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对面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脸怪物,握紧双手,慢慢冷静下来。确实,要是柳家真在背地里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姥爷不会不知道的。
可不是柳家,还会有谁?
我抬头看着花好年,听他道:“其实这种类似人妖融合的活体实验品,我不是第一次见。之前见过一个人与槐树妖的融合体,体型庞大,我们将其命名为鬼脸白须木。你刚才不是好奇我怎么知道他有眼睛吗?因为我闻到了它身上的味道,跟那个实验体非常相似。但那个实验体比这个神智要清晰一些,对人类的话还能听懂,只可惜不能回答。”
听完花好年的阐述,我急忙问:“那它有告诉你是从什么人抓走的弄成这样的?”
花好年叹气,“它把自己的肚子用树藤刨开,拿出了一块铜牌。”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递给我,打开一看,熟悉的图案,一块刻着金禅图案的铜牌。不知为何,我的手忽然有些抖。
上次见到这东西,还是在柳家被炸毁的实验基地。
“金禅组织?人妖融合?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实验?”
花红年摇头,“不清楚,不过他们并不是逃出来的,而是被遗弃的。大概是没达到他们预期的失败品吧。王真爷曾经把这些实验体的组织切片后送到实验室,把DNA反复提取后,得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结论。”
不知是有意无意,说到这花好年突然停顿下来,脸色还有些诡异。
我知道他可不是喜欢打马虎眼卖关子的人,现在这样肯定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正思忖着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我。
我觉得他实在是多虑了,事到如今再瞒着我也没什么意义了,现在一双双眼睛全都盯着我,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想把算盘打到我身上的人,就算把我藏在象牙塔里,估计很快也会被金禅组织给轰到渣都不剩。
“有话就说,我没那么玻璃心。”
正好柳芽带着花绵绵都爬上去了,有啥话现在说最合适不过。我倒不是不信任她俩,而是有些事情说出来必定太残酷,她们尽量保持最初的样子就好,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朋友因为我的事情而不开心。
花好年沉吟许久,才把最后那句话说出来。
“那些实验品的基因中,有一段跟张家人的基因非常相似。”说完他就把嘴牢牢闭上了,好像被101胶沾上了似的。
我能感觉到,他有点后悔告诉我。
虽然在他说之前我就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可现在真听到,我这心脏还是有点吃不住劲儿。
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跟我的基因非常相似?”
说完我自己都有点想乐,忍不住看了看对面的人脸怪物,又扣了扣自己的眉心。好像……我跟这玩意长得没太多相似之处吧?
花好年纠正我:“是一段很像。”
“确定不是巧合?”
“不是。连续112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每个实验体都有这么一段。”花好年顿了顿,问我:“你明白基因序列吧?”
我点点头。
“懂一点,所以你是意思就是,那些怪物的体内都有一组被植入的基因,是模仿张家人的是吧?”
花好年嗯了一声,我又问:“那段基因序列你们就没有,或者跟我身上的出入很大?”
我这么一问,又把花好年给问住了。不过他不是不知道答案,而是不知道怎么告诉我。还得我再给他喂一颗定心丸。
“我这身边就你一个爽快人,能不能别跟二多学那么肉!说吧,哥们现在身经百战,基本已经没啥能吓倒我的。”
花好年把脸转向我,如果现在我能看到他的眼睛,我相信那里面一定写满了深深的无可奈何。
“那段序列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甚至我冒风险在自己身上植入那段基因序列,本以为能用药物控制住的,可是”他又停顿了好久,才把最关键的部分说出来,“效果非常恐怖,不到三分钟,身上就开始出现剧烈的排斥反应,血流逆流,心脏骤停。”
说到这,我脑子嗡一下,猛然想起花好年没有心跳的事。我上前一把捏着他的手腕,二指下扣。不出所料,仿若薄如蝉翼的皮肤下,依旧是一片宁静。
花好年面对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却很平和,慢慢把手腕从我手里收回去。
“你发现了。”
这回轮到我无语凝噎了。妈蛋你都没心跳了,还这么淡定!
而且那么诡异的基因序列,你就往自己身上弄了,一向的端庄稳重都喂了狗吗?!轻率两字怎么写的你知不知道!
“我发现我还是不了解你啊。”
仰天长叹一声,我使劲掐了掐眉心。看着他:“所以你这心跳就从那时候给弄停了就没恢复过,那你现在算怎么回事?死人活人?”
“当然是活人。”花好年两只手插在一起,在嘴边呵了口气,“只是体温要比正常人低了一点,没有心跳,血液循环也慢一些。”
“牙己在你身上下蛊了?”
他点头,我眯起眼睛,突然有点想抽烟,虽然我没有烟瘾,但此刻我却本能的感觉抽根烟会让我感觉更好一点。
“那要是找不到恢复心跳的办法,你是不是要一直依靠体内的蛊活下去?”说到这我把手搭在他肩膀上使劲捏了一下,“你要知道,所有蛊都是不稳定的,说不定哪天就会出问题。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真的很弱,无论是动作还是精神都比以前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你没发现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吗?长此以往,你很快就会无法行动,无法进食,那些蛊只是延缓了你的死亡时间而已!”
当时我的情绪很激动,我自己都有点出乎意料。
要知道我这人的反应一贯都是淡淡的,淡淡的说,淡淡的笑,淡淡的爆粗口,干什么都像是吃了安眠药之后的状态。
像今天这样,全力以赴的释放某种情感,真的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可花好年显然没能被这种氛围感染,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手从肩膀上拿开,只说了一句:“你不要告诉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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