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开过花?为何呢?”高明远诧异地问道,他身旁的宋毅博中了绿荧子的法术,仍然无法开口说话,只是到了风雨无晴村,他嘴上的绿光便消失了。
“是一件陈年旧事了。大约二十年前,村里曾有一位教书先生,各家各户的娃娃都是在他那里念书的,名声很好,相貌堂堂。我们村里都是靠种地为生的,但先生除了教书有些收入,主要还是靠卖他的字画。有一次,先生出外归来,带回了一个貌美女子,很快便与那女子成亲了。当时,我们都私底下议论纷纷,那女子相貌不凡,身家来历都不清楚,该不会是妖精吧。果不其然,那女子有了身孕之后,竟无意中现出了她的狐狸尾巴,原来是一只狐狸精。先生一直饱读四书五经,哪里能容忍得了一只妖怪做了自己的妻室,勃然大怒。那天,下了百年难遇的大雨,空中电闪雷鸣,先生将狐狸精赶出了家门,欲把她丢弃在村后的晴雨森林。那妖精可没这么好打发,趁着先生转身离开之际,将其害死,后又诅咒了我们全村,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从此,我们这儿便成了风雨无晴村了。”大婶声情并茂地向我们诉说了这样一个故事,随即,还连连抱怨妖怪的阴狠歹毒。
想起之前遇到的小桃还有身份不明的素染,我并不能赞同将妖怪通通归为恶人这种说法,忍不住辩驳道:“郭婶,也未必世间所有的妖都是坏的啊,就像人也分为好人与恶人,妖,定也如此。”
“你这姑娘,真是太单纯简单了,妖心之险恶,是你想象不到的。你若是遇到了妖,得离他们远远的。”郭婶像看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盯着我,严厉地责备我道。
“郭婶,我怎么觉得那女子也没坏到你说的地步,她也是被教书先生逼得走投无路,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毕竟,她身怀六甲,却被夫家抛弃,日后生活必定十分艰难。”高明远也觉得郭婶一味地将责任怪罪在那女子身上,有些太不公道。
“她一个狐狸精,怎么会生活艰难?妖的手段可是你们想象不到的。我说,你们这些外乡人,怎地这么不知好歹,竟然帮着一只妖说话,那我们这么多年无法见阳光,该找谁哭诉呐?”郭婶有些气恼,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起来。
“郭婶,听说你家来了外乡的宾客?”一个雄浑的男音从屋外传来,打断了郭婶婆婆妈妈的怨念。
“是啊,是啊,村长,我这就给你介绍介绍。”郭婶原本恼怒的情绪忽然消失了,变成了满脸堆笑的神情。
那被称呼为村长的男子,年龄稍长,鬓间已有不少白发,他满脸严肃地打量了我们一番,问道:“不知几位来风雨无晴村何事?”
“只是歇歇脚而已。我们连着几日赶路,不知今日可否在贵村歇上一夜?”我见那村长并非像郭婶般好说话,便小心翼翼地问道。
村长犹疑了片刻,点了点头,说道:“老朽宅中尚有一间空房,可勉强住下两位,但另两位就得另寻居所了。”
“无妨,无妨,若两位公子不嫌弃,大可和我儿贵平挤一挤,共住一屋。”郭婶热情地邀请道。
既然得了个借口可以在村中任意行走,我们自然欣然接受,唯有宋毅博“唔唔”地哼叫了一会儿,似乎在抗议如此简陋的居住环境。
“这男娃娃是不是不能说话?可惜了这副好皮相。”村长同情地望了宋毅博一眼,叹了口气道,而我和赵岚馨只能默默地捂着嘴“嗤嗤”笑着。
“村长,您在村中德高望重,定是懂得许多关于这村子的事情,不知村长可否知道三种植草?”高明远趁机问道。
“什么植草?”村长的神情稍有些不自然,不过这些细微之处却也难让人发觉。
“雨前五彩瑾、风铃草和血玲珑。”高明远并未察觉村长的异色,一脸期待地答道。
村长闻言,立即冷了脸,神色中有抹阴寒之色,他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要打听这些植草?”
我一早便察觉到,村长始终未对我们放下警惕之心,于是,我悄悄扯了扯高明远的衣袖,对着村长挤出了一个笑颜:“村长,您为何如此紧张呢,难不成这些植草是村里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也是在赶路的过程中,听到有商人高价收这些植草,才产生了这种好奇。村长您大可放心,我们不打这些植草的主意。”
“哪里是什么秘密哟,雨前五彩瑾就生在村前的山头上,下雨之前会开出五颜六色的小花。风铃草就更普通不过了,也在山头上,和一般的野草无异,不过是风吹便会发出银铃般的声响。血玲珑吧,倒是我们的镇村之宝了,一年才开一朵血红色的花。村中每年的祭祀大典,都会用血玲珑向上天祈求,让我们村重见阳光。村长也是紧张得很,多少年前就把仅有的一棵移到自家院子里了。”快嘴郭婶抢答道,村长也无可奈何,只能沉默不语。
“原来是这样呢。其实,除了血玲珑,其他都是普通的植草,并无什么神奇功效咯。”高明远为了弥补自己先前的失言,故意装作对这些植草全无在意之心。
“不过,你们先前问到了晴花,我可得提醒下,那晴花未绽放花朵之前,可是有毒的,毒汁无色且无味,你们可别乱碰啊。开花之后,倒是可以解毒。”郭婶解释道,村长也假装若无其事地附和,不过,以我的观察,村长对我们仍抱有深深的怀疑与警惕,我们的一切行动需要万分小心。
正在郭婶和大家伙相谈甚欢之时,村长打了个招呼,想要离开。推开门,却发现门外已是瓢泼大雨,一片昏暗。
“郭婶啊,看来老朽还得继续叨扰一些时候了。”村长干笑了两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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