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笺徐小玉桓佑棠》第176章 弄巧反成拙

    房五道角逐之后，游龙帮会在江湖上的名声大振，不仅夺回了极光之剑，同时协助天地武林盟剿灭来自幽冥鬼府的妖徒，功不可没。而我，似乎撞了大运，帮主龙之啸对我颇为欣赏，特意破格提拔我为丙级贤者，赵岚馨和林淑萍也只能是丁级能人。其他的学徒们，由于暂无功绩，仍然停留在学徒阶段，待到满一年之后，根据表现提拔任用。
    从学徒的身份升级之后，便可自主选择帮会派系，林淑萍和赵岚馨皆选择了琢刃堂，而我则选择了缥缈堂。临近春节，帮会中事务少了许多，很多帮众收拾包裹回家探亲去了，只留下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
    我和蔡菜芽这几日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回家。蔡菜芽嘴上说着想回家看看，却又舍不得江子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每件事情都离不开他。若是离开游龙帮会一两个月，估计她会思念得肝肠寸断，我索性对蔡菜芽说，干脆不回家了，我们也出门没多久，寄封家书报个平安，体会下异乡过年的情趣。蔡菜芽连忙表示赞同，脸上笑颜灿烂，像怒放的玫瑰。
    这几日，游龙帮会里格外冷清，听闻桓佑棠也未归家，但无论我在帮会里如何走动，却也偶遇不到他。本以为经过房五道的事情，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会有点不一样，谁知道回来以后，又形同陌路人。
    我在空落落的院子里晾着衣服，帮主夫人张细禾带着几个丫鬟，施施然步入院中，轻唤了一声：“小玉姑娘，好久未见啊。”
    “夫人，您今日怎地有空造访？”我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衣裙上抹抹，连忙上前挽住张细禾的手臂，对她甜甜一笑。
    张细禾雍容华贵，发髻上插了好几个沉甸甸的步摇，在她头上炫彩夺目。她今日好似心情格外好，“小玉，我看这除夕便要到了，前段时间帮会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趁着此次佳节，又有一些帮众留在帮会过年，不如我们搭个戏台，演上出戏，让大家伙开心开心，你看如何？”
    “大家伙有戏看，肯定开心。夫人想怎么弄？”我问道。
    张细禾垂眼，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将我拉到一旁，说道：“还想演那出西厢情缘，让龙之啸演书生张清，我呢，依旧演小红娘。十多年前，我们因戏生情，多年的感情在摩擦中却早就消失殆尽，若是这出戏能让我们重新捡拾多年前的爱意，你说可是幸事？”说到此处，张细禾的眼中闪着细碎的亮光。
    “嗯，旧事重提，龙帮主一定能看到夫人年轻时的影子，心中感慨良深，从此倍加珍惜夫人。只不过，那戏中的崔莹让谁来演呢？”毕竟这崔莹才是西厢情缘的主角儿，与龙帮主搭戏，帮会里谁来演，都不合时宜。
    张细禾的嘴角勾了勾，对我说道：“就让那个狐狸精孙俏俏演吧，她不是一心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我要让她清楚地意识到，即使她是戏里的主角儿，若要拿下龙帮主成为堂堂正正的帮主夫人，她也只能是妄想。”
    经过了好几日紧锣密鼓的准备，除夕夜终于来临了，帮会里抬眼处尽能见到五彩斑斓的灯笼，以及洋溢着笑容的人儿。我跟着张细禾的丫鬟布置着戏台，将可口的点心小吃置于案几，观戏的帮众陆陆续续地到场，纷纷落座。
    我坐在蔡菜芽的身边，不断东张西望，蔡菜芽在我耳边轻声问道：“阿玉，你是在找桓佑棠吧？他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疑惑地望向她。
    “江子杭告诉我的，前日里江子杭特意问了桓佑棠，但他没兴趣。”蔡菜芽得意洋洋地答道，似乎一说到江子杭，没人比她更了如指掌。
    戏台上，西厢情缘演得正精彩，龙之啸将一个单纯执着的书生演出了另一番味道，正义凛然又颇为潇洒仗义，引得台下的姑娘们春心萌动，拍手叫好。而孙俏俏也不似戏文中的崔莹，她风情万种、妖娆妩媚，明目张胆地在台上勾引着龙帮主，一双眸子含秋水，时不时地在龙之啸的脸庞上游离。倒是张细禾演的小红娘在台上格格不入，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局外人，龙之啸也并未被勾起任何回忆，瞧都未瞧她一眼。
    好戏散了场，张细禾从煎熬中走了出来，仍然心情落寞，灰心地扫了我一眼。我本想上前安慰她几句，却瞥见人群中有个熟悉的白色身影，连忙跟上，但那身影只是匆匆一闪，又看不见了。紧跟在我身后的蔡菜牙没注意到我的古怪，只是自顾自地说道：“这个帮主夫人真是可笑，自己不演崔莹，还让位给那个别有用心的孙俏俏。我敢打包票，今晚演出之后，即使本来没什么的龙帮主也要对孙俏俏暗生情愫了。”
    “别人家长里短，我们还是别管了。”赵岚馨不想惹是生非，她劝蔡菜牙少议论帮主的家事。林淑萍跟在我们的身后，像个傀儡人，一言不发，和先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
    蔡菜牙偷偷戳了戳我，在我耳旁悄声道：“淑萍不会一直就这样下去了吧？高明远的死，对她着实打击不小。”
    “是啊，在这个节骨点上，我再喜欢桓佑棠，似乎太说不过去了。”我叹了口气，空中突然发出阵阵声响，一朵朵烟花绽放，五颜六色，映的除夕夜亮如白昼。
    蔡菜牙欢快地跳了起来，手指着空中的烟火，“是御龙河畔的方向，我们快去看烟火，今晚肯定很多人在那儿守岁，热闹极了！”
    我们四个人手拉着手，向御龙河畔奔去。
    果不其然，御龙河畔人头攒动，围在烟火附近。一个弹子升天，遂化作千百道五光十色的花火，纵横散落。我们四人寻了一块相较安静的位置，静静仰望着烟火，小声地说着话。
    “过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抓紧许愿呀！”蔡菜芽连忙闭上双眼，双手合十，虔诚地在心中许下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