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凉走过去,唤了一声:“妈……”
秦玉如抬起头来看着她:“煜辰怎么样了?警方有没有来电话?”
宋凉说:“煜辰已经睡了。警方没有打过电话……”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接到一个有关宋忆然行踪的电话。
秦玉如叹了口气,神色中说不出的颓废。
“要是然然有什么事,我也不要活了。”
宋凉的心脏咚咚地跳了几下。
“妈,你千万别这么说,然然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也仅是安慰自己,实则心里同样没底。而且无时无刻不恐慌的瑟瑟发抖。
宋凉攥紧自己的手指,感觉已经冷透了。
她劝导秦玉如说:“妈,时间不早了,等在这里也没有用。你赶紧回家去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打电话。”
秦玉如想了下说:“好吧。如果有然然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你放心吧,妈。”
秦玉如走后,宋凉直接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整个住院部静悄悄的,就连职班的护士都已经睡着了。
而她坐在那里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短短一天的时间,宋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历尽沧桑。
她很想扑到父母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无助恐慌的时候就放肆的痛哭一场。
把自己的所有的难过都说给他们听,然后父母亲温暖的手会轻拍她的脊背安抚。这样哪怕是哭到睡着,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但是,宋凉知道自己现在不能。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稚嫩的小女孩儿了,而父母也已经老了,况且这样悲伤的事情只怕瞬间就能击垮他们。所以,宋凉知道,即便咬牙也要挺过来。现在的天已经塌下来了,她必须要站直了身姿独立撑起来。
只是从未感觉如此难过过,让宋凉有一刻的茫然,觉得自己可能要无法承受了,甚至有了窒息的感觉。
过半夜的医院,即便开着中央空调,走廊里仍旧有了冷意。
渐渐将宋凉身上所有的暖意都剥除了。
她就一直那样坐到天亮,直到身体僵麻。就连握着电话的手指都有些用不上力气。她试了几次,才将电话拔出去。
谭素素一大早就像是被雷给劈醒的,听到电话声,挣扎着摸索过来接听。
隐隐听到一阵啜泣声,她狐疑地拿到眼前看了看,确定是宋凉打来的之后,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凉凉,你哭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谭素素所有的困意顿时烟消云散,只因她太了解宋凉了。这个女人的坚韧度别人难以想象,想摧毁她,实在太难了。
就算当年人格江煜然离开临北城后再无音讯,而宋凉后来发现自己怀孕了,也没说像一般的女人那样哭哭啼啼的,更没说纠结茫然过。谭素素在得知宋凉有个孩子后问她:“当时你发现自己怀孕了,而那个男人又极有可能是个感情的骗子后,你的心里是不是很绝望?”
宋凉完全肯定的说:“没有。”她说自己几乎瞬间就打定了一个主意,便是去张店城找江煜然。就算他是个感情的骗子,她一样有本事让他在她这里不可自拔。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一个这样洒脱又自信的女人,什么时候打电话对着她哭过?
谭素素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停了。
只听宋凉在那边说:“素素,然然不见了,我好害怕……”
“你说什么?然然不见了?好好的,然然怎么会不见呢?”
谭素素急得声音放大,将身边的人都吵醒了,可是,她浑然不知。
宋凉说:“昨天我爸妈从这里回去,煜辰带着然然去送行,在机场的时候我给煜辰打了一个电话,稍不留神的空,然然就不见了。”
谭素素的脑袋嗡嗡的响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连她的心都像被撕拧了一下,又何况是宋凉?
她一定焦灼上火,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谭素素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瞬间窜出很多儿童被拐卖后的负面新闻,命运都由此发生改变,惨到惹人心疼。
她也忍不住跟着掉眼泪,哽咽了一声,问宋凉:“报警了没有?”
“报了,在机场的时候就已经报案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素素,如果然然有个三长两短……”
宋凉声音一哽,忽然再也说不下去了。她不允许自己做这样绝望的假设,人越是在绝望的时候,越应该打起精神,积极的想办法,不然仅存的一点儿好运气也会因为自己的丧气流失掉了。
就连谭素素也说:“凉凉,一定不要这样想。如果这个时候你垮掉了,那谁还能去拯救然然呢?”她接着问:“叔叔阿姨知道然然失踪的消息,一定很难过吧?”
“我还没有告诉他们,怕吓到他们。”
谭素素觉得也是,宋爸爸和宋妈妈才从张店城回来,脚跟可能还没站稳,就告诉他们宋忆然失踪了,非要了他们的命不可。
谭素素接着又问:“那江煜辰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凉低着头:“我知道他很痛苦也很自责,昨晚他对我说了很奇怪的话,我想他的病情又发作了。”
谭素素真是一刻也坐不住了,这样的宋凉一个人在那里又怎么撑得住。
她要飞到张店城去,哪怕什么都做不了,也要陪着宋凉。
“凉凉,你等着我,我这就过去……不要太上火了,太上火也没有用,反倒会乱了阵角,等我过去,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谭素素挂断电话,准备跳下床收拾东西的时候,才注意到身边的杨琪林。
眼前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大活人来,谭素素吓了一大跳,一脸傻相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怎么会在她的床上。而他们昨晚又发生了什么……
谭素素后知后觉地张开大嘴,尖叫了一声。
杨琪林哭笑不得:“我们是夫妻啊,领过证的合法夫妻,你这么吃惊做什么?”他挑了挑眉又说:“谁让你质疑我不是男人,现在总归相信我不是同性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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