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天后,隐傲轩的书房内。
静谧的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灯火摇曳,屋内男子斜倚在木椅上,女子一身黑衣却不显清冷地立于几案前。
“七王爷,这些日子打扰了,铭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姜寒想明日就和铭离开王府,一同隐居孤岛。”女子的语气虽比较客气,但并不卑微,隐隐地还透露出几分幸福的滋味。
“好。”简单明了,男子冰冷的声音始终没有一点温度,埋头书中,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他又怎会不知道,姜寒绝对不会只因为告辞而夜访书房,只是他的孤傲,霸道已经难以戒掉。
“七王爷,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情吗?”见隐傲轩如此冷漠的态度,姜寒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
“记得。”男子的口气依旧阴冷,却平添几分伤感,那日的画片只因那一个情字再次盘旋。
“好,那我现在就请你还了这个情,无论如何,请不要伤害水姑娘,这里是一个锦囊,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爱上的水姑娘,就请你打开锦囊。”姜寒十分认真地将锦囊递给隐傲轩,自己已经找到了幸福,可是无论怎样,她都放心不下汐,而她又答应了她不可以把真相说出去,也许这是她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了吧。
“鬼医到真的很会说笑话。”隐傲轩终于抬起了头,阴鸷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那样的话似乎让他很不舒服,眸光定格在女子的脸上,嘴角浮起一缕邪佞的笑。硬是没有伸手去接。
“王爷过奖。”姜寒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迎上那道眸光,一阵冰冷刺骨。这样的一个男人,真的让她为汐的未来担忧,见他们如此互相折磨,她真的有一种想要说出真相的冲动,只是她不能,离开,她要尽快的离开,因为她怕,她怕再看着这两个相爱着的人互相折磨,她会忍不住,毁了自己与汐的约定。
“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收回目光,放到手中的书上,男子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一个人可以逃避任何人,但是他始终逃避不了自己的心,七王爷,告辞了。”姜寒微微躬身行礼,便退了出去。
男子依旧低着头,没有理会一眼,只是那句话却在心头徘徊着,他好像嘲笑她的简单,却怎样都笑不出来。
一个人可以逃避任何人,却逃避不了自己的心,没有毒药,没有伤口,可是他的心还是无端的疼了起来。
即使她再倔强,即使她再顽劣,她始终不是那个曾经让自己爱得最深,恨得也最深的女子。
汐,天涯海角,我定要捉你回来,我不仅要将你的身体禁锢在我的身边,更要让你的整颗心里装满了我,哪怕只是恨,我也要侵占你的整颗心。
清晨,阳光普照大地,鸟儿枝头鸣唱,奏响了离别的歌声。空气中的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离别的不舍。
“寒姐姐,石易大哥,你们真的要走了吗?”即使人在门口,马在身边,沐影汐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一双明眸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笼罩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水影,不要难过,能与你相遇,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奇迹,我和寒儿会永远记住你的,谢谢你。”石易眼底泛滥着感激,看着这个神一般的女子,她确实是他们的奇迹,若没有他,或许他一辈子都会在那个荒凉的岛屿孤独终老。
“石易大哥,一定要照顾好寒姐姐。”沐影汐轻咬着下唇,难过得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心里明白,石易大哥和寒姐姐都是难得的好人,若要说谢,自己欠他们的又岂止是一条命。
“一定会的。“情到深处,意更浓,男子转过头与正沉浸在幸福中的女子,相视而笑,那笑容下到底蕴含了多少甜蜜,恐怕只有他们自己能深刻体会。
“恩,还有你,寒姐姐,你要记住奥,无论何时也不能忘了我,你永远是我的姐姐。”当握住那双曾将他们母子三人救出地狱的双手的瞬间,眼底的泪水还是大颗大颗的坠落下来,即使是哭泣,她的脸上还是带着祝福的微笑。
在她沐影汐的世界里,他们将会永远的定义为她的亲人,即使是千般不舍,万般留恋,她明白他们终究会离她而去,他们有权去追逐自己的幸福,而自己只能在这里守着她那唯一的幸福。
“汐,不要哭,寒姐姐怎么舍得忘了你,你永远是寒姐姐的好妹妹,听寒姐姐的话,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不要再互相执拗,明明相爱就不要折磨彼此,早点把真相告诉他,你们也可以是最幸福的一家。”姜寒紧紧拥住沐影汐,轻声地在她的耳畔说道,只能当说到幸福的一家时,眼底还是不能自主地闪过一丝落寞,如果当初自己的宝宝没有掉,现在他们也是幸福的一家,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至少上天把她的最爱还给了自己,终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组成幸福的一家。
“寒姐姐,你们要去哪里,如果我想你们了,还能够在看见你们吗?”沐影汐故意逃避了那个话题,她只是和姜寒讲了故事的后半部,而没有讲前半部那让人不可相信的离奇穿越,所以姜寒是没有办法真正了解她的心情,或许现在连自己都没有办法了解自己的心情。
“我和铭将会离开这座喧闹繁华的城池,去一个海外孤岛,就此遁世,相伴终老。”既然她不愿去面对,姜寒也不去纠缠,但是她总有一种预感,他们一定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恩,我明白了。”沐影汐会心一笑,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她又怎么会不了解姜寒话中的意思。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了,一定照顾好自己。”两个女人在这样粘下去也不是办法,男子走上前去柔声说道。
“寒姐姐……”说女人是水做的一点都没错,尽管都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不要哭泣,可是两个人还是抱在了一起,泪流满面。
石易只能无奈地立于一旁,最后的最后,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绝尘而去,沐影汐痴痴地站在那里,生命里似乎又少了些什么东西,看着轩王府三个大字,倍感陌生,她将会被囚禁在这里一年,但是一年之后呢,她又该何去何从……
御书房内,三年的时间,男子本就飘逸似仙的容貌越发英俊,更显成熟男人的魅力,只是眼底的伤也似乎随着时间推磨越发深沉,铭刻在心,不能磨灭。
曾抚琴相对的女子今昔已不知去向,整整三年,他苦寻她三年,仍是一无所获,但是他从未放弃,那只为了寻她而特地秘密组成的队伍一直都在外忙碌不休着。
即使迫于无奈对外喧声,汐妃因染恶疾,驾鹤西去,而在他的心中汐永远不曾离去。
外面晴空万里,屋内奏折如山,可是男子依旧风平浪静地埋头于成堆的奏折间,认真批阅,君王的气势天然合成,不容侵犯间却不显霸道张扬。
“皇上,皇上,皇后有喜了,皇后有喜了……”皇后身边的贴身丫鬟翠儿一听见太医说皇后有喜的消息,便兴高采烈地一路狂奔向皇上的御书房,急得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皇上。
“大胆,翠儿,你当这御书房是什么地方,竟敢在这大吵大嚷的,怎么可以这么没有规矩。”守在门前的小顺子一把将翠儿拦了下来,小声地训斥道,怕惊了圣驾,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所有的习惯他都了解,除了汐妃,皇上不喜欢任何人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擅闯御书房。
“对不起,是翠儿高兴过头,那有劳公公快去通报一声吧,说皇后有急事让翠儿来禀报。”翠儿笑嘻嘻地作揖说道,翠儿是皇后从娘家带过来的,自然和皇后亲近的很。
“恩,你在这等着吧,待杂家进去通报。”三年的时间,小顺子也有了公公的样,说起话来到真像个太监老总管一般。
“谢谢公公。”翠儿又是恭敬地一拜,心早就乐得开了花,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里面的人,要知道这皇上即位多年一直未有子嗣,所有人都在地下议论纷纷,如若皇上再无子嗣,那将意味着动摇了国之根本,这样肤浅的道理,连她一个小丫头都明白,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呢。
现在她的主子有了龙种,皇上必会爱戴有加,以后都不用看着主子愁眉不展,她也是在心疼自己的主子啊。
“奥,对了,我说翠丫头,你刚刚这慌里慌张地喊着什么,咱家都没有听清楚?”小顺子刚一转身,又回过头来问了一句,不是他多嘴,而是在这宫里混,不多长个心眼,又怎么能太平着下去。
“皇后有喜了。”翠儿趴在小顺子的耳边,眉飞色舞地小声说道。
小顺子脸色一下子铁青,瞬间又恢复到平静,挂上一张伪善的笑脸,故作惊喜地说道,
“皇后有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家这进去通报,你先回去等着吧。”
“恩恩,有劳公公了。”翠儿看着小顺子进了大殿,才放心地离去,主子怀上了龙种,连自己这个做奴才的都倍感争光。
虽说小顺子对皇上有病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是他毕竟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聪明伶俐更胜他人,且不论外面的传闻的真假,但就皇宫里的真实情况来说,他也对此事猜到了一二,只是做奴才的最好只做事,少说话,看来这三年的宫廷争斗又让小顺子成熟了不少。
“皇上。”小顺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隐逸风的身边,轻声唤道。
“刚才朕好像听见了翠儿的声音,皇后那边出了什么事?”君临天下,男子手执金笔,沾了少许墨,正打算将刚刚阅读完的奏折批上回语。
“皇上,翠丫头来传话说,刚刚太医鉴定,皇后有喜了。”小顺子低着头略带喜色地小声说道,字字清晰,字字如芒刺,扎在隐逸风的心上。
皇后有喜了……
手中的御笔滑落,将奏折染上一片污渍,眉宇间凝结成一座摸不平的小山,久久地沉默。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他还是逃不出相同的命运,更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会是那位端庄得体,母仪天下的深闺女子,他的皇后,这一次孩子又会是谁的呢……
“皇上……”这样的反应无疑更让小顺子验证了自己心中想法。
“呵,朕是高兴过头了,走,摆架凤栖宫,朕可要好好赏赐一下朕的这位好皇后。”隐逸风完全无视奏折上的污渍,随手合上,便走了下去。
毕竟他也是男人,怎么可以允许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带上绿帽子,无论如何他也想象不到那样一位熟知妇德,大方娴熟的女子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是他没有能耐,不能使他的女人怀上孩子,但是他只是不能让他们怀上龙种而已,并非他不举,在床上,纱幔放下,他依旧是一位英姿飒爽,雄风凛凛的男人,难道她就忘记了在自己的身下娇羞的喘息,兴奋的扭曲了嘛,亏得他还觉得她没有城府,单纯可人,更是因为她的琴艺,他便多给了她几分疼爱,免得她独守空闺,寂寞难耐,竟不想她不过是个不堪寂寞的saohuo,居然在宫中就珠胎暗结,真是好大的胆子……
隐逸风越想越气,脸色阴沉,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
凤栖宫中,皇后正坐在明黄色的靠椅上,喝着刚顿好的燕窝。
“皇上驾到……”小太监娘娘腔的声音,此时到还有几分爷们的样子。
“皇上……”皇后站了起来,柔柔地叫了一声,娇羞地低下头头行礼。
“免礼了,朕的好皇后,竟然为朕怀上了龙种,朕一定要好好赏赐你啊。”隐逸风扶起皇后,神色泰然,到真有几分做了父亲的高兴样子。
“皇上,臣妾为皇家孕育后代是理所应当,孕育是为人妻者,应尽的义务,臣妾可不需要什么赏赐。”一双杏眼,,满是喜悦,那位神医果然没有骗自己,能为皇上怀上子嗣是她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和皇后单独呆一会。”隐逸风放开皇后的手,坐了下来。
宫女、太监们全都应声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内只剩下了皇上和皇后这两位国家内最至高无上的人。
“皇上,您怎么让他们都下去了啊?”尽管皇上脸上是带着笑,但是心细的皇后还是感到了皇上的不对劲。
“告诉朕,孩子到底是谁的?”隐逸风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并无冰冷,到有几分无奈与挫败。
身为一国之君,朝堂上,后宫中,到处都是硝烟弥漫,尔虞我诈的战场,他已经慢慢习惯用一张假面具掩饰着真正的神情,但是这一次,他不要带着假面具,他要用真实的自己处理这件事。
他要彻底地看清,这个他曾经以为单纯没有城府的女人到底有多深的心机,他想要知道又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随意进出皇宫,搞大的皇后的肚子。
“皇上,您这是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不得不承认隐逸风的那一句孩子到底是谁的犹如晴天霹雳,惊得皇后差一点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不要和朕拐弯抹角,说孩子到底是谁?”隐逸风的声音冷了下来,他可以忍受一个女人一时冲动做错了事,可是他决定不会忍受一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皇上,孩子是您的啊,您到底在说些什么?”女子激动得有些颤动,真没有想到自己费劲心机怀上的龙种竟然遭到了宝宝他爹的质疑,那样冷漠的神情,让秦婉感到万分委屈,手心疼地拂在自己的小腹上,宝宝是他的,而她也是他的,难道他忘记了新婚之夜,喜帕上妖娆夺目的落红,他是唯一动过她的男人,而他怎么可以这样怀疑自己呢。
“皇后,朕说过,朕喜欢你的心无城府,正如喜欢你纯净飘渺的琴声,而你真的令朕太失望了,朕可以原谅你一时意乱情迷犯下的错,但是朕绝对不能原谅你的有意欺骗。”隐逸风已经将话说得非常直接,他的忍耐也达到了极限,手狠狠地握成拳头,埋在衣袖之下。
“皇上,秦婉可以对天发誓,孩子真的是你的,从我秦婉将完整的自己交到您手中的那一刻,我就一直只是你的女人,如果我有半分不贞,愿我秦婉天诛地灭,不得好死。”说完后女子紧紧闭上了双眼,唇已经被咬得滴出红色的血液,可是她仍旧倔强着不肯留下一滴眼泪,因为她没有错,所以她不会哭泣,不管他信与不信,孩子真的只是他的。
“啪……”五个鲜红的手掌印赫然印于女子白皙的小脸上,收回的手在空中颤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对她下手,他从来不会打女人,这一次他破例了,因为他受不了她的惺惺作态,自己的身体,他心里最清楚,从汐离开后,他也有派出人,寻找鬼血子,可是都没有音信,就凭他那副烂身子,他怎么可能让她孕育上自己的孩子。
“不要再和朕装模作样了,否则……”男子的双眼眯成一条危险的细线。
“否则,你要杀了我吗?杀了我肚子里的宝宝,杀了你唯一的血脉?”女子单手捂着肿胀了的脸,语气第一次如此强硬。
“你……”隐逸风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也能有这样的一面,气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让我进去,快让我进去。”屋内气氛阴沉,屋外一个女子高声吵闹。
“是谁?”隐逸风不悦地皱着眉,厉声喝道。
“回……”
“皇上,是我,小莲,您让奴婢进去,女婢有事禀报。”一听到皇上接到皇后有喜的消息,赶到凤栖宫后,小莲就急急赶了过来,惴惴不安的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皇上有病,她知道,可是皇后并不知道,一旦皇上不相信这孩子是自己的,那……
小连的一颗心凌乱如麻,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有皇上和皇后两个人在里面,她必须要进去看看在怎么样了,一旦皇上失手,那后果真的很难想象。
“让她进来。”隐逸风察觉一听见是小连的声音,皇后脸上显然有一丝微妙的变化,便应声叫小莲进来。
“小莲给皇上、皇后请安。”就算在心里,规矩还是有的,小莲盈盈一拜。
“起来吧。”隐逸风冷冷地回道。
“皇后,您的脸……”皇上的声音明显让小莲感到了不对头,果然当她一起身,下意识地将眼眸偷偷扫向皇后时,就发现了异样的地方。
“本宫没事。”皇后将手放下,任红肿的脸裸露在外,她是皇后,无论何时她都有她皇后应有的尊严。
“皇后,您还是把实话告诉皇上吧。”小莲知道皇后一定是估计皇上的尊严,所以不肯说实话,才引起皇上的怀疑,挨了打。
“小莲。”皇后厉声喝道,想要制止,尽管皇上这样对待自己,但是他毕竟为一国之君,她秦婉也不傻,又怎么会猜不到他是因为自身有病,才登基多年没有子嗣呢,可是为了他的龙威,她忍着,她不要把这件事情说破。
“皇后,你害怕了吗?”隐逸风又坐了回去,嘴角满是轻蔑的笑。
“我,我……”不说出真相他就不会相信自己,可是说出真相又叫他堂堂一国之君的颜面放于何处,思来想去,现在自己只能沉默,因为她已经该表不了什么了。
“小莲,说下去。”隐逸风看着小莲,吩咐道。
“是,回皇上,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您的。”
“你说什么?”隐逸风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单纯的小莲来到了皇后的身边,竟然也学会了撒谎。
“皇上,您让小奴婢把话说完,皇后娘娘见您登基多年,犹未见子嗣,外面又传言纷纷,恐怕影响了江山社稷,百姓安定,便访寻高人,正好前段时间,一位姓水的高人曾救过奴婢的命,再次出现在皇城内,奴婢便斗胆带着皇后去见了高人,那高人给娘娘开了一副药方……”小莲一字一句地如实道来,只是该省的地方都给省了去,因为她明白若是让皇上知道主子已经死了的消息,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
“小莲,你确定你没有撒谎?”皇上有点不可相信地质疑道,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冤枉了皇后?
可是又有谁,会这么厉害,竟然知道自己的病症,还能够对症下药,隐逸风此刻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奴婢不敢,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向皇后要那日的药方,皇后恐防有诈,会对皇上不利,特地管那高人要了药方。”小莲转眼看向站在一旁,寂寞如莲,默不作声的皇后。
“把药方拿给朕。”隐逸风站起来,走到皇后的身边,不冷不热地说道,看着女子脸上高耸起的指印,心头一阵疼痛,真的是自己错了吗?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秦婉愣愣地站在那里,并不是她心中有怨,而是她不忍心看见皇上难看的神情。
“去拿来。”见皇后不说话,隐逸风再次重复。
秦婉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声响。
“皇后……”小莲急得秀眉皱起,焦急地看着她。
现在谁能告诉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啊,秦婉怔愣在那里,自己是拿还是不拿,女子完全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
“婉儿,如是要朕信你,朕要你马上把药方拿出来。”一双黑眸退去几分怒意。
“是。”女子机械地答应了一声,便向内室走去。
看着那纤细柔弱的身影渐行渐远,隐逸风的心里竟有了淡淡的怜爱,或许真的是自己错怪了她,几步之遥的距离,竟感觉相隔了几座高山。
“皇上。”只是片刻,女子便双手捧着一章纸,走了出来,再一次机械地递给了皇上。
隐逸风疼惜地看了一眼女子,便拿过那张足有千金之重的纸,当完全打开后,他被震撼住了。
那纸上的字迹竟是……
心撕裂般的疼痛着,鬼血子,那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剑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脸上的神情复杂起来,两双手都开始颤抖。
“小莲,告诉朕你认识那位高人,对不对?”
“皇上,奴婢不认识,不是,奴婢只是在很久以前被那个高人救过。”小莲扑通跪在地上,有些心虚地恭敬回道。
任谁也没有想到隐逸风看过药方后竟是这样的反应,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隐逸风,他怎么了?为什么他的反应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没有内疚,没有自责,甚至没有陪人揭发后的怒意,他到底想起了什么?
“小莲,你可是知道的,欺君之罪,乃诛九族,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朕的问题。”隐逸风直接忽略掉皇后的存在,径直走到小莲的面前。
“皇上,奴婢不敢欺骗您,奴婢句句属实。”小莲吓得都要哭了出来,但是一想起她的主子,她就变得分外坚强。
“好,告诉朕,那位水高人住在何处?”不管为什么汐不肯与自己相认,他都要找到她,那样的字迹,那份独一无二的药方,男子握紧了手中的纸,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这……”小莲犹豫着,不知道要怎么说。
“一品阁,小莲说他只是几年才来一次,这一次臣妾和小莲去时,他住在一品阁。”立于一旁困惑不解的皇后终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淡然开口道。
“好。”隐逸风犹如看到了一抹阳光似的爽朗地喝了一声,便转身打算离去。
“皇上,您若要见他,臣妾可以让人去接他入宫。”皇后直言说道。聪慧如她,她又怎么会想不到皇上的心思。
其实那一日见到老者时,她便感到了诸多不舒服的地方,但也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现在想起来,真是破绽百出,那样秀气的字迹又怎是一个老人家能写得出的,是自己太粗心了。
“不必了,朕要亲自去见见那位高人。”隐逸风回后头,看着眼眼底泛着担忧地皇后,原来她并非没有心机,只是她不会用心机去害人而已。他明白她对自己的好,只是他的心底真的再也容纳不下除了汐以外的人。
“皇上……女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隐逸风淡漠的眼神给堵了回来。
“照顾好自己。”当男子的目光滑到了女子的小腹上时,目光终于变得温柔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了温度。
那一刻的隐逸风温暖的如同四月的春风,那一刻的皇后真的以为她可以就此拴住男子的心,直到最后一个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她才真正的清醒,即使自己为他孕育后代,她在他的心中也只是皇后而已。
但是为了他,她愿意做一切事情,即使他爱的永远不会是自己,她还是愿意一直为他付出着,因为他是她的夫。
一回到寝宫,隐逸风便换了便装带着同样一身便装的叶剑来到了一品阁,结果当然很是明显,没有见到那位所谓的水高人,但是却不能说一无所获。
有钱能使磨推鬼,花了些银子,隐逸风在小二的口中得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世外高人定过房间,倒是有一位年轻貌美的水姑娘定过,而且那人很是奇怪,定了房间并不在这住,到好似等人的样子,直到有一天,有两个公子进了她的房间后,那人便退房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听完小儿的话,隐逸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来自内心的笑,纯净而洒脱。
回来的路上,隐逸风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汐回来了,要躲着自己,可是他是不会再放她走了,既然她还关心着自己,那么他就有办法让她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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