在报导这场“甘霖”带来的渍涝灾害:市内多处供电线路被风刮断,街上渍水从没膝直到及腰,居民涉水艰难前行,熄火抛锚的汽车几乎被积水淹没,一条通往城内的公路遭遇了严重的泥石流和山体滑坡,公路被堵,山脚下几处民房被淹埋,泥石流将一户村民的窗户门冲破,稀稠的泥浆流进去,没来得及跑出来的村民被浇筑在泥浆里,双腿被黄色的稀泥裹住,站在屋内出不来,只能无助地站在原地等待救援。雨水近乎狂暴地倾泻而下,闪电在远处的天际划出一个炫目的Z字,市长温同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中指挥抢险救援工作。
    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年都会发生几次,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暴雨过后城市内涝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改善,老百姓能做的只有无望的等待。冉冉住的那片老城区这几天也是积水严重,污水浑浊,上班都要忍着不适涉水去坐公交车,此时看到这一幕不由叹气。
    温言说:“政府计划今年投入20多亿改造城市的排水系统。”
    “是吗?你怎么知道?”冉冉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我爸说的。”
    “哦。”冉冉依稀记得他爸在市政府上班。
    温言笑着指了指电视,“这个是我爸爸。”
    “哪个?”冉冉好奇地问,她坐直身子,顺势抽出了一直被他握着的手。
    电视画面上有好几个人,市长一马当先站在最前面,身后还立着几个随从待命的工作人员,几个人打着伞站在瓢泼大雨中都显得有几分狼狈。镜头渐渐拉近,市长一脸焦急,在一片凌乱中忙碌地比划着手指挥救援工作。
    “就是这个,他是我爸。”这次温言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着市长温同。
    冉冉瞬间瞪大眼睛,几乎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电视里的市长,又机械地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温言。其实仔细看他们的眉眼的确有几分相像,下颌的弧度也很相似,外表看起来都温文尔雅。她完全失了反应,眼睛机械地在温言和电视之间转来转去。她以前也在电视上见过温市长,可穷极她的想象,也不会想到自己的男友和遥不可及的温市长有任何牵连。
    看,她第一次下水就遇到条大鲨鱼。她似醍醐灌顶,自走进这个楼盘就笼罩在心头的异样和疑惑现在终于全都有了答案。
    他说这套位于高档住宅小区的房子是他爸妈买的;他说他工作以后因为时间限制很少再去驴行,可他却在没有工作收入的学生时代走遍了大半个地球;他对高档餐厅很熟悉,还有那些用也用不完的商场购物券,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有了答案。
    电视已经又被温言切换到旅游卫视,冉冉呆愣了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到她震惊的样子温言轻笑,“现在告诉你也不晚啊,再说你也没问。”
    冉冉被噎住。她是从没问过他,她对他的了解远不如温言对她的多,有关她的事情,他会事无巨细地问起,她的家庭,她父母的工作和身体情况,她的童年,她的大学,还有她的工作……不是盘问,而是实实在在的关心,那些他没有参与过的曾经,他都要知道。
    良久,她纳闷地问:“为什么是我?”
    温言叹气,难道她不知道吗?她不虚荣不张扬不媚俗不做作,她温良贤惠静水深流。她简单得就像路边一朵不起眼的野花,不化妆也青翠嫩叶一样清新可人,默默地吐露着淡淡的芬芳。虽然野花外表没有特别惹人注目的闪光点,但它湿润的芬芳沁人心脾,正如一首简单的歌,不需要多元的曲风,炫耳的伴奏,华美的修饰,只需一把木吉他低吟浅唱,这样的干净纯粹往往最能打动人。她又像是酒,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褪色,而是越醇越香。她配得上世界上所有的好。
    这一夜冉冉在自己的单人床上辗转反侧,温言是市长的儿子这个事实对她冲击太大,令她难以入睡。他的世界是她过去穷尽想象都无法企及的地方,他遇到她,随手打开了一扇窗,她当然也羡慕那里的富贵享受,可她和他身份太悬殊,门当户对自古以来为世人所不屑,但自有它的道理,灰姑娘的故事在普通人眼里是童话,在富人眼里是笑话,他就是一件她买不起的奢侈品。
    她想,如果今天没有看新闻,如果没有这场暴雨,自己还不知要被蒙在鼓里到什么时候。
    暴雨……泥石流……
    她惊坐起来,屋内一片漆黑,她来不及先开灯,手已经飞快地伸向床头柜,慌乱地摸索着手机,因为太急切,打翻了搁在上面的闹钟。
    手机终于被握在手里,她迫不及待地点亮了屏幕,时间显示已经凌晨两点,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颤抖着手指找到了陈润之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等待接听的“嘟嘟”声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她本就慌乱的心,一秒,两秒,三秒……没有人接。
    自从知道她有男朋友后,如果没有特别的事,陈润之再不会闲得无聊地给她打电话,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他这几天都没在家,她没遇见他也没见他来看西红柿,晚上去阳台晾衣服也没见他家有灯光透出来。他一定是出野外去了,这几天省内大部分地区都是暴雨连绵,这个天气出野外……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不寒而栗,慌乱的无以复加,升腾而起的恐惧几乎要压垮了她,眼看一首铃声就要唱到最后,就在她害怕到快要失控的时候,谢天谢地,电话终于被接起了。
    “喂……”陈润之睡得迷迷糊糊,声音都是含糊不清的。
    冉冉根本没注意这么多,焦急地问:“你现在在哪?你还好吗?”
    她的声音都是抖的,完全变了调,陈润之几乎立刻就清醒了,“我很好,冉冉,你怎么了?”
    那头背景安静,冉冉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是被吵醒了,她松了一口气,“你现在在哪?”
    “我在宾馆,这几天局里安排在安城培训,你怎么了?”他追问道。
    还好,还好,他没出野外。冉冉提着的心终于跌落回胸膛,“我没事。”
    陈润之纳闷,“那你慌什么?三更半夜打电话就是问我在哪?”
    “这几天暴雨,我怕你出野外了,这种天气容易引发泥石流,我怕你出意外。”
    陈润之好一会没说话,冉冉也没有挂掉电话。安静的夜晚,通过一根看不见的电话线,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看不见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陈润之灰暗的心渐渐从泥地里生出一线希望,只是这样的希望太渺茫,渺茫得连他都觉得是奢望。静默良久,他终于试探着问出口:“冉冉,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只是担心你……”
    他打断她,“担心得睡不着觉?”
    又不是为你睡不着觉,冉冉心里嘟囔。
    “是不是?是不是……”他一迭声地追问。
    冉冉在他不依不饶地追问声中挂了电话。透着蓝光的屏幕几秒钟之后和黑暗溶为一体,她握着手机一个人在黑暗中静静坐了许久,渐渐想通了一件事情,其实温言是不是市长的儿子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爱情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降临,他早已润物细无声地住进了她的心里,在她还没有发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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