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蕾娅佩特丝》第228章 隐藏在迷雾后面的真相

    “学魔法有后门可走吗？”
    “当然有，例如魔道具就是。”
    “像是霍普使出黑洞时，就是用了魔道具吧?”
    “魔道具不只一个，也各有不同的效力，其中应该也有能将人类身体改造成能使用暗魔法的魔道具。”
    听托蕾娅这么一说，佩特丝不禁睁大眼睛。
    “你是说蕾克西亚得到了那种魔道具吗?而且蕾克西亚还为了能使用暗魔法，改造了自己的身体?”
    “没错。”
    “可是，她又为什么要一一不对，这是废话，她当然是为了获得力量。”
    就算不使用暗魔法，蕾克西亚应该也会是「最强的勇者」，但那终究是在常识内的「最强」，从学会暗魔法的那一刻开始，蕾克西亚才首次成为「超乎常理」的高手。
    “可是，那种做法对身体没问题吗?霍普不就是因为魔道具衰弱而死的吗?”
    “她当然不可能没事，就像我说过的，人类不可能控制黑暗之力。就算依靠魔道具这种后门，这个事实仍不会改变。”
    “那么说，蕾克西亚其实是承受相当的负担吗?”
    “不只如此，黑暗之力肯定侵蚀了蕾克西亚。”
    听到托蕾娅这句话，萝依以难掩震惊的表情说道: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要准备对抗暗黑之力的药草吗?蕾克西亚小姐就是为了对抗侵蚀自己的黑暗之力，所以偷偷服用能抵御黑暗之力的药草哕。”
    佩特丝歪着脑袋接着说道:
    “可是光靠那种东西，可以完全消除黑暗之力吗?”
    托蕾娅摇了摇头。
    “不行，最多也只是减缓侵蚀的速度吧。没错，蕾克西亚其实持续遭受黑暗侵蚀，这就是蕾克西亚性情大变的真相，因为黑暗之力摧毁了蕾克西亚的心。”
    “如果真是这样，蕾克西亚又是在什么时候用魔道具的?”
    “多半是在跟巴尔达交战前就使用了，所以在跟巴尔达交战的时候，她才能使用暗属性的魔法，而且当时还看不出侵蚀的影响。但在一年后，她跟柯斯米吉斯交手的时候，人格已经遭到黑暗侵蚀了。”
    “勇者工会会想铲除蕾克西亚，也跟这件事有关吗?”
    “你是说勇者工会想趁蕾克西亚彻底堕入黑暗之前将她除去吗?这并非不可能，不过终究也只是推测就是了。”
    托蕾娅环视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勇者工会不是因为「蕾克西亚实力太强」，而是因为「蕾克西亚遭黑暗侵蚀」所以才决定铲除蕾克西亚。这种说法对勇者来说，或许在心情上比较容易接受。
    托蕾娅重新确认累积到目前为止的推论。
    “蕾克西亚靠着魔道具获得黑暗之力，那就是蕾克西亚实力超乎常理的真相，而且蕾克西亚还因此遭黑暗侵蚀，导致性情大变。”
    托蕾娅说到这里，让自己先喘一口气。
    “我做出推论了，那么，犯人会是谁呢?”
    托蕾娅在这时将头转向蕾克西亚的亡骸。
    托蕾娅此举让佩特丝惊讶地睁大眼睛。
    “难道说，你想说蕾克西亚其实是自杀吗?”
    “如果蕾克西亚自己也对遭受黑暗侵蚀的自己感到恐惧呢?当然，那种感情应该也已经是蕾克西亚原本人格仅存的一小部分吧。”
    佩特丝难过地望着地面。
    “也就是说，在最后的最后，蕾克西亚仍留有些许善良的心吧。”
    “就是她的心，选择要在自己完全偏离勇者之道前，阻止了自己。”
    “可是，为什么她要假装成是被人杀害的样子呢?”
    “如果只是自杀，会被人探究原因，到时可能就会被人发现跟黑暗之力有关的事，所以她才选择伪装成他杀。”
    “她为什么需要要这么努力隐藏黑暗之力的事情呢?反正她本人到时都已经死了吧?”
    “佩特丝，她说不定是为你着想吧。”
    “为我?”
    “如果蕾克西亚险些堕入黑暗这件事被人知道，会有什么结果?蜜雅是蕾克西亚的徒弟，虽然说你们有刻意隐瞒，但不知什么时候会曝光，到时候你身为勇者，如果曾经是堕入黑暗之人的徒弟，肯定会遭到许多批评吧。”
    蕾克西亚一直到最后都在为佩特丝设想，知道这件事的佩特丝忍不住哽咽。
    “原来是这样，蕾克西亚是为了我.....”
    但佩特丝在这时挥起拳头，语带怒气的喊道:
    “最好是这样啦!就算要伪装成他杀，那为什么要拿我的长剑当凶器啊!这样我不是肯定会被当成犯人吗!”
    佩特丝这种反应让托蕾娅有些尴尬。
    “也、也是啦，她确实没有必要使用佩特丝的长剑，蕾克西亚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呢?应该不会是附近正好有适合的凶器，所以就干脆拿来用吧?这样未免也太草率了。”
    就在这个时候，格利开口说道:
    “所以说，佩特丝女士，你其实被蕾克西亚女士嫌.....唔啊!”
    沙琪拉不等古安把话说完，就先使出回旋踢。
    “你闭嘴。”
    蕾克西亚为何要使用佩特丝的长剑呢?唯一的解答，就是要让佩特丝背负罪名。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格利那种像是损人的结论倒也不是说不通。
    佩特丝涨红着脸，生气地大叫:
    “我才没有被蕾克西亚嫌弃呢!我怎么可能一一”
    但佩特丝话说到一半便突然露出担忧的表情，对托蕾娅问道:
    “我真的有可能是被她嫌弃吗?”
    这让托蕾娅难以回答。托蕾娅是很想对佩特丝说「不会有那种事」，但托蕾娅不认为那种肤浅的答覆能让佩特丝释怀。
    就在这个时候，沙琪拉用欠缺起伏的语调开口:
    “你们是不是搞错一个大前提啦?”沙琪拉的视线盯着酒瓶的瓶口，沙琪拉多半也跟佩特丝一样，受相当大的打击。因为沙琪拉是在蕾克西亚还带有稚气的时候就认识她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沙琪拉。”
    “蕾克西亚几乎都已经堕入黑暗了吧?虽然说她可能还留有一点良心，但那也是受污染的状态吧?”
    听到沙琪拉这么说的佩特丝，用争辩的语气对沙琪拉追问:
    “你是想说因为蕾克西亚受到污染，所以刻意陷害我吗?”
    “答案是YES，也是NO。”
    “啊?”
    “蕾克西亚让你背上罪名，并不表示她是想陷害你。以她受到污染的价值观，让你成为杀死蕾克西亚这个最强勇者的凶手，或许是一种赞赏吧，尽管你自己也是一名勇者也一样。”
    听到沙琪拉这个说法，让佩特丝产生心脏彷佛被箭射穿的感受，浑身发颤。
    “那、那么说，蕾克西亚是为了我的未来，所以才选择用我的长剑自杀吗?”
    “这也只是一种解释，不过我觉得这是个还不坏的解释，魔王老兄，你觉得呢?”
    托蕾娅露出微笑。
    “我也觉得不坏。”
    一名魔王与四名勇者在这时重新望向蕾克西亚的亡骸，那由路特搬到角落的蕾克西亚亡骸正仰躺在石造的寝台上。奇妙的是，此刻蕾克西亚的面孔让人感觉十分安详。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遭黑暗侵蚀的蕾克西亚决定在完全失去自我之前选择自杀，并且还为了佩特丝伪装成是他杀。”
    “蕾克西亚小姐误用了黑暗之力，她走偏了身为一名勇者该走的路，可是她在最后自己清算自己的过错，我对蕾克西亚小姐感到尊敬。”
    “嗯，蕾克西亚女士是一名伟大的勇者，正因为有蕾克西亚女士，我们才得以消灭柯斯米吉斯。”
    “蕾克西亚教了我许多东西，并为我开示了道路，愿蕾克西亚的灵魂能在天国得到安息。”
    “说起来，蕾克西亚说不定有欠我钱呢。”
    “气氛都没了!”
    “气氛整个都泡汤啦!”
    “气氛全都毁了!”
    格利、萝依、佩特丝齐声对沙琪拉吐槽。
    就这样，托蕾娅做出这样一个推论。
    托蕾娅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等待重现世界到来。现在推论已经完成了，推论魔法应该很快就会发动。
    到时候，自己就能仔细看清楚最强勇者之死了。那也是自己作为「主导者」最后的工作。
    但托蕾娅等了许久，推论魔法都没有发动。这是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托蕾娅惊讶地说道:
    “那么说，其实是错的吗?我刚才做出的推论是错的吗?”
    托蕾娅转头望向在台阶下的四名勇者，他们都还没有察觉托蕾娅没能成功构筑重现世界这件事。
    “还是说，在哪四个人当中，真的有人是凶手吗？”
    “魔王，看来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佩特丝从剑鞘中抽出长剑，将剑尖对准托蕾娅。
    “纳命来!魔王托蕾娅!”
    佩特丝的眼中带有喜悦的光芒。纯真透彻的双眼、泛红的脸颊、充斥全身的斗志。
    为「打倒魔王」而热血沸腾的佩特丝，实在相当美丽。
    看着佩特丝的模样，让托蕾娅感到痛心。这种感觉对托蕾娅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经验，而托蕾娅唯一能确定的是一一
    (我无法将视线从佩特丝身上移开。)
    “佩特丝!等一下!”
    “都到这个时候，你不会想求饶吧!魔王!”
    “我并不是要求饶，只是....”
    托蕾娅感到犹豫。
    自己是否该说出来呢?说出大家得到的推论其实并不正确这一事实。
    还是说，自己其实应该就这么将那个推论当成真相，默不作声呢?
    佩特丝此刻能够一扫忧虑，是因为她认为蕾克西亚是自杀的关系。
    蕾克西亚的死令人难过，但她并不是被任何人杀害的。既然当中没有加害者，那佩特丝的内心也就不用背负憎恨。
    这样不是很好吗?托蕾娅不禁产生这种想法。佩特丝此刻拥有针对魔王的健全斗志，托蕾娅不希望如此清澈的感情，被憎恨之类的肮脏感情给玷污。
    但在对佩特丝隐瞒真相的情况下，自己能够毫不保留的放手一搏吗?自己能够没有丝毫顾虑，尽情战斗吗?
    (不可能的，我的魔王魔法肯定会受到影响，我用来与勇者这种光明对抗的黑暗魔法，一定会一一)
    .“是....黑暗吗?”
    托蕾娅望着自己的右手，接着将手紧握。
    托蕾娅能感受到黑暗之力在全身奔窜，正因为如此，魔王不会被黑暗之力吞噬，而且甚至还能驱使黑暗之力，这就是魔王身为黑暗之民的特性。
    以人类身躯不幸取得黑暗之力的蕾克西亚，就是在这方面有所不同，可是一一
    “这样说起来，魔王老兄，这东西我还没还你呢。”
    沙琪拉将道具袋丢了过来。托蕾娅接住袋子，确认内容，里头装的是她从路特那里偷去的亚古拉马硬币。
    “真是令人欣慰，没想到你会记得还我，上天会眷顾老实人的。”
    “因为刚才露馅了嘛。”
    托蕾娅回到宝座的秘密收纳空间旁，打算将自己当成私房钱的亚古拉马硬币放回去，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托蕾娅看见自己摆在里头的另一件东西。
    那是托蕾娅的青梅竹马所留下的东西。那是她常喝的浓稠飲料，托蕾娅则是把那东西称为毒果汁，因为一一
    托蕾娅在这时抬起头，让视线落在某处。在托蕾娅的视线彼端，是蕾克西亚的亡骸。
    那个最强勇者的遗体，说不定一一会不会蕾克西亚之所以能使用黑暗之力，是出于另一个更单纯的原因呢?
    托蕾娅走下台阶，来到蕾克西亚所躺的寝台旁边，接着他屈膝低下身子，仔细端详蕾克西亚的脸。托蕾娅跟蕾克西亚贴近到只要再稍微靠近，就能接吻的距离。
    “魔王，你干嘛突然盯着蕾克西亚的脸看啊?”
    “哈哈!魔王老兄一定是觉得很遗憾吧?因为最强的勇者在跟他开打前就自杀了嘛。”
    “什、什么嘛!魔王!你对人家有什么不满意吗!人家可是一直把魔王放在心里的!我一定要让你正面迎接我的感情!”
    “所以你真的是把魔王当心上人哕。”
    “啊?你干嘛偷笑啊?萝拉，每个勇者都会把自己的魔王放在心里吧?”
    “不对，大家看，魔王应该是对蕾克西亚死后的容貌在发情吧!原来你有这种性癖吗?魔王，虽然在下多少能够体谅你的想一一唔啊”
    “沙琪拉，刚才往肚子那一拳打得漂亮，格利这种人就是要一击打昏才行。”
    不对....托蕾娅眯起眼。
    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