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晖麦秋》第70章 春风沉醉

    华灯初上，繁星点点，麦秋开车将梁菁送回家时，已是夜色浓重。
    快到小区门口，车开始减速，麦秋注意到，副驾驶上的梁菁正扭头朝一间灯光昏暗的小屋望去。
    麦秋仔细一看，她目光所向的，竟然是一间酒吧。
    “去过那地方吗？”麦秋问道。
    梁菁摇摇头：“我从来没去过酒吧，听说那地方很乱，一个人不敢去。”
    麦秋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就是个喝酒的地方。”
    接着他感叹：“这地方，我也一直没去过。”麦秋说的实话，他早年是没这个闲钱和闲心，这几年又忙于应酬，喝酒本来就喝的泼烦，哪还有余量去酒吧消遣？
    梁菁却不相信麦秋的话：“你整天在外面应酬，没去过酒吧？”
    麦秋呵地一笑：“我应酬，是整天和一堆男人混在一块，男人自有男人的地方。”
    梁菁酒窝一现：“男人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麦秋更来劲了：“好男人在坏地方，也是好男人；坏男人在好地方，仍是坏男人。”
    见梁菁随着自己的话语，酒窝时隐时现，麦秋心里有些酥了，便又想和她多呆一会儿。于是，他把车拐到路边停下，提议说：“梁菁，我们去酒吧坐坐吧。”
    梁菁先是一愣，似紧张，又似期待地应道：好啊。
    进了酒吧，两人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整个酒吧灯光昏暗，几乎看不到对方的模样。这时，服务生轻步走来，点亮了一支粗大的红烛，立在桌面的烛台上，然后转身离开。
    见此情形，两人有点不自在，好一会儿都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麦秋打破笑着沉默：“这么浪漫啊，我都有点儿紧张了……”
    梁菁没有应声，她嘴角挂着笑，暗暗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心跳变得缓慢些。接着她轻声问：“我们喝点儿什么呀？”
    麦秋抬头向周围看了一圈，没找到服务生，于是他说：“等等吧。”
    此时，烛光摇曳，音乐轻徐，几许风尘，几许烦忧，都在这一刻淡染无踪。
    古人对美好事物的描述，有一种是“灯下观美人”，麦秋今天算是心有所悟。
    这个灯当然是蜡烛，在麦秋看来，梁菁在烛光下简直美到一定的境界，让他心醉神摇。
    直到服务生走过来，问他们喝点什么，麦秋这才回过神来。
    两人都没有“泡吧”的经验，干脆点了啤酒。当服务生“哐啷”一声，把一篮啤酒放到桌边时，梁菁笑道：“好了，浪漫没有了。”
    “那就开怀畅饮。”麦秋开了瓶酒，倒了两杯，两人各自举杯，轻轻一碰，麦秋说：“梁菁，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喝酒，认识你很……高兴。”话音未落，一杯酒便灌了下去。
    麦秋在“认识你很”后面憋了半天，就憋出“高兴”两个字，让梁菁哭笑不得，其实她知道麦秋想说的不是这两个字。
    抿下一口酒，她在心里问：麦秋，认识我对你而言，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呢？
    几瓶酒下肚，麦秋开始飘飘然，对面的梁菁映射到他心里，又是另外一种韵味；而且，酒醉到不同的程度，看梁菁的感觉也不同，这种眼里涓涓一人，心中变化万千的迷乱，让他欲罢不能，狂饮不止，梁菁劝都劝不住。
    等到了深夜，两人出了酒吧，麦秋走路都走不稳，好在梁菁没喝多少，便扶着他一步步地走。
    车肯定是不能开了，梁菁想找个的士送麦秋回去，但转念一想，司机只能把他送到小区门口，总不能送他上楼吧，自己送，到麦秋家又说不清。思来想去，梁菁决定先把麦秋扶到自己的住处。
    进门后，梁菁又扶着麦秋走到沙发前，慢慢地把他放倒，接着梁菁大口喘着气，坐到对面。
    麦秋躺在沙发上，不一会便呼呼睡去。
    梁菁胸口一起一伏，盯着死猪一样的麦秋，盯着盯着，心里便胡思乱想起来，待心绪平复后，她不禁站起来，弯下腰靠近麦秋的脸，呆呆地看了片刻，幽幽地自言自语：“麦秋，我喜欢你吗？”
    这其实也是在问自己，她对这个男人的情感，自己也难以定义，只是觉得生命中有他的存在，便不再无依无靠，也不再孤独无趣。
    如果这是爱情，也许我不能拥有你的今世，但我可以预订你的来生！
    ……
    麦秋一觉醒来，见自己躺在沙发上，也并不惊讶，他昨晚虽然喝醉了，但不至于不省人事。
    他摇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些，这时，厨房传来“登登登”切菜的声音。麦秋心里涌出一股暖意，在他看来，这才是一个家最美的音符。
    他走到厨房门口，和梁菁打了个招呼，梁菁切着菜，报以回眸一笑。
    麦秋瞬间有种小两口过日子的错觉，这在自己家里，反而是体会不到的，他无比惬意地转了转脖子，问：早饭吃什么？
    梁菁哼地一笑：“还早饭，这是午饭好吗？”
    麦秋向窗外一看，果然烈日当空，已近中午。
    梁菁此时切好了菜，她把手往围裙上蹭蹭，说：“今天是星期六，我早上就没喊你。”
    麦秋嗯了一声，忽然他盯着梁菁笑了起来：“梁菁，我怎么越看你越像家庭主妇。”
    梁菁白了他一眼：“我倒是想当，可惜没人给我机会。”
    麦秋笑了笑，不接她的话，只是凑到灶台前瞅了瞅，叹道：“菜不错啊，清蒸鲈鱼、炒花甲、还有虾仁冬瓜汤。”
    梁菁说，你赶紧出去，我要做饭了！
    麦秋一边出厨房，一边说：“好啊，我就等着吃了。”
    坐回沙发，他拿起手机翻看起来，昨晚他手机调成了静音，很多电话都没接到，幸亏调静音前给柳丹打了招呼，不然还真不好交代。
    翻着翻着，麦秋蓦地发现，未接电话里竟然出现了秦剑的名字！
    秦剑打电话找自己干什么？麦秋带着疑问回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秦剑热情洋溢的声音便从听筒里涌了出来：“麦总，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