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蕾娅佩特丝》第202章 月光下的晚宴

    教国史9月29日
    神圣涅教国
    托蕾娅军营
    夕阳落下，明月升起。
    夜幕降临。
    “大人。”
    托蕾娅的军营帐被打开，走进帐篷内的是圣骑士爱丽丝。
    “大人，格利传来消息，危机已经解除。在哈默尔恩的帮助下，他们歼灭了宫廷法师哈杰拉尔与天将克拉的部队。哈杰拉尔被哈默尔恩所杀，克拉则是自尽了。”
    脸上带着疲惫神色的托蕾娅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爱丽丝。明天你要和大小姐出征吧，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战斗。”
    “是，大人。”
    爱丽丝转过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
    “嗯？”
    爱丽丝停下脚步，困惑的看了一眼托蕾娅。
    “你知道大小姐在哪吗？”
    爱丽丝沉思了一下，搜寻自己的记忆。
    “她好像有说过想去附近的城市街道转一转。”
    “是这样吗...好的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嗯。”
    爱丽丝离开之后，托蕾娅闭上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他睁开眼，站起身，走出了营帐...
    托蕾娅军驻扎营附近的城市街道
    托蕾娅事先听库克说过，住在达芙妮克都或者是附近城市的人（尤其不在商业区和工业区，而是坐拥维护完善居住用地的入）大多十分富裕。展现在眼前的美丽街道便印证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托蕾娅将驻扎营的地点放在了距离达芙妮克都最近的一座城市旁边。这是为了今后能更好的攻打达芙妮克都而决定的。
    那些鳞次栉比的房屋墙壁用不同颜色相组合的砖块十分漂亮，面朝街道的绿篱每一面都经过精心打理，大门前则有着白色石制台阶向外延伸。
    被靓丽的鲜花与斑斓的色彩装点的街景，如今笼罩在不祥的沉寂之中。
    街上没有半点人影，但所幸也没有魔物的身影。
    这种受到战争洗礼过后的城市非常容易成为魔物的聚集营地，所以在扎营之前，托蕾娅就派一部分人手将城市内的危险东西排除了。
    (既然如此，一只手被碗占着似乎也没问么问题)
    托蕾娅心想不必担心粥洒出来，于是加快了步伐。他每走到路口处，就会停下脚步，探头观察七面的情况。但是，连只鸟都没看到。
    看来这里现在只有托蕾娅一个人。
    刚理解到这个情况，耳朵便被无与伦比的沉寂所占据。
    “....到这里就没关系了吧。找到大小姐之后就没机会了呢。”
    托蕾娅嘀咕着，一时停下了搜索的脚步。
    他苦恼了片刻，与之前判若两人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撒旦。”
    “一一在呼唤吾么?吾真正意义上的主人啊。”
    细丝般黑暗在托蕾娅面前凭空出现，盘卷着渐渐勾勒出柔软的肌肉与顺滑优质的皮毛。没过多久，跟房子一般大(这只野兽基本十分巨大，但能够根据心情改变大小)的异貌黑犬具现而出。
    睥相貌诡异的野兽，用那双熊熊燃烧着地狱之火的双目睨托蕾娅。
    托蕾娅毫不畏惧地回望着最高级的猎犬一一【撒旦】，问道：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撒旦以十足的从者态度作出回应。托蕾娅瞪着态度恼人的猎犬，说道：
    “在格老和那只魔物对战的时候，你没帮忙呢一一为什么?”
    在那个时候，皇帝完全可以从碍事的琪蕾娅中间穿过，轻而易举地猎杀从兵。然而撒旦却没有这么做。
    一时间沉默降临，但没多久，撒旦便不屑地哼了起来：
    “那还用说。为彰显吾之力量，吾对消灭其他恶魔自然没有异议。但至高无上的吾【撒旦】有什么理由要为人狩猎区区魔物?那不是最高级猎犬的使命。还是说，汝是那种专程用大炮来碾碎蚂蚁的蠢货?。”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咕噜噜噜噜噜噜噜噜
    噜噜噜噜噜噜噜、唔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撒旦以酷似人类的声音冷笑起来。托蕾娅眯起眼睛，表现出责备的态度。
    “我是你的契约者。照理说只要我想要，你就应该借我力量么?”
    “臭小子，休要得意忘形。不要以为和几只恶魔同时签订了契约就可以对吾肆意。汝是吾之主人、吾之触媒、吾之道具、吾之肉。被饲养的一方可不是吾。吾虽然看中了汝的力量，但是这并不代表汝可以用那种态度对待吾。还是说，汝想被吾咬死?”
    撒旦说的没错。
    撒旦与格利之间的契约只是暂时的。
    真正的撒旦契约者，实际上正是托蕾娅。
    托蕾娅为了帮助格利，将自己的力量传输给格利后，被恶魔撒旦所看中，于是它便和这股力量的主人，也就是托蕾娅签订了契约。
    格利之所以可以使用撒旦的力量，是因为托蕾娅的魔力残留在格利体内，使得撒旦勉强帮助了他。
    “....我懂了。于是你了一不留神J把主人给咬死，断绝与人间的联系，一下子就又回去了是么?撒旦恐怕回在人间沦为笑柄吧。肯定不会有人再召唤你了。好吧，你有本事就来啊。我看你相当愉快啊。”
    恶魔是能够毫不留情将下跪的人的脑袋踩烂的生物。托蕾娅认为正因如此，对撒旦表现出畏惧与谦卑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他强势地放出话来，而与此同时噶嚓一下，响起一个沉重的声音。
    托蕾娅的左臂，手肘以下的部分消失了。
    “一一一一咦?”
    大量的血哗哗哗地喷溅到石砖地上。他手中盛粥的碗虽然没有掉下去，但这是因为右手手指在冲击之下僵直的缘故，可以说是奇迹般的偶然。在困惑的托蕾娅面前，撒旦将【某种东西】吐了出来。只闻噗唰一声，
    肉块掉落在血泊中。缠起的黑布松解开来，托蕾娅茫然地看着那东西。
    那只大半兽化的人类手臂，看上去就想跟自己毫不相关似的。
    ....那就是我的左手吧..
    托蕾娅慢了半拍才准确地掌握情况，紧接着，剧痛撕裂了他的神经。
    “一一一一一一唔!”
    托蕾娅当即将惨叫声硬生生地咽进肚子。迄今为止，尽管托蕾娅他已经经历过数次危机，但对突然袭击不可能毫无感觉。
    托蕾娅闭上眼睛，在脑内不断重复。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这点小事没什么大不了)
    几秒钟，他彻底恢复了平静。
    撒旦佩服似地微微弯起嘴。
    “喔——？”
    托蕾娅首先蹲了下去，把碗放下。
    在某种意义上非常愚蠢地确认里面的粥安然无恙之后，他才打了个响指。洒落的血液化作红色花瓣向伤口聚集，回到体内。接着，他捡起左臂，拼在断面上。裸露出来的肉和骨头相互接触，重重地挤压在一起。
    “一一回来。”
    蓝色花瓣与漆黑之暗缭绕着缠住粗糙的断面，肉和骨头，包括衣服的纤维毛骨悚然地延展开来，就像长出了几百只手。然后断面相互纠缠、融合在一起。
    不久，一切恢复如初。
    托蕾娅直勾勾地盯着撒旦，说到
    “气消了?你这急躁的坏毛病要不得啊。”
    “贸然挑衅自己的野兽可算不上好毛病呢...哼，精神没有屈服，狂人的举止依旧如故呢。好吧，念在汝的这份扭曲，吾这次就宽恕汝的无礼吧..但是不肖的主人啊，汝打算如何处理自身的矛盾?”
    撒旦原地坐了下来，
    将下巴搁在翘起的前腿之上(终于摆出了正经对话的样子)向托蕾娅问道。
    托蕾娅对这个突兀的提问感到纳闷。
    撒旦鼻子里呼出铁锈味的气息，用喉咙深处发出冷笑。
    “汝这蠢货，难道不明白么?汝乃恶魔的契约者，体现灭世之力的人。然而你原本的身份却是应该保护人民的勇者，而身为勇者的你，还要反抗圣女。滑稽，这实在滑稽，简直是无可救药的矛盾。一一一一知耻吧，小子。”
    “....你都知道了么?”
    “一边冷笑一边在看呢。真是场恶心又窝囊的闹剧。”
    撒旦再次不可一世地嗤之以鼻。这一次，它将带着明确血腥味的烟吹到托蕾娅脸上。托蕾娅握紧拳头，垂下头
    撒旦说的没错，从他的行为与力量来考虑，这确实是无以复加的矛盾。
    在深思的托蕾娅面前，撒旦接着说道：
    “总有一天，这个矛盾会化作橛子，打穿你的胸口。”
    擢人唯独对这个部分有了反应。
    “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也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托蕾娅回想起格奥尔·法尔内塞在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托蕾娅略微咬住嘴唇。撒旦看到他这个样子，低声冷笑。
    “所谓恶魔，就是向欲望与愿望的尽头伸出手去，并握在手中的至高无上的力量。小子，汝万万不可搞错。戴上伪善之面具，忘记自己最殷切的愿望，此乃蠢货所为。明白了么，啊....?被看到就麻烦了，吾可不喜欢老鼠叽叽喳喳。”
    皇帝g话音刚落，身体的轮廓便开始崩解。钢铁般的
    再度化作黑暗的漩涡，连肌肉与上好的皮毛焕然消融，地狱之火的残光也最终消失。
    (究竟怎么回事?)
    托蕾娅皱紧眉头，突然惊觉地抬起脸。只见到头前方有扭曲的影子正在靠近。他估计可能是落单的魔物来，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然而等影子的真面目出现在托蕾娅面前后，他却一愣。
    “喵~...”
    地上的猫咪朝着托蕾娅喵喵叫了一声。
    “呐，撒旦。你，怕猫吗？”
    “小心吾杀了汝哦。”
    十分钟后，托蕾娅端着粥继续走在街上。
    尽管遭到了严酷的考验，幸好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撒。
    “唔...大小姐到底去哪了...”
    被留下的托蕾娅独自在宽敞的主大道上彷徨。回过神来，周围的建筑不再只有民宅，开始变成餐饮店、杂货铺与旅店之类的房子，远远能够看到南门一带的城墙。及便街道的景色完全变成了面向旅行者的样子，可还是没找到佩特丝的身影。
    (果然不在....该不会已经回去了吧...嗯?)
    此时，托蕾娅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听到了美丽的歌声。
    优美的曲调，正被某个熟悉的嗓音编织而出。
    托蕾娅连忙去寻找声音的出处。只见那里有一家有着瓦片与气派铜质招牌，特色十足的酒馆兼小型菜馆，店铺的木门敞开着。歌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托蕾娅小心翼翼地登上被醉客的鞋底长年磨损(中间的范围由砖块砌成)的台阶，谨小慎微地向店内窥视。木质地板上摆着许多用旧的圆桌。
    佩特丝就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
    她在透过窗户撒进店里的月光之下，不时像玩水的孩子那样摇摆着那无与伦比的美丽双腿，唱着歌。不知为什么，好多猫聚集在她周围。她抚摸着猫蹭过来的柔软后背，漫不经心地望着半空，可能无意识地哼着歌。
    那张侧脸显得有几分寂寞，但盈满了澄澈的笑容。
    美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这一幕是那么美，
    托蕾娅看了一会儿，战战兢兢向她开口：
    “你喜欢猫?”
    “唔哇!”
    佩特丝傻傻地叫了一声，同时一下子跳了起来。在她身旁休息的猫咪们喵喵叫着齐刷刷地逃掉了。“托，托蕾娅？你怎么会在这里!不要吓人啊!”
    她气势汹汹发火的样子，就像一只全身毛倒竖起来的猫。不过，她此时摆出的古怪战斗姿势就像怪鸟一样。托蕾娅觉得这姿势好像在哪儿见过，想了想之后点了点头。
    “啊，跟柯斯米吉斯搞怪时候，一样的姿势。”
    “别把我跟拿东西混为一谈!此乃奇耻大辱!”
    佩特丝彻底火了。在托蕾娅的脑内，想象中的柯斯米吉斯正在跳个不停表示抗议。说实话，本人若是在场肯定会也会极力反驳。
    就这样，托蕾娅迈开脚下的步子，走向佩特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