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主看着沈凉离去的背影,思绪着实混乱:“阿发,他刚刚说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阿发的心思显然不在这里:“主人!眼下还是处理正事要紧!”
可摊主很是发愁:“没有他官家背景的支持,单凭我们又怎么可能掰的倒凌府呢!”
“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阿发狠狠地说道,“我们已经杀掉马文虎了,再杀掉凌宝山和凌千钰,也算大仇得报。”
“这谈何容易!他们两人身边都有高手保护,不然,我又岂会隐忍这么多年。”
阿发闻言气的狠狠地在墙上捶了一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家人把所有的罪证都销毁的一干二净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主人。”阿发抱拳说道,“恕属下实在不能错失如此良机,大不了,我一命和他们换一命!”
“等等!”眼见着阿发转身就要离开,摊主赶忙喝住他,“你等等!千万别冲动,容我再想一想。”
阿发咬了咬后牙槽,勉强克制住自己。因为他也知道擅自行动是万不得已时的下下策,若是主人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那是再好不过了。
只听摊主皱着眉头问道:“你刚刚说凌千钰单独从烧窑场离开了?”
“是,属下猜测他应该是回凌府向凌宝山禀报大李哥的事情了。”一说到这儿,阿发不免又要着急起来,“主人,我们必须在凌府反应过来前迅速行动。不然,他们顺着大李哥这条线,迟早有一天会把我们的人全都挖出来的。”
摊主又何尝不知道,老李的身份被暴露,他们或许就真的没有什么退路了。
“眼下,凌府一拨人马在镇上搜索可疑人物,另一拨人马被引到了烧窑场里,凌府应该兵力空虚。不如……”摊主顿了一顿,仿佛内心里在做着激励的争斗,而后,他咬牙说道,“不如我们就放手一搏,把所有的兄弟都叫上,包围凌府控制住他们叔侄俩。”
阿发一听,倒是觉得这主意甚好,范氏两兄弟在烧窑场里埋伏,范三在镇上带队搜索。凌千钰身边没有人保护,这正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他激动地应道:“属下这就去召集弟兄们。”
既然做了行动的决定,摊主也不摆摊了,从脚边的箩筐里拿出一个东西塞进胸前的衣襟里,就举步朝着凌府走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沈凉为什么要把凌府的人引到烧窑场去,又为何明知道他的身份,找上门来了也不说明来意。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知道了?
另一边,凌千钰疾步匆匆地回到凌府,正准备往书房方向走去,却隐约听到大厅里传来阵阵说笑声。他颇为有些疑虑地走上前去,赫然见到大厅里坐在伯父右手边的正是沈凉。
眼下这种时候,他来凌府做什么?
“伯父。”凌千钰撂了衣摆走进厅里,又转向沈凉微微施了施礼道,“沈公子倒是难得来我凌府做客。”
“本公子这不是来找凌县令倒苦水么。这何家的美人从回家起就不停地埋怨我,说我黑心黑肺,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不顾,吵的我脑袋也大了。这不,赶紧逃出来透透气。”
“沈公子说笑了,昨晚上事发突然,本县一时没有考虑周全,给公子添麻烦了。”凌县令面上还是强颜欢笑,心里却忍不住开骂,特娘的说倒苦水都还是轻的,他分明就是故意找上门来给他难堪的。昨晚上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今天却来兴师问罪。幸亏他昨晚上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措来,不然,眼下指不定这小子就翻脸了。
不过,他眼下最担心的还是千钰为什么突然回来了?此时此刻的他不是应该在烧窑场里做最后的准备么?难道他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信息才回来和自己商量的?
那厢凌千钰自然也是听懂了沈凉话里的意思,看看自己伯父一脸僵硬的笑,大概也能猜的出之前他们的对话。脑海里蓦地闪过刘胖说的那‘一男一女’,不知为何,他脱口而道:“这事也怪我,昨晚上我担心小雅姑娘会害怕,就留下来陪她。原本只是说些笑话逗她开心解闷,没想到,小雅姑娘一下子来了精神,两个人说说笑笑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她一晚上没睡觉,怕是精神不济,才会迁怒沈公子的,还望公子莫怪罪于她。”
此话一落,凌县令心里也是一震,凌千钰这话里话外摆明着都是向沈凉显摆示威的。精神不济的怕是这小子自己吧,这都什么时候了,竟还有心思和沈凉斗气!
其实,凌千钰说完这番话后,也立马就懊悔了。他回来是有正经事要和伯父商量的,居然因为沈凉的一句话,就和他争风吃醋起来。这完全不像是他会做的事,可那当头,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沈凉打着折扇笑眯眯地看着凌千钰,像是丝毫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又仿若他口中说的小雅姑娘和自己的美人不是同一个人。
这时,有一个家奴走上前来,打断这怪异的氛围,他禀报道:“大人,门外有一老汉求见。”
按理说,这个时候的凌县令怎么可能还有闲心还去见什么老汉。只是,为了把眼前这一幕翻个篇,也为了找机会把沈凉打发走。他也就见了,忙道:“哦,把人带进来吧。”
那个家奴走后,凌县令笑哈哈地对着沈凉说:“沈公子,喝茶喝茶。”
沈凉端起茶杯悠悠地唆了一口,又慢吞吞地放下茶杯:“凌县令既然有客,本公子也不好意思继续叨唠了。”他站起身来,瞧了瞧凌县令满脸的喜不自禁,那副模样,似是只待沈凉说一句告辞,他立马就会回上一句‘慢走不送’。
然而,他就在凌县令和凌千钰的满心期盼下又气定神闲地坐了回去。看的凌家伯侄俩满脸的错愕和不解。
沈凉指了指大厅外,在家奴的指引下大步而来的老汉,道:“竟然是他,那我得留下了,一会儿还得请凌县令给本公子评评理。”
凌县令和凌千钰闻言互相对视一眼,这,这又要从何说起?
说话间,那老汉已经走进了大厅,似没敢正视瞧一眼上位坐着的凌县令,就忙跪下磕头:“老朽霍绝给县令爷请安。”
在沈凉面前,凌县令不得不装模作样地道了声:“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凌千钰见这人不就是东大街头常年摆摊邀人上门挑战的老汉么,他怎么会和沈凉起争执的?正暗暗想着,却见他似看到了沈凉,那双眼里竟流露出一丝恐慌。虽然一闪即过,但他确信自己看到了:“你认识沈公子?”不知为何,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霍绝大概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沈凉,心里又是忐忑又是焦灼,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更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自己的底细给抖露出来:“老朽和沈公子……”他看着他顿住,希望能从他的表情里得到一丝丝的提示。
可沈凉端着茶杯悠悠地唆着茶,仿若他说什么都无关紧要一般,霍绝实在是判断不出他到底持什么态度。生怕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一时之间,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话了。
“你和沈公子怎么了?莫不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凌千钰急忙追问道,心里的那股不对劲像是要找到了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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