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佳人儿一把将他扶住,并搀扶他至塌上,桓佑棠虽浑身无力,却尚存一线意识。只见眼前人在他身上搜寻了半晌,终于将束心丹拿到手,她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正欲推门而出。
“你……为何要偷束心丹?”桓佑棠从口中挤出一句话。
“呵,为何?多年前,你从章墨古城拿走了肠烬草,就该知为何了罢。”我回眸一笑,推门而出。
桓佑棠强撑了许久,终于不省人事,待到他苏醒,已不知过了多久。糟了,他拍了拍脑袋,昨日那个徐小玉是假的,那真的徐小玉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桓佑棠的心“砰砰”跳个不停。
我跟素染在向心墟里绕了一天,也没发现桓佑棠的影子,倒是寻到个遮风挡雨的小茅屋。素染很温柔,他的笑容似挂在天边的月牙,眼中月华流转,长长的睫毛勾勒出潇洒的弧度。素染马不停蹄地为我取水、找寻果腹的食物,我只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中好似双手浸润四月天里日光下的池水,既暖和又柔润。同时,也有一丝隐隐约约的心痛,让我忍不住鼻酸,他对我这样好,可我却无法回应分毫。若是我先遇到了素染,我也许会喜欢他。
昨夜里下了场雨,茅屋外的绿油油草地湿漉漉的,为这春天的气息平添了一抹晶莹。我坐在屋檐下,与素染闲谈着,他说了许多游历途中的故事,其中一个是关于行走江湖的杂耍团。有位杂耍师可以从破烂不堪的衣裳中掏出五彩斑斓的鸟儿,还有位杂耍师在空中撒出一捧花瓣,便会化为一个美丽的少女……素染声情并茂地诉说着,逗得我哈哈大笑。
桓佑棠出了木屋,便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一心要找到真正的徐小玉,甚至于连他进入向心墟的初衷都忘了。谁知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前,不远处便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但少女笑得灿烂,身旁却坐着另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桓佑棠妒火中烧,拔起腰间佩剑,径直朝那男子走去。
待我回过神来,桓佑棠的剑刃已然指向素染,他双眉若剑,怒火从眉心蔓延,一直烧到我心野。“桓佑棠,你跑去哪儿了,丢下我一个人。现下还拿剑指着素染,你是疯了么?”
“闭嘴!”桓佑棠的声音冷若冰霜,“束心丹去哪儿了?”
“束心丹?你把它丢了么?”我和桓佑棠走散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桓佑棠会丢了束心丹,他一身本事,寻常人根本无法近其身。
素染微笑着,纯净又无害,他伸出一个手指,轻轻挪开桓佑棠的剑刃,说道:“桓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徐姑娘。”
桓佑棠此时怒气更盛,他厉声道:“素染,我早该识破你的身份,你用心不良地接近游龙帮会,就是为了束心丹和肠烬草罢。先前我放过你,而今,我必然斩杀了你这个魔障。”说罢,桓佑棠挥剑而来,杀意浓浓。
我一时茫然无措,只见桓佑棠和素染缠斗了起来,素染很快便落於下风,他赤手空拳迎击桓佑棠风驰电掣般的剑法,有些吃力。我定了定神,上前拦住桓佑棠迅猛的攻势,他目露寒光,一把将我推开,沉声道:“徐小玉,你是真是假?”
“你什么意思?”我闻言,有些恼火,但转念回味桓佑棠的话中意,莫不是他遇到了假的徐小玉。思及此,我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再看看眼前的桓佑棠和素染,说不出的忧心。
素染见我被推倒在地,连忙伸手扶我,却没注意桓佑棠的杀意。桓佑棠趁机将剑刃对准素染的背心,凌空一抛,那长柄剑在风中打了几个转,顿时化出十余把剑,齐齐向素染挥了过去。
我的手还未触及素染的指尖,便见他硬生生被十数把剑击碎,四分五裂,随即分崩离析,就好像打碎的瓷碗,碎裂成无数块,再飘落空中,烟消云散。
“素染!”我大吼了一声。而桓佑棠双眼通红,一步步向我逼近,两片薄薄的唇紧抿着,不怒自威。我不禁惶恐,掺杂着失去素染的巨大痛楚,无所顾忌地哭了起来,桓佑棠一怔,有些迟疑。
他放下手中剑,神色有些许缓和,询问道:“束心丹呢?”
我恼他杀了素染,却眼都不眨,丝毫不在乎昔日的情分,执拗地瞪着他,偏偏不说话。
桓佑棠冷冰冰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悦,“你在为素染痛心?你可知他是何人。况且,在这向心墟里出现的人,多是由心而生,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后患无穷。”
我斜睨他一眼,还是气恼,却见桓佑棠神色有异,我循着他目光看去,束心丹竟然在我袖中发出夺目的光彩,我诧异地将其掏出,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怎么会在我袖中,我着实……着实不知,绝对不是我偷的呀!”
桓佑棠的双眸仿佛蒙上了一层冰,寒气逼人,他沉声道:“你也是假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束心丹拿来!”说罢,他挥剑即刺,这一举动完全超出我的意料,令我惊得竟不知躲闪。
突然,一块飞石挡开桓佑棠的利剑,不知从何处窜出一个女子的身影,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开。她拉着我一边跑,一边说道:“徐姑娘,跟我走,这桓佑棠估计疯魔了。”
这时,我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原来是房五道无故失踪的常芩,她面容依然清丽,只是脸庞爬上了些许青筋。“常姑娘,你怎会在此,还出手相救。当时你在房五道……”
“来不及跟你一一解释了。”常芩只顾拉着我朝着某个方向奔跑,“我可拼不过桓佑棠,他若是失了控,我们都得遭殃。”
“那你的脸怎么了?”我颇为在意常芩脸上的青筋,好端端一张清丽容貌,因有了这些青筋,而失了原本的华彩。
常芩不由放慢了脚步,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叹了口气,“这是主上的惩罚,若不是我缝缝又补补,你看到的脸可比这吓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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