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冉冉陈润之》第112章 他只是等一个答案

    虽然早已立秋，夏的余热并不随秋的到来而消散无形，除了热还是热，就连拂过面颊的风都带着火一样的热情。冉冉早上出门买了点东西，回来在小区门口遇到一群年轻人热热闹闹地往外走。有几个是熟面孔，除了陈龙，还有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刘源，陈润之和王淑清落在后面，王淑清正兴致勃勃地对他说着什么，陈润之却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表情淡淡。看见她从外面走来，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最先上来跟她打招呼的是刘源，他脸上带着点惊喜的表情，“冉冉，这么巧？”
    冉冉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刚刚上去叫陈润之的时候顺便敲了敲你的门，你不在，我还以为你出门了。”刘源笑着指了指身后，“天太热，一帮兄弟说去漂流，一起去吧。”
    “我没空。”冉冉随便扯了个谎，微笑着摇了摇头。住到地质大院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见刘源，也许他没住在这个小区，其实这样挺好，少了应付无谓的殷勤。
    刘源只当她是女孩子的矜持，又说：“去吧去吧，这种天气呆在家只能吹空调，说不定还会吹出病来，还不如去漂流透透凉。”
    她正欲再拒绝，却听到陈润之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人家有男朋友了，别乱献殷勤了。”
    “这样啊……”刘源讪笑着，挠了挠头说：“有男朋友也没关系啊，一起去吧，人多才好玩。”
    冉冉正遇上女孩子不方便的那几天，哪敢去漂流？她摆摆手，“我真的没空，不去了，你们去玩吧。再见。”
    说完就从他们身边走过。早晨的太阳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她身体不适，虚弱无力，顶着热辣辣的太阳才说了几句话，便觉得头晕目炫。
    走过两幢楼，本能地感觉到身后有人，她回头，陈润之穿着一贯的休闲装，走在她几步之遥微皱着眉看着他，见她发觉，索性上前几步与她并肩。
    “你脸色不太好。”他踢着路上的小石块。
    “我没事，你怎么不去？”那晚之后他一直没再跟她说过话，她还以为他不理她了。
    “本来也没打算去……”他声音很低。
    冉冉直直地看着他，这样的话叫她怎么相信？他在她的目光下无处遁形，躲闪着目光匆匆说道：“我帮西红柿买了钙片，正好你回来了，我去拿给它。”
    说着也不理会她，径自朝前走去。冉冉暗叹一口气，抬头却见不远处王淑清立在原地，沉默地看着陈润之离去的背影，眩目的阳光也遮不住她眼里的忧伤。
    陈润之拿好钙片等在门口，见她上来没好气地说：“才几步路，磨磨蹭蹭这么久。”
    明明是他走得太快……她默默开了门，陈润之进门后就抱着西红柿坐到摇椅里喂它吃钙片，冉冉放下手中的东西开了客厅的空调。
    她身体很不舒服，每个月的生理期小腹都隐隐作痛，浑身上下没什么力气，手脚也发软，只想躺着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他又占据着客厅唯一的摇椅，她只好在矮凳上坐了下来。
    坐了一会，她实在忍受不住身体一阵阵的无力感，顾不得避嫌，拖着脚步走进房间，掩好门，和衣躺在了床上。
    房间闷热，她又起身开了空调，舒适的环境也没能让她好过一点，身体一阵阵地发凉，辗转反侧找不到一个可以安睡的姿势。
    她的不对劲全落入陈润之眼中。他早就发现她脸色不好，人也无精打采，不放心她才不去漂流。他在客厅心神不宁地坐了一会，见她进房间之后迟迟没有出来，实在不放心，放下西红柿起身走过去，推开了房间虚掩着的门。
    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拉拢，冉冉闭着眼睛蜷曲着身体虚软无力的躺在床上，一只手覆在小腹上，脸色苍白，眉头微蹙。
    他着了魔似的走过去，轻轻坐在床沿，手指落在她微蹙的眉头上，轻轻往两边晕开，仿佛这样才能让她看起来不那么难过。
    感觉到有人触踫额头，冉冉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见他坐在床边，温热的手指还停在她的眉间。
    她轻轻挡开他的手，撑着床坐起来，清了清喉咙，“你还在？”
    “你生病了？”
    “没有。”
    看起来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还说没病，他不由皱了皱眉，不管不顾地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那你怎么了？”
    冉冉看着他，有口难言。
    他却是一副无知无识的样子，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她沉默几秒钟后别扭地低下头躲开他关切的目光，轻声说：“没怎么。”
    陈润之气结。得不到答案让他觉得她对他隔着一层，透着疏离。他虽然跟自己赌气不理她，可她当真要与自己疏远，又让他愤怒和害怕。
    他没好气地说：“还说没怎么，看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说没病都没人信。”
    冉冉低头一声不吭，她死活也不会告诉他的。
    他见她不说话，沉默良久，脸色缓下来，认命地叹口气，“到底哪里不舒服？”
    冉冉看着他，要她怎么说得出口？这个傻子，女人不舒服的日子除了生理期还会是什么？
    陈润之在她无言的注视下突然明白过来，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他先开口，“你吃早餐了没？”
    “吃过了。”早上她发现卫生巾没了，去附近的小店买了之后顺便吃了早餐。
    他立起身，“我还没吃呢，我先去外面吃点。”
    她出去的时候时间就不早了，他到现在居然还没吃早餐……她颇有点无语，“出去后帮我把门关上。”
    他点头，“你躺着别动，好好休息。”
    冉冉点了点头，看着他关了房门，又听到他关了客厅的空调，接着传来关门声，沉沉地一声响。她在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中闭上眼睛，腹疼乏力，又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本就睡得不安稳，梦也时断时续，混沌间感觉到床垫微微地陷了下去。她猛得一惊，瞬间睁开眼睛，却看到陈润之坐在床沿上。
    她明明听到了关门声，奇怪他怎么又回来了？她缓缓坐起身，“你不是离开了吗？怎么进来的？”
    “你钥匙放在客厅，我走的时候带上了。”
    原来是这样，她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惊醒过来她感觉小腹的疼痛已经缓了下去，人也轻松不少。
    他勾了勾嘴角，随口说：“这么容易被吓到，是不是以前白天被打劫过？”
    他本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冉冉惊魂未定地说：“是啊，以前我一个人租房住，小偷从窗户外伸竹杆进来挑我的外套，我的钱包还在衣服里，还好被我及时发现，不然钱就被偷走了。”
    他想起她搬来不久的那天晚上被贼追赶，他不期然出现才令她无恙，两次这样的经历，难怪她如惊弓之鸟。他心中惹怜，不由伸手去摸她的头，中途僵了僵，又改了道，指了指旁边的床头柜，“先把它喝了吧，刚刚是我不好，没告诉你我会回来。”
    冉冉这才看到床头柜上搁着一碗红糖水，还冒着淡淡的热气，除此之外还放着止疼药和暖水袋。他想得很周全，连卫生巾都买了，冉冉面红耳赤，以前何曾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陈润之看起来也有几分不自然，他又何曾为别人做过这些。其实这还不是最窘迫的，最难堪的是他刚刚在超市推着购物车站在琳琅满目的卫生用品货架前的时候，因为不知冉冉习惯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稍稍迟疑了一下促销员就热情地走过来给他介绍，一旁几个小女生笑嘻嘻看过来，他的脸比此刻冉冉的还要红。
    其实小腹已经不痛了，冉冉不忍拂他的好意，还是红着脸端起碗喝了一口。太甜了，这家伙也不知放了多少糖。她实在不习惯这样的甜，最后如喝药一般，闭着眼皱着眉才总算把一碗红糖水喝完。
    看到她皱眉，他不放心地问：“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其实真的没那么严重，只是一般的生理痛，挺一挺也就过去了，没有严重到要去看医生的地步。
    可她喝红糖水的时候明明那么痛苦，陈润之瞬间又生气了。他也不知道在她面前为什么这么容易动怒，早上看到她苍白着脸从外面回来，他撇下一帮兄弟跟着她回家的时候就对自己说，不管她有没有男朋友，不管他们看起来多么亲密，也不气她舍近求远地去相亲，不生气，不再对她生气，也不对自己生气，他等的只是一个答案，她答应过的，有了喜欢的人第一个告诉他，他就是要她亲口告诉他，她爱那个男人。说是借口也罢，他愿意守在她身边等一个答案，他的爱就是这么卑微，他已经退无可退。
    可是现在她不愿去医院，他又能拿她怎么办？还能绑着她去不成？他是她的谁？他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对了，她男朋友不是医生吗？人家什么不懂？哪轮到他来操这份多余的闲心？
    他忍着那口气，又指了指止痛药，“那吃点药吧，我去帮你倒水。”
    冉冉拉住他，“不用，真的不疼了。”
    他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见她脸色也好了不少，又问她，“饿不饿？”
    冉冉轻轻点了点头。早上因为身体不适，她只是胡乱的吃了一点，现在还真有点饿了。她转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中午了，她就这样晕晕沉沉地躺了一个上午。
    他拉她起床，“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整天呆在家都要长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