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俞漠》第175章 明天去扯证

    六层楼的距离很短,任安秋还没有打他两下,电梯就停了,俞漠拖着她出了商场,一直走到外面来,才松开她,满脸阴沉,喝道:“闹够了没有?”
    “谁跟你闹!神经病!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任安秋大叫道,一边说一边就要往回走。
    俞漠伸手将她拉住,眼睛里的神色阴沉得吓人:“你去哪里?”
    “要你管!”任安秋使尽浑身力气想要摆脱他。
    俞漠抓着她一扯,直接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好了,不闹了。我们回家。”
    “回你死人头!”任安秋简直气得要炸掉,俞漠这个神经病真是病得不轻。
    关键是把焦小邦和焦小晔扔在那里不管,不知道那俩父子会尴尬成什么样子。焦小晔本来就没了妈,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却又把他给丢下了,不知道他那幼小的心灵受不得受了。
    “你真打算答应他呢你!”俞漠突然喊了一声,满目戾气。
    “是,我就是要答应他,你管得着吗?”任安秋也喊了起来。
    “你明明是不想答应他!”俞漠说道,“我就坐在你们隔壁,你要是想答应,早就答应了!”
    “你……”任安秋还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隔壁桌听墙角,“不关你的事,我就是打算答应他,放开我啊你!”
    “我不放!”俞漠说,“放开你,你就跟他跑了。你不能和他结婚!”
    “不和他结,难道和你结吗?”任安秋气得大叫。
    “是。和我结!”俞漠说道,“明天我们就去扯证!走,现在回家!”
    “你放屁!谁要跟你结婚!我们已经分手了!”
    任安秋真是要被俞漠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得要炸裂。
    为什么他总是认为什么事都是由他说了算?
    就算她现在并没有打算跟焦邦结婚,但她的事,如今也轮不到他来置喙好吗?
    任安秋甩手就想走,又被他一把扯住了,急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宝贝,户口本我都从奶奶那里拿过来了,我已经说服我妈了,我跟舒莹没关系了,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扯证……”
    任安秋调转头,猛的一抬手,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俞漠的脸上。
    俞漠的眼中又是惊谔,又是愤怒。商场外的广场里人往穿梭,早就注意到了这对起了争执的男女。
    任安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或许是觉得俞漠此举太过儿戏,仿佛是在逗弄着她玩。
    这样的话,如果他能早一点对她说,比如说在发生那次乌龙订婚之后,他能做出这样强硬的举动,此刻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当然这样的假设是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的,人说到底是生活在现实里,大家都不是无牵无挂,办事无需顾虑后果的人。相反其实都是顾虑太多的人,身处而立之年的单身男女,在婚姻大事上犹疑,抛不开家庭,拧不过成见。
    她怪他不够勇敢之前,她自己不就已经吓得先退缩了吗?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非得我娶了舒莹你才甘心吗?”俞漠朝她大吼道。
    任安秋没有再回头,她已经大步往广场外走过去,双眉倒竖,呼吸急促,像个刺儿头,所过处路人人人侧目,个个沉默,仿佛是被她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暴戾之气给吓到了。
    她穿过广场,走到马路边,然后大步跨过了马路。
    任安秋没有听到俞漠在叫她,一直到她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以及剧烈的刹车声,还有轮胎滑过柏油路面的声音。
    身后静了一秒,随后人群的声音就炸了。
    任安秋满目惊恐,猛的回过头。
    俞漠躺倒在远处的十字路口中央,身下全是血,黑得发亮的那双眼睛仍望着她。任安秋的嘴巴微微张了起来,像疯了一样地朝他狂奔过去。
    “俞漠……俞漠……”
    俞漠的手缓缓抬了起来,手上全是血,碰到她脸上的泪后,再无力的缓缓滑了下去……
    任安秋的泪像下雨一样往下滴,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疯了似的想上去将俞漠抱起来,但是双臂却像是象皮泥一样,疲软而无力。
    众人都已经围了上来,焦邦领着焦小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焦小晔一副吓傻了的样子,张着嘴大哭不止,焦邦阻止了任安秋的动作,让俞漠平躺在地上,一边摇着任安秋的双肩,一边说道:“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任安秋,不要碰他,已经打120了,你冷静一点……”
    任安秋浑身都抖起来了,终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俞漠一被送到医院,直接就进了急诊室,焦邦打电话通知了梁大喜,然后一刻钟后,俞家所有人、俞漠的几个发小,舒家人,乌怏怏就全到了。
    俞老太太一看到坐在急诊室外面任安秋身上的血,当场差点气绝,眼睛一闭,就昏死过去,直接就被送到病床上去了。
    便饶是俞父向来冷静的人,都止不住浑身发起抖来,而巩姐更是像疯了一样,抓着任安秋就要跟她拼命。
    如果不是焦邦和梁大喜在一旁阻止,任安秋只怕当场会被巩姐给生吞掉。
    任安秋彼时早已哭得像个泪人,浑身软瘫的趴在凳子上,如果不是心里的那口气吊着,其实是恨不能就这么去了才好。
    俞漠被推出来的时候,医生说二十四小时之内如果能醒,那问题就不大了。
    而事实上,俞漠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
    三天的时间里任安秋完全是寸步不离的架势,就连身上沾满俞漠的血的衣服,都是吕悠悠和萧烟强制把她抬进卫生间里换掉的。
    巩姐从最初的暴怒到逐渐的平静,对待任安秋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恨不能生啖其肉,逐渐到对她缩在床角的身影的完全无视,再到对她逐渐生出了怜悯。
    任安秋三天几乎颗粒未进,只靠每次吕悠悠强制往她嘴里罐些汤汤水水吊着命似的。
    巩姐终于从对她的痛恨,渐渐生出了对自己的悔恨。
    怎么会料到他们小儿女的情情爱爱,最后竟然会几乎要了她自己儿子的命?
    她这个儿子就是太不听话了,五年前的车祸,在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年,好不容易活过来,又独自跑到美国去,死也不肯回来。
    如今终于肯回来了,还以为他是想通了,哪里料到竟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这些事如果不是陆霖告诉她,她都不知道。
    情情爱爱的,竟然这么伤人?
    巩姐坐在俞漠房间里,看着床头柜上的那张合照,那是俞漠和任安秋两个人对着手机拍的自拍照。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俞漠的脸,又摸了摸任安秋的脸。
    如果俞漠这次醒不来了,那他儿子的一条命,几乎可说是她这当妈的给亲手害的。
    以前是中了什么魔?
    为什么偏偏就死都要帮他选舒莹呢?
    如果连这人都没有了,那万贯家财要来又有什么用处?
    巩姐忍不住想起当年,那时候她也爱过的,爱上一个家族公司里的穷小子,两人也曾花前月下,亲亲我我,共誓白头的。
    如果不是父母棒打鸳鸯,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这对小儿女什么事?
    俞漠都不定能有机会来这世上走一遭呢。
    巩姐的眼泪哗啦啦就掉了下来,这个不听话的儿子要是没了,她只怕是真活不下去了。
    而任安秋那里,比起巩姐来,根本好不了多少,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天的等候与纠心已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缩小了一圈,脸色灰败得吓人。
    她趴在他的病床边,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诚心诚意的向天许愿:只要他能醒来,就让她少活十年都愿意。
    少活十年不行就二十年。实在不行就不做衣服了,鹿羽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他醒来。
    任安秋一边掉眼泪,一边亲吻俞漠的手,挠心挠肺的恨自己,为什么要昏了头呢?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他?
    其实是一早就相信他了不是吗?只是放不下那点面子,放不下她那可笑的自尊心。
    三年前他让别的女人孕妇流产又有什么关系呢?
    都说是三年前不是吗?
    三年前他跟她天各一方,难道还不许他找找别人吗?她自己那时候还不是也骑驴找马,考验着杨正声吗?
    她为什么那么混蛋,为什么要拿焦邦来故意气他呢?
    明知道他与焦邦之间永远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明知道他忌讳自己和焦邦牵扯上什么,也明知道他永远对焦邦心怀歉意,不敢不忍对他做出狠下心肠的事来。
    她就是想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就是想让看他痛苦,让他后悔。
    现在看来,最后悔的,原来是她自己。
    ……
    俞漠争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任安秋就猛的扑了上来。
    然后她的眼泪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疯了一样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哭得双肩急抖,好像完全不可置信的样子,连嗓子都是干哑的:“你醒来了,俞漠……”
    “安秋……”俞漠的嘴唇动了动,发现自己动不了。
    “你终于醒来了,俞漠。”任安秋哭丧一样的吼了起来。
    俞漠抬了抬左手,发现左手动不了,骨折了。然后他就抬了抬自己的右手,还没有摸上她的脸,任安秋已经两眼一闭,咕咚一声就往床下面滚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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