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到底怎样了啦,爸爸。」年轻的男子说。
「就算你问我怎样啊。」中年男性搔著头说,「确实进行得很顺利,那个国王应该很快就会失势了吧。」
「很快是什么时候啦,不是从以前就是这样了吗?」
年轻男子不耐烦地大声说道。
奇怪,这个声音我好像在那里听过一我用小小的头脑思考,随后脑中浮现某个人的身影。
只要我没认错人,跟中年男性说话的年轻男子八成就是白天抓住我肩膀的士兵了。
「那个国王可是把旅行中的占卜师叫来了啊,一定是为了占卜这个国家的未来。我们的计画说不定会被国王知道啊。」
中年男性笑了。
「对老夫心服口服的那个小鬼才不可能做这种事。他大概只是想占卜明天的运势而已吧。」
.........
「而且,那个占卜师也很可疑,说不定其实是骗人赚钱的小咖而已。」
唔呃。
「....占卜师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
「人不可貌相啊。」
就是说,说得没错。我可不是什么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我是魔女喔,魔女。
不知道是不是懒得继续说下去,年轻男子叹了口气说:「总而言之,你要遵守诺言喔。」
「会啊,当然会遵守。所以你也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在我的计画中可说是不可或缺啊。」
「....我知道。」
就在年轻男子语毕,准备离开的时候一
天花板嘎吱作响,随后木材随著一声尖叫碎裂,从中一个灰发魔女抱著魔杖翩翩落下。
那个人究竟是谁?没错,就是我。
............
啊啊,怎么会这么难看呢。
魔法在途中解除了,真不该做不习惯的事情呢。
能从缝隙间向下看的天花板似乎狭窄到容纳不下我的身体,在我变回人身的瞬间崩坏。
难道是因为腐朽而烂掉了?
总而言之,绝对不是因为我太重才对...应该。
「你、你是谁!」
我拍去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中年男性便对我举枪。那大概是藏在书桌里的东西吧。
准备得还真周到。
「两位好,初次见面。」
我挥舞魔杖。
瞬间,枪口绽放出花朵。
漂亮的插花就此完成。
「你是一!可、可恶!」
我做的花实在太漂亮了,害我完全忘了背后还有一个人。
可是回头有点麻烦一所以我用魔杖咚一声一敲地板,赐予四散各处的木片生命。
碎片长出藤蔓。
藤蔓朝两人飞去。
接著将他们绑了起来。
「您就是国王陛下的亲信呢。」
我盯著手足被藤蔓绑住的中年男性,他则是对我回以充满迷惘与憎恨的视线。
「你是谁!」
「老爸,这家伙是旅行中的占卜师!」
年轻男子从我背后大喊。
我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没错,我就是旅行中的占卜师。」
动弹不得的中年男性像是毛毛虫一般蠕动颤抖。
「..找我有何贵干。」
「哎呀,您自己不是明白吗?」
.........
沉默。
我转过身。白天把我押来这里的他瞪著我瞧。
「你有什么企图!」
我回答:
「我想为这个国家占卜出安稳的未来。」
随后听到噪音跑来的城内士兵把两人抓了起来,在国王面前毫无隐瞒地吐露了事实。
父子两人好像正策画篡位。
在国内流通的果然是假造的伪币。跟年轻国王说钱币是真品的专家,疑似是收取亲信贿赂的卑鄙骗子。
他坦白说出自己是为了扭曲世袭制度,特意让国家陷入危机,以便之后再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国王身上,使他失势。在亲信即位后,接下来应该预定由他的儿子继任吧。
不过,计画却以失败告终。
我并不知道现在被关在大牢里的两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也不是该与我有关的问题。
接著,在质问完两人之后,被呼唤至王座大厅的我从年轻国王手中接下了那样东西。
「谢谢您。」
我确认了一下内容,点了点头。钱包中满满装著大量的老旧金币。
作为替国家占卜的第二项条件,我请国王帮我完全去除伪币,把我赚的金币全换成了旧的金币。
「我会把国内流通的伪币全数回收。」年轻国王十分疲惫。「你钱包里的金币好像也都是假的。」
「我想也是。.
为国家占卜的约定不了了之,毕竟年轻国王挂念的问题消失了,应该就没有必要知晓未来了吧。我也因为不必再次撒谎而松了口气。
我虽然对这个国家的未来有点兴趣,但身为旅人的我马上就得离开了。
这个国家接下来将抵达何种未来,只要不为国家占卜,应该任谁都不可能知晓。当然,我也是。
「不过,太可惜了。没想到我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这么回答叹气的国王:
「骗子这种人,表情无时无刻都是若无其事的哦。」
【完】
【无法决定胜负的两个男人的故事】
我乘著扫帚在平缓的草原地带前进,微风轻抚花草的声音传进耳中,暖洋洋的太阳与凉爽的风恰到好处,令人想永远在这个地方飞行。
操纵著扫帚左左右右蛇行时听见咻咻的风声,让心情也跟著愉快起来。
但是快乐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今天也不是例外,当风拾起杂音时跟著强制结束。
「啊啊嗯?你说什么?有种给咱再说一次蠢哥哥。」
「啊啊嗯?要说几次都行,就说是本大爷比较强了蠢弟弟。」
难得清爽的氛围瞬间崩解。我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见两个男人的身影在草原正中央争论不休。
两人穿著颜色不同的衣服,从方才的对话听来应该是对兄弟吧。
「不对,咱比较强,绝对比较强。」
「不对,当然是本大爷比较强。毕竟没有弟弟能比哥哥优秀。」
「哈哈!这种想法落伍了啦,根本就是古董式的思考。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弟弟看著哥哥的失败成长,所以能事前避免失败的弟弟才是最强!」
「哈哈!说什么蠢话,那要以哥哥是废物为前提吧?可是本大爷已经是个完美的人类。不只不会失败,就算真的失败了,也是你做不到的高度失败!」
说著莫名其妙的话互骂的两人边叫著「啊啊?」等等、或是「来单挑啊!」之类的狠话瞪著彼此。
话说回来,古董式的思考是什么啊?高度失败又是什么呢?
我把头歪向一边,和自称本大爷的男人(应该是哥哥)对上眼。
接著他大声地说:
「那么就让那个女孩子来决定究竟本大爷跟你,究竟谁比较优秀吧|」
自称咱的男人(大概是弟弟)点头同意。「求之不得,不过赢的一定是咱就是了。」
我有种非常、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么,你们两位是为什么争吵呢?」
坐在草原上的我仰望两人说。
两人的发型跟长相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只有衣服的
颜色而已。红色的是哥哥,蓝色的是弟弟。
然后红与蓝两兄弟同时说:「把戏!」
「是喔,把戏吗?」
「把戏!」
「我知道了,不用说两次。」
「把一」
「喂,你耳聋喔?所以说死屁孩.....」
「啊啊嗯?不过比咱早三年出生嚣张什么啊,臭哥哥!」
「明明多了这三年把戏使得也跟咱差不多吗?啊?」
「不懂这三年差距难怪是个屁孩,死屁孩。」
「可以请两位闭嘴吗?」
「哎。」
「嗯。」
我要他们闭嘴,他们闭上嘴。嗯,安静下来了。
但是,把戏吗...我是魔女,所以跟把戏不熟。
伤脑筋。唔嗯嗯..
让两个人同时开口太麻烦了,就先让其中一个发言吧。我看向弟弟问:「为什么是把戏呢?」
「咱们的国家连一个魔法师都没有啊。虽然国家小也是原因,不过因为宗教还是什么的因素,反正就是曾经有段排挤魔法的历史。」
「嗯嗯嗯。」
我有种预感会是个很沉重的故事。
弟弟的话由哥哥接著说:「不过一旦禁止反而更觉得诱人是人的本能,所以在本大爷这样的年轻人间,有不少人梦想成为魔法师。.
[然后咱们就想,奇怪?只要假装是魔法师不就能大赚一笔了吗?这种事。」
「然后,本大爷俩就在路上以最接近魔法师的把戏师走跳」。
啊。
根本不是什么沉重的故事嘛。
我打断得意和睦说著话的两人。
「你们没有因为这样惹国家生气吗?」
回答的是穿著蓝色衣服的男人一也就是弟弟。「不只惹国家生气,还被抓了。但是咱们又没有使用魔法,使的是把戏,所以不管被抓几次都会被马上释放。」
「那还真是.....」
可以想像他们应该会被视为英雄吧。
接著年轻人们一定会说「我们国家的政府没救了!太无能了!」之类的对吧.....
「可是,没有因为两位的关系让把戏被禁止吗?」
这只是单纯的疑问。
「有啊,禁止了。」「还被流放了呢,身无分文。」
「咦?你们被流放了吗?」
两人点头,动作完全同步。
「本大爷俩是刚好一个月前被流放的啊。」「然后,两人就为了赚点小钱才当起了江湖艺人。」
「唔唔。」
「然后就在江湖卖艺的时候发生了问题。」「咱们没有团名啊。」
「团名吗?」
「原本想用兄弟两人的名字取名,可是还在吵要谁先谁后。」
「所以就决定用把戏一决胜负,赢的人摆在前面。」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顺带一提,胜负呢?」
哥哥回答我说:
「目前是零胜零负十五平手。」
「完全分不出胜负呢。」
「所以,本大爷才会希望你能好好地为我们决定胜负啊。」「今天可不会再有平手这种事啦。」
两人互瞪后又撂起「来单挑啊?。」等等、「啊啊?」之类的狠话。
奇怪?难不成我的责任很重大吗?
两人的把戏都十分精彩。
从空无一物的地方变出小鸟、使硬币瞬间移动、猜中我选的牌,诸如此类。真是一连串的惊奇与感动。
把戏真厉害。
但伤脑筋的是,两人真的难分高下。这下无法一决胜负也是情有可原。
「怎样?是咱比较厉害吧?」弟弟夸口著。「不对,是本大爷的把戏比较精彩,绝对是这样。」哥哥也同样夸口。
我交互看了看互瞪的两人。
「平手呢。」
我只说了这句话。
两人的技巧都非常精湛,我可不敢区分优劣一一表面上是这样。
真要我说的话,老实说只是很麻烦而已。
结论就交给别人吧。
我原本以为两人听到我说出的答案会大发脾气,但是真不愧是已经平手十五次了,两人出乎意料之外地冷静。
「....是吗,那也没办法,团名就之后再决定吧。」
「反正一定又会是咱的名字在前面。」
「你说什么!」
「有意见吗!」
「两位别闹了。」
「哎。」
「嗯。」
两人都闭上嘴后,我退后一步。
「那么两位,我就先失陪了。」我身为旅人,不得不赶往下一个国家一我这么说,露出和蔼的笑容正要离开。
正要离开,但一
「啊,喂!等一下啦。」
「你要付钱啊。」
两人叫住我。
咦?付钱?
「刚刚的把戏表演要收钱吗?」
我回过头,两人便同时耸肩。
「那当然要啦。」「免费看本大爷这么精彩的表演,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对吧?」「对吧?」
刚才还在争论不休的两人去哪了?眼前两人同出一气。
总觉得有股诡谲的氛围。
「不是,你们可是从没说过....」
「咱们可不记得说过免费啊。」弟弟哼了一声。
「请等一下,先来确认一下状况。两位想让我决定把戏胜负的高下一一然后请我评审把戏的胜负,这样没错吧?」
「是啊,没错。」
哥哥点头,我继续说:
「没错吧?没错对不对?那么,也就是说这是两位的胜负,并不是做生意用的表演才对呀?有必要付钱吗?」
「少说傻话了,本大爷俩的把戏无时无刻都是两人间的胜负。对吧?」「对吧?」
我这是...被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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