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兰扑在唐婉怡的怀中,哭了十多分钟后,才抽泣哽咽着停下来。
唐婉怡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彼此沉默了半晌,柳兰兰突然跪倒在她的面前,眉头紧锁,满面愁云。
“兰兰,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她忙将她扶起,“兰兰,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何必这样呢?”
柳兰兰眯缝着眼看了她半晌,才心情有些沉重地轻启朱唇,
“婉怡,你骂我吧,你打我吧!”说着,她便抬起唐婉怡的手扇在自己的脸上,“只要你能解气,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
唐婉怡顿时拧紧了眉心,不解的看着她,
“兰兰,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狠狠地抽开被柳兰兰握着的手,“我从没生过你的气,如何解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呀,你想急死我吗?”
很多时候,人都要低下头来行事,否则一定会撞脑袋。柳兰兰心情复杂地看着唐婉怡,她知道,现在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她了。尽管她还气她,还恨她。可是她还是不得不来找她。
她的心咚咚的跳着,她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后,她是不是会一口拒绝,但是,她还是想试试看。
“婉怡,就当我求求你了好吗?”说着,她再一次跪倒在地,“求求你帮我在刘玉蓉面前说说好话,让她就当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鹏锦,可怜可怜我们的孩子,让我的孩子进入程家。只要她认了我的孩子,我自愿退出,远走高飞,或者出家为尼也行......”
唐婉怡哑然,继而有些心痛。
她终还是不相信她,还是在怪她,还是在怀疑她。
见唐婉怡有些犹豫,柳兰兰嗵的一下,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婉怡,我知道刘玉蓉只听你的,你一定可以说服她。只要你说服她让我的孩子进入程家,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给你当牛做马也可以。”她苦苦地哀求着,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过。
她不要她的儿子流落在外,她要她的儿子认祖归宗,进入豪门。她知道程鹏锦终归是狠不下心让那个女人走出程家,可是,只要她的儿子进入程家,那就由不得那个女人走不走了。不然,她才不会拉下脸面过来求她。她恨她,恨她背叛她。
“好,我帮你,可是能不能成,我就不知道了。”为了不舍的姐妹之情,为了让柳兰兰能相信她,对她释怀,唐婉怡只好咬咬牙答应了。
柳兰兰拭了拭眼角的泪,蓦地站起,眸光熠熠的看着她,
“你跟她关系那么好,我相信一定能成的。事成之后,我们之前的帐就一笔勾消!”此时此刻,她完全变了一副嘴脸,显得有些趾高气扬,盛气凌人。
“你还是不信我?我没有收她的好处帮她做事,她不是那种人,我也不是!”唐婉怡不明白,她到底是听了谁的话,要这么误会她,而她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她这个多年的好姐妹。
柳兰兰没有作答,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遂冷漠无情地离去。
她终究还是了解她的,所以她才吃定了她。
看着她那一副似她欠了她的样子,唐婉怡真想反悔,不给她帮忙。可是她又于心不忍,她依旧相信,清者自清,总有一天,柳兰兰会相信她的。
再次来到刘玉蓉的工作室时,唐婉怡不禁吓了一跳。里面的画作一幅不剩,室内的画案换成了香案,画室正中央放了一尊观世音菩萨,菩萨前摆了香炉,香炉里燃着香,青烟袅袅,冷清幽静。刘玉蓉墨发轻绾,身着白衣,正对着菩萨盘坐在草蒲团上,手持捻珠,口中轻念。
俨然一副世外人的姿态。
唐婉怡见状,不敢唐突叨扰,便在站一旁默默地等候着。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刘玉蓉才缓缓睁开眼睛,
“你到佛堂外的厢房等着我吧。”
兀自响起的声音吓了正在若有所思的唐婉怡一跳,她蓦地抬眸,
“哦,好。”
再见刘玉蓉,她已是换了一身藏青色棉麻质地长衫,墨发如瀑,披于身后,宛如换了一个人,只是不变的是她那一身的清雅气质。
见她走进来,唐婉怡忙起身示好,刘玉蓉摆了摆手,让她坐下。
她随即也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过了片刻,有一老妇沏上来一壶茶。
“是为了你的好姐妹而来吧。”刘玉蓉轻啜了口茶,扬了扬唇角。
唐婉怡惊讶,原来她的心思她早已经看透,拘谨的她勉强笑了笑,点头称是。
“我想,兰兰已经为程总生下一个儿子的事夫人您已经知道了吧。兰兰跟我说,如果您肯让她的孩子进入程家,她愿意削发为尼,或者远走高飞,永远不打扰你们。”唐婉怡说得很诚恳,也很认真。
只是在刘玉蓉看来,她是天真的可爱。
她笑了笑,微微摇头,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良久,她问了一句。
唐婉怡愣了一下,缓缓沉眸,就算是不相信又怎么样?她也只能勉强自己相信。
“她告诉我说程总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她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日夜忧愁,忧心焦肺。她还说,她不如您爱程总,您可以为他去死,而她,却是做不到......”
从唐婉怡嘴里说出来的柳兰兰是一个大度善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女子。可是在她看来,那只不过是唐婉怡的一面之词罢了。
医院一别,程鹏锦不仅一个电话未打,而且已经月余未归。于此,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她知道,他的舍不掉家里的,也抛不开外面的。于她来说,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心早已经不在这个家了,勉强留着,也只是一具空壳,彼此见着只会更惹心烦。
“如果我永远都不会让她的孩子进程家呢?”她讪笑。
唐婉怡愕然,
“让他进,不让他进,这都是夫人您自己的权力,我也只是替姐妹尽尽力,说说情。”
“呵呵,你倒是坦然。从一开始,我就暗暗发过誓,程家,只能有一个女主人,有我没她,有她没我,我们势同水火,把她的孩子留在身边,那她还能走得了吗?还能舍得出家吗?”
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这个结果,她亦是早就料到。
但,不管是作为朋友,抑或是姐妹,她都不想看着三人陷入绝境,在痛苦煎熬中挣扎。
三个人,总要有一个放手,不然,只能是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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