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家中的女侍者催了又催,说贺兰族主与白公子已经等好久了!贺兰谨想不明白,男人之间的晚茶叙事,为什么要叫上她!?
于是她在屋子里面对门外问道:“我哥哥贺兰拓去了吗?!”
“小姐,拓少爷已经到了!”门外侍者说道。
在这些大家族中,很多的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按照道理来说,白家来的人,贺兰拓也是不需要出面陪同的,可是现在他却在那里了。
这必然是贺兰正的一番安排。贺兰谨心中慎重权衡了一番,最后还是去了。
贺兰府上的茶室中,古香古色的意境氤氲浓厚。到了地方,让贺兰谨觉得奇怪的是白极的反应。
看到自己着一身华丽的衣装款款走来的时候,堂堂雪寒城白家的少爷,竟然有些失神,而且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底存在意思慌乱的感觉。
“姑娘来了……”他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话,算是招呼了。
贺兰谨欠身施礼,说道:“这是不好意思,让白公子久等了……”她话语中有着几分生硬,觉得这般话说出口的时候,心中有种乏力的感觉。她实在不愿意在这样的地方露面。
坐下之后,一旁的侍者在她的被子里续了茶水,一股淡淡的茶香顿时弥漫在周边。虽然茶香弥漫沁人心脾,可是贺兰谨总是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
她的目光落到哥哥贺兰拓那里,清晰地看见那双眼睛里存有暗淡的神色!自从贺兰谨回到贺兰家,她就没在哥哥的眼睛里看见过这样的神色。
更多的是在哥哥的眼里看见一种野性和霸道的神色!贺兰谨一直觉得,这是沐泽大陆上的乱事造就了哥哥贺兰拓现在的状态。
而现在,哥哥的神色里居然是这样的忧愁暗淡吗,显然是在她来之前,他们聊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最起码是让贺兰拓的心中不自在。
再一想想白极见到自己的时候的表现,贺兰谨的心不由地提到了嗓子眼!果不其然,在她来之后,贺兰正的第一句话就让贺兰谨有逃跑的冲动。
“谨儿,你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总是待在家里也是不合适的!所以父亲想要给你物色一个丈夫,你看怎样呢?!”贺兰正说着,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几祈求的意思。
此话说出口,贺兰谨眼睛打量了一些坐在这里的人,独独白极与其身边随性而来的尚庸神色最为古怪!
白极一脸的羞红色泽,他作为白家的少爷,此时应该不会有这样神色的!贺兰谨在看一旁尚庸那种得意的神色,她顿时明白了事情。
所谓物色的一个丈夫,肯定就是白极了!她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一旁的贺兰拓,就是知道妹妹有喜欢的人,所以在贺兰谨来之前提及此事的时候,他才会有这样的情绪。
“父亲,家中比我大的哥哥姐姐们还没有许配家人,您就这样着急把我嫁出去吗?!”贺兰谨说道。
不光光是在丹洛州,就是在整个沐泽大陆,也没有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大家族还是小家族,结婚许配,从来都是从大子女开始的,从来没有从中间开始。
所以,面对贺兰谨的问题,贺兰正也是一时语塞,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场面有些尴尬,贺兰拓见父亲的神色有些不对,于是就想出言缓解一些氛围。
他手刚要触及面前的茶杯哦,却不曾想贺兰正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混账丫头!这是什么话……自古以来,儿女婚事父母做主!今天我都提及此事了,你竟然还与我说什么道理,真是岂有此理!”他把手中喝茶的杯子猛地摔在地面上,碎的四花开。
贺兰谨骨子里的犟脾气也上来了,她根本不在乎父亲的怒色,说道:“父亲,您说了儿女的婚事父母亲做主!您口口声声这么说,可您这样做了吗?!我想问我的母亲在哪里?!既然要决定我的婚事,难道我母亲不应该在场吗?!”
她句句铿锵,每一句话都像是针刺一样,刺在贺兰正的心中。此时,就连贺兰拓的神色也有些不好!在贺兰家,他们兄妹二人母亲的事情是个禁忌话题,是不允许被提起的。贺兰正企图用不提及就会忘记的谎言,还掩饰自己心中的惶恐。
当初贺兰拓与贺兰谨兄妹二人母亲的死,罪魁祸首就是贺兰正!那时候贺兰正年轻气盛,在外狩猎的时候,无意中猎杀了一头妖兽。、
谁知道把这妖兽剥皮的时候,发现它的皮毛上有天地自生的术法秘籍!那时候的他太希望自己变得强大了,于是不顾一切地去研究妖兽兽皮上的秘法。
三两天之后,他修习的状态越来越差,而且身体上出现了一些异常症状!族中的很多前辈都说,从妖兽身上剥下来的术法秘籍,是不能够被人修炼的。
可是贺兰正已经被欲望冲昏了头脑,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于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日夜修习!那时候他与贺兰谨的母亲关系甚为甜蜜,每日只见她一个人。
又一段时间过去了,贺兰正的状态越来越糟!于是贺兰谨的母亲就劝说他放弃兽皮上耳朵秘籍吧!没想到,贺兰正不仅仅没有采取她的建议,反而更加的执着!之后在某次练功的时候走火入魔,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把进房来的贺兰谨的母亲失手打死了……
也就是那一次走火入魔,差点让贺兰正废掉了!好在当时家族里供奉了以为神医,通过用药扎针才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纵然是这样,贺兰正在听贺兰谨提及母亲的时候,仍然压不住心中的怒火!于是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反手一个大巴掌抽了过去。
贺兰谨的右脸上红通通的印上了手指印!这是长这么大之后,父亲第一次动手打她,而且是打得这么狠厉厉的。
贺兰谨心中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感觉了!他留着眼里一路跑走,离开了茶室。父亲的做法太过分贺兰拓也坐不住了,起身寻着妹妹追了出去。
留下的三人在那里,气氛更是尴尬的要死!
最后尚庸从侍者手中接过来茶壶,给贺兰正续上了香茶,说道:“贺兰族主,您太过激动了!女儿嘛,有什么事情得要商量着来才行啊……”他说这番话的时候,自然是不知道贺兰家的往事的,不然的话,贺兰正根本不会因为贺兰谨的几乎反驳的话就大发雷霆。
贺兰拓在一处水榭边上找到了贺兰谨,在这夜色中,她低声的哭泣声让贺兰拓觉得心如刀绞!在偌大的贺兰族府,说白了,只有他们兄妹二人是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有的时候他们都会在想,为什么不能是丹洛州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呢……
“妹妹,你喜欢的那个男人,值得你去这样得罪父亲吗?!”贺兰拓温声说道,然后悄然做到她身边。
贺兰谨:“哥哥,我不仅仅是因为他而与父亲生气的!我是接受不了父亲把我当做一件交换品,与雪寒城白家做交易。”
贺兰拓:“好吧!你生气也是能够理解的。可是父亲那边的事情,恐怕是不好解决的!这一次白极来我们贺兰家,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且父亲与他们甚为交好!可能你的婚事由不得自己了……”
话一出口,贺兰谨的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他从小自由惯了,在什么事情上都想要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贺兰正牵强地给她安排婚事,她势必要反抗到底。
贺兰谨此时心中还是关心贺兰家的,于是问道:“哥哥,现在整个沐泽大陆这样乱糟糟的,我想知道现在贺兰家的实力是怎样的呢!?难道真的到了依靠交易女儿来拉帮结派的目的了吗?!”
“妹妹,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贺兰拓的话有些语重心长,说道:“现在的沐泽大陆上,我们贺兰家族虽然算的上是有实力的,但是相比柯兰城的杜家,还是差出很多的!仅仅是比雪寒城白家强那么一些而已。所以,父亲很有忧患意识。这也是为什么白家想要联合我们贺兰家,而父亲又愿意与他们合作的原因……”
贺兰谨嘴角苦笑一番,他算是知道了,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交易品,只是一个巩固两家关系的牺牲品罢了。
“哥哥,我想要一只你饲养的信鸟。”贺兰谨说道。
在沐泽大陆发生战事之后,贺兰拓就自己专门饲养了很多的信鸟,用于较远阵地之间的通信。虽然这信鸟在在自己看来珍贵的很,但是竟然自己的妹妹开口要了,他也没有不给的道理。
于是开口问道:“妹妹,你想要信鸟干什么?!是不是想要给那个姓陈的小子说事情……”
说中了她的心事,贺兰谨坐在那里双手环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不言语。贺兰拓看她不想说的样子,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他随手召唤来一直通身绿色的信鸟,这小家伙好像知道自己来的目的,于是扑扇着翅膀,没有落在贺兰拓身边,而是落在了贺兰谨的臂膀上。
见它这般模样,贺兰谨不由地抬手抚摸它,说道:“哥哥,你饲养的信鸟还真是可爱的很!我太喜欢了……”
见她的心情好转,贺兰拓才放松了心情。又与她说了些有的没的之后,便送她回房休息了!到了自己的住处,贺兰谨并没有急着入睡,把侍者支走后,她取出纸笔,写了一个信卷。然后将信卷附在信鸟的身上,让信鸟把信到陈大壮那里。
也已经深了,贺兰谨在软榻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她担心送信的那只信鸟在半途上会出什么意外。
……
在日罩城的肖郎与肖贝儿打算回到大陆上。因为酒意甚浓,他们二人在这里多呆了一天!本来肖贝儿是可以回去的,可是念及无人照顾醉醺醺的肖郎,于是她就跟着他留了下来。
这天回到大陆上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晌午了!到了在玉阳城的府邸,肖郎觉得情况有些不妙,陈大壮、慕容臧他们一个人也看不见,都没了身影。
“他们都去哪里了?!难道出了什么战事吗?!”肖贝儿在一旁说道。
肖郎:“不可能有战事,你看那些侍者的脸面上多么平淡,根本不像是遭了战事。”他根据家中的侍者神情判断说道。
肖贝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于是唤来一个侍者询问事情,原来慕容臧和虚度、扶羌他们都去了陈大壮那里。听说府上昨夜飞来一只信鸟,听说是丹洛州贺兰家族送来的消息。
“贺兰家族……”肖郎嘀咕一声,既然是贺兰家族来的消息,应该上呈给肖泰才对,这怎么会在陈大壮那里呢?!恍惚间,他突然想到,这来信的人会不会是贺兰谨呢?!
想到这里,肖郎举步千万陈大壮那里!他的住处,扶羌、虚度、慕容臧、野象、豹皮子等人都在哪儿。
远远就看见陈大壮的眼圈泛着红色,眼底的晶莹泪水闪闪泛着光芒!堂堂一个男儿,这时候怎么流眼泪呢?!
“大壮,是贺兰谨来的消息吗?!”肖郎问道。他有种知觉,这次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妙。
陈大壮不言语,把手中的信卷递给肖郎看!信卷上提及了贺兰正逼婚的事情,而贺兰谨要嫁的人竟然还是雪寒城白家的少爷白极!
在信卷的最后,贺兰谨说,他觉得整个丹洛州,都没有任何可以留恋的了,她想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没有一人去扰她的清静……
“这是什么意思……”肖郎意识渐渐有些不明白,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知道贺兰谨在信卷中的话想要表达什么叫意思。
丹洛州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而她却不再留恋,想要去一个没有人扰她清静的地方,那么……
“郞哥,你说这贺兰姑娘会不会想不开啊!”在一旁的肖贝儿说道。
骤然间,让她这样提醒,肖郎-觉得耳畔边有轰隆隆的声音在此起彼伏地传来。
而在他对面的陈大壮,眼睛里也氤氲着一些肃然之气!他似乎心中的杀意快要膨胀而出了。
显然,肖贝儿的猜测,他也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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