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无论我走到哪儿,都有人在讨论桓佑棠,要么是中年大婶在谈论时下女子最喜欢的男人类型,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桓佑棠身上,要么便是几个年轻少女诉说着自己对桓佑棠的爱意,迷途深陷,无法自拔。
虽然龙之啸风波过去之后,我都未见到桓佑棠,但是能听到有关他的消息,面上就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倒是林淑萍垂头丧气,好似一连几日没睡好觉一般。
“桓哥哥真是好呀,若是能嫁与他,必是人生最幸福之事。”林淑萍哀叹道。
“淑萍,别不开心嘛,好歹桓佑棠把你当妹妹看待,也好过那些他理都不理的女子吧?”林淑萍瞪了我一眼,将我从她身旁推开,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经过一片树丛,沈媚儿肥胖的身影颇为显眼,她在和身旁的人议论着什么,而她身旁的人却被沈媚儿挡得严严实实。沈媚儿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我早就受够郑青青了,她以为自己是什么,成天就知道使唤我们。”
“算了,媚儿,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弄僵了关系,也不好呀。青青这人,虽说脾气不大好,对我们也还不错,我们跟着她,不也讨到了不少便宜么?”是唐晓蝶的声音。
“唔,你说的有理。晓蝶,你喜欢桓佑棠,不如趁着他将才落难,心灵需要抚慰之时,向他示好。”沈媚儿咯咯咯地笑着说道。
唐晓蝶羞涩道:“哎呀,媚儿,你快别说了,多害臊。桓先生就像天上的明月,我还真不知如何才能让他注意到我。”
林淑萍闻言,一个箭步冲上前,我正欲拦下却已是来不及,只见她恨恨地骂道,似乎把自己的不如意都要发泄在唐晓蝶身上,“桓哥哥也是你们能惦记的么,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林淑萍,你没事偷听别人说话,还要脸不要!”沈媚儿不甘示弱,立刻就骂了回来。
“谁想偷听,我们正好路过而已。顺便告诉你们一声,桓哥哥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们还是知难而退吧。”林淑萍不屑地答道。
我想从中劝和,话到嘴边,却被唐晓蝶抢了先:“心上人?谁呀?”林淑萍将我一把拉了过去,用手指了指,沈媚儿和唐晓蝶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林淑萍乐得看她们的笑话,拉扯着我从她们面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我还想辩解一二,却被林淑萍抓住不放,硬是看不见她二人的身影才罢手。
我很是害怕这些风言风语传到桓佑棠的耳中,毕竟他从未明说喜欢我,只是我们从蛛丝马迹中暗暗揣度。万一我会错了意,他又听到了流言蜚语,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自作多情、不可理喻的女子?还好之后几天,帮会中并未有此类谣言,也许沈媚儿和唐晓蝶根本没将林淑萍的话摆在心上。
这日,天气晴好,万里无风。少了冷风的侵袭,暖和了许多。蔡菜芽一大早出门寻江子杭练剑,踏出门不多时,又兴冲冲地折了回来,“姐妹们,江子杭说带大家外出踏青,你们去是不去?”
林淑萍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道:“半点春色皆无,踏青有什么意思嘛!不过是寻个由头玩乐罢了。”
“那你到底去还是不去?”蔡菜芽凶巴巴地吼道,林淑萍立刻从塌上弹起,点了点头,眯着眼笑着,说了声去。
江子杭带着一群姑娘,可谓是百花丛中一点绿,心情格外得好。游龙帮会近郊是一处山林,林间溪水淙淙,时不时有鸟儿蹄鸣。我们走了一会儿,行至一汪清泉处,江子杭提议在此午饭歇息。
“我们吃些什么好呢?和你们一起,让我格外缺失安全感。”林淑萍捡起一块小石头,丢入水中,喃喃抱怨道。
赵岚馨路过坐在地上的林淑萍,轻踢她一脚说道:“肚子饿了便自己动手啊。我和阿玉去拾柴火,江子杭就带着菜芽寻猎物,淑萍,你呢?跟谁组队呀?”
林淑萍先瞥了瞥我和赵岚馨,又扫了一眼蔡菜芽和江子杭,瞬间瘫倒在地,嘟哝道:“我就等着空手套白狼了。躺在这里,享受早春的日光。”
我白了林淑萍一眼,跟着其余三人走向树林深处,蔡菜芽拉着江子杭一路狂奔,似乎有意要将我们甩开,我对赵岚馨使了个眼色,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菜芽,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赵岚馨边走,边嘲笑道。
“是呢,之前在芪陵镇也是这样。不说她了,你和萧牧的事怎么样了?”我俩随意地捡拾着柴火,漫无目的地走着,已然不知道身在何方。
赵岚馨的脚尖划过一片枯草,“也不知他的心里有没有我,或许真像邓采芳说的,他心里放不下那位紫烟姑娘。”
我二人说着说着,忽然听到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我探头一看,果然,蔡菜芽和江子杭根本不在专心打猎,而是找了个风景尤美的地方,谈笑风生。
“说什么让我们准备午膳,他二人却在此享受生活,真是可气!”我撇撇嘴,对赵岚馨说道,“不如听听看,他们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情话,事后好嘲笑他们。”
赵岚馨捂着嘴,偷偷笑了一会儿,随即,我二人凝神倾听。
江子杭先打开话匣子:“菜芽,你和小玉一起长大,对她很了解吧?她……是个怎样的人?”
赵岚馨凑近我,悄声说道:“咦?怎么说的是你呀?”
蔡菜芽眼珠子滴溜溜转,思虑了片刻,说道:“我们可好了,我当然对她了解甚多。小玉她,出生于一个不太愉快的家中,她爹娘感情不和,总是争吵。每每到这时候,小玉就会外出避避风头,找我陪着她。”
赵岚馨尴尬地望了望脸色煞白的我,恨不得寻个缝隙钻进去。
顿了顿,蔡菜芽趁机向江子杭身边挪了挪,“听乡邻说啊,小玉她爹是被她娘骗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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