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摇头,叹气。
“我只是没别的选择而已。萧爵一不同意离婚,我就只能上诉。从法院受理到开庭,六个月都是短的了,而一般离婚案都秉着先调解的原则,实在不行,要达到分居两年以上才会判离。加上萧家这样的背景,稍微一拖延,就更是遥遥无期。这样拖着也是拖,还不如跟他来个君子协定。”
程安然的话更是让方凌棋气得七窍生烟——
“还君子协定?我呸!你以为萧爵一这个渣男真的会改邪归正么?我看他是因为知道了康妮娜父亲的银行现在有经济危机,才想缓和跟你的关系,借机搭上我哥和我嫂子,直接从源头上找袁瑞山来融资。我哥说,那天他把你送回家,萧爵一对他蛮客气的,我还纳闷呢!”
程安然心下一沉,她不否认,方凌棋说的或许有道理。
而且以萧爵一之前对尚爵城火灾的处理方式来看,他腹黑算计的手段从来不输于任何商人。
“我知道,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
方凌棋拧了下眉头:“还是找我哥帮忙吧。我记得他以前说过,强制离婚无外乎出轨家暴,萧爵一对你做过的坏事,只怕罄竹难书了。你要想找点证据——”
程安然摇头:“他已经承诺不会再找女人,也不会再动我了。”
“那以前呢!他亲康妮娜屁股的事儿都上头条了——”
方凌棋叫着叫着,自己的底气也不足了。她叹口气道:“唉,不过我哥也说过,出轨证据挺难界定。除非扒光了躺在床上被堵个正着,否则人家可以女的屁股被蛇咬了,他帮她吸吮毒液是不是?这年头,就算堵一个屋子里,人家也能说是对夜光剧本呢。不过安安,我真觉得萧允城那样的男人万里挑一,你要是真的错过他了,以后真的会后悔的!”
方凌棋的话像软刀子割肉,让程安然的心疼得毫无章法。
“什么错不错过啊,本来就是没缘分的人。何况对人家来说,也未必对我真有意思。算了阿棋,别说我了。”
程安然唇角扬起一个释然的苦笑,看着方凌棋的眼睛说:“你呢?我也不跟你开玩笑,对陆长官你可别一直那么吹胡子瞪眼的。我看他那样的男人,虽然霸道了一点,但绝对是很知道疼女人的。”
“我用他疼?”方凌棋不以为意地翻了下眼睛,“这种没情商的直男癌大老粗,就应该滚到军营里跟兄弟们搞基才是!”
程安然:“……”
“哎呀!安安你来了啊!”
说话间,门外传来一声温和的女音。
原来是方凌棋的妈妈来了。
程安然赶紧站起来打招呼:“你好伯母。”
“你好你好,哎呀,还辛苦你专门给阿棋送饭过来。”
温宁看了眼方凌棋桌上的饭菜,不好意思笑笑说:“你看我也是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弄不来。阿棋这孩子,好的一点没像我。”
“妈~你有什么好的么。”
方凌棋的妈妈今年才四十八,她刚满二十就有了方凌棋。
年轻漂亮保养又好,平时走在街上看着像姐俩似的。方凌棋跟她自然也相处随便,什么话都说。
“你这孩子,这么嫌弃你老妈啊?”
“哈哈哈,你还老?温大美女别谦虚了!”
程安然看着人家母女两个关系融洽亲密,心里一阵阵羡慕。
羡慕之余,难免又感叹起自己的身世。
不但不知道生育自己的母亲今在何方,而自己生育的女儿也早已魂归她处。
有时候程安然总会在梦中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妈妈,女儿后回到了自己身边,三代人无忧无虑地在草地上嬉笑玩闹。
每每睁开眼,泪水都打湿枕头。
这会儿就见温宁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玩应,不由分说得就要往方凌棋脖子上套。
方凌棋一脸嫌弃:“什么鬼啊!我不要!”
“你这孩子!”温宁虎着脸,按住她不安分的肩膀,“你这次差点吃了大亏,多亏菩萨保佑才化险为夷的好么!早跟你说身上不能没有护身符,赶紧把这玉戴上!妈找庙里的老道士专门给你求的——”
庙里的……老道士?
程安然和方凌棋相视一下,两人心头同时窜出一万头草泥马。
不过温宁确实没什么文化,年轻轻就跟了方凌棋的父亲。人到老了,除了爱好打个麻将,也就信个佛了。
这会儿见她一本正经,方凌棋忍不住眯眼笑道:
“妈,那老道士是不是说,愿主保佑你啊?”
温宁冷眼瞪她:“滚滚滚!真以为你妈没读过书就什么都不知道?东方的神仙和西方的神仙我还是分得清的!哎呦你别摘!”
“哎呀妈!我是医生,我信仰科学好么?而且我们医院不让带首饰的。要不你给安安吧,我俩命格一体的,保佑她就等于保佑我了哈!”
程安然赶紧摆手:“别别别,我这都有一块玉了。菩萨拜多了,他们也会冲突的!”
说着,她伸手往自己颈间摸去——
啊呀?!
脖子上那根红绳子的手感,顷刻换成了白金项链的触感。
程安然低头看了眼脖子上那枚蓝宝石项链。
想起萧允城那天为自己戴上去的时候——
用力摇了摇头,程安然强迫自己忘记有关萧允城的音容笑貌,忘记他的一切一切。
可是她还是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那天着实是把奶奶送她的那枚玉坠给摘了下来,随手放进了化妆包!
那么,化妆包呢?
程安然拽过自己的手提袋,她一般很少换包,主要是懒,每次换包里面的东西都要倒腾一遍,否则不是忘了钥匙就是忘了卡。
这个包,的确就是自己那天去会所时带着的。
“怎么了安安?”
看到程安然一脸焦急地翻包,方凌棋把目光转向她。
“丢什么东西了么?”
“我那个化妆包怎么不见了!”
“哪个?你确定不是在家?”
方凌棋看了眼程安然的包:“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拎这个包的么?”
“是啊!”
程安然的额头渐渐沁出了汗水,那玉坠可是萧奶奶给她的传家宝,真要是弄丢了可就麻烦了!
“别急再好好想想,最后一次什么时候拿出来的。”温宁也劝程安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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