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右臂直直地撞在地上,男子顿时疼的额上青筋爆出。本想重新爬起来跪好,可生怕一会儿还得挨踹,他索性就躺在地上回道:“那人让属下给县令爷带句话……”
“混账东西。”凌县令果然一脚踢过去,“还不快说!”
肚子上挨了一脚,男子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面上又似是有些犹豫:“那人说,说……”
“说的什么?”眼下的凌县令完全处在快爆炸的状态,“你给本县一字不落的说来!”
“那人说,宝,宝山也装不下那么多的孤魂野鬼,是时候,该,该塌了。”
凌县令闻言,不自禁地凝了凝眉头,好大的口气!宝山该塌了?想要让他凌宝山倒台吗?装不下的孤魂野鬼!看来,姓沈的这小子说的没错,果然是有仇家报仇来了。
凌县令眯起双眼,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来:“活人都奈何不了本县,孤魂野鬼又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他蹲下身子,拎起地上男子的衣襟,“本县派精锐兵役给你,令你五日内把马车给找回来。否则,本县就让你和你的家人都成为孤魂野鬼!”
“是!是!属下这就去找!”男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受伤的残躯,脚步蹒跚地退了下去。
“来人!”
门口候令的兵役闻声立马跑了进来:“县令爷。”
“搜索队可有消息传回?有没有抓到什么可疑的人?”
“回禀县令爷,暂时还没有消息。”
“简直就是一群废物!”凌县令皱着眉头在椅子上坐下沉思,他做事向来不留后患,一旦开了杀戒,为了以防这家人将来有人上门复仇,他都是斩草除根的。至于其它那些受着凌府压榨的人,都是些平头百姓,无权无势,应该没能力也没胆量敢复仇才是。
他左思右想着,可眼下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想不出这复仇者到底会是谁。
这时,有个兵役走了进来,拱手启禀道:“县令爷,门外有人求见。”
凌县令思路被打断,颇为不耐地挥了下手:“不见不见。”
这兵役见自家县令爷明显心情不佳,生怕被迁怒,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想起那人的千叮咛万嘱咐,他又有些犹豫,这万一真的耽搁了县令爷的大事,倒霉的还是自己。
正在这两难之际,只听凌县令忽地喊道:“等等!门外何人求见?”
“回县令爷,是何家掌柜的,说是有要事相告,务必请县令爷拨冗一见。”
那兵役一口气说完,凌县令早已站起了身来,伸手指向门口,急急地吩咐道:“快,快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何掌柜微微弯着腰身疾步走进了书房,一来便立马跪到在地:“小民拜见县令爷。”
凌县令屈尊虚扶一把:“何掌柜请起,听属下说,你有要事相告本县?”
何掌柜也不起身,只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个纸条来,哆哆嗦嗦地双手举过头顶:“请县令爷过目。”
凌县令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头写着:若想要你女儿安然脱身,就带上乡亲们于明日午时在凌家烧窑场一见。
这纸上的内容让凌县令心中一震,他急忙抓过何掌柜的手,问道:“你是何时收到的纸条?”
“小民是今早上才看到的纸条,也不知对方是何时留下的。”
“那你可有向旁人透露过此事?”
何掌柜摇了摇头:“凌府一直关照小民的生意,凌公子又一直照顾小女,况且小女明明好的很,小民实在不知这人有何目的。不过我家小女这几日总是神神秘秘的,小民担心她被旁人利用卷入是非。就大着胆子来请县令爷给小民出出主意。”
凌县令把何掌柜搀扶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此事就交给本县处理。这几日,镇上有人在暗中惹是生非,不过你无需担忧,那人若是再联系你,你第一时间就来告知本县。”
“小民知道,小民绝不会轻易给人当枪使的。”
何掌柜离开后,凌县令立马命人唤来了凌千钰。
“伯父……”
凌千钰走进书房才一开口就立马被凌县令举手示意打断了,他把书桌上的纸条递了过去:“你且先看看。”
“若想要你女儿安然脱身,就带上乡亲们于明日午时在凌家烧窑场一见。伯父,这个是……”凌千钰咋一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有些糊涂,待转念一想,“这是小雅姑娘的爹爹送来的?”
然而,凌县令并未回答他,只冷声说道:“先是纵火杀人嫁祸何家,意图激化凌府和姓沈这小子的矛盾,紧接着我送出镇的马车被劫,眼下他们又把目标瞄准了烧窑场。这帮人来势汹汹,一而再再而三,短短一个晚上,他们就谋划出了这许多事情,想必复仇行动已经不是一夕一朝了。”
那凌千钰闻言极为震惊:“马车被劫了?”
“这你不必管。我且问你,范氏兄弟可有追到那杀人凶手?”
“那人轻功极好,范氏没有追的上。”凌千钰很不好意思地回道,又立马补充了一句,“不过,他们仍在继续追踪。”
人在眼前都追不上,错过了这最佳机会,现在还能上哪儿找出人来。凌县令沉着脸:“这几年,伯父我把镇上的事全交由你打理,结果呢?仇人在眼皮子底下壮大势力,行复仇之事,你竟然都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整天把心思花在女色之上,难道要等到凌府都毁在你手里,你才知道醒悟?”
这话吓的凌千钰急忙跪到在地上:“是侄儿疏忽大意了,伯父请放心,侄儿这就去把那伙人给揪出来。”
凌县令冷哼一声:“你若是有这个能耐,事情还会发展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
“伯父息怒!”凌千钰俯首在地上,“侄儿这次定吸取教训,既然那伙人约在烧窑场见面,就说明他们已然知道了烧窑场里的秘密。当务之急,就是要先清理现场。侄儿也会带人设好圈套,趁此机会一举把他们拿下。”
凌县令闻言,脸色这才稍稍缓了缓,看看外边的日头,也没多少时辰可以耽搁了,便严肃地说道:“手脚务必干净利落,姓沈的这小子面上虽还是客客气气,但他毕竟是京城来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是!伯父放心,侄儿这就去办,一定把事情处理妥当。”凌千钰说着便起身退了出去。
话说另一厢,沈凉一直把薛雅抱着回了何府,路上薛雅几次想下地自己走,可沈凉都没允许。
何府,薛雅住的屋子里,沈凉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叮嘱她梳洗过后就好好的睡一觉。
薛雅拽着他衣袖,见他脸上也有疲色,忍不住问道:“你还要出去吗?”
“嗯,处理点事情,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薛雅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事,钱捕头和何掌柜都已经开始行动了,被昨晚上的事情这么一闹,他们大概是要提前收网了。
只是,她有些担心地说道:“老李和他家主人都不可靠,是他们把我和马文虎骗到织布坊的,你可一定要提防着他们点儿。”她轻信了旁人,已经吃过亏了,就不希望让沈凉也跟着吃亏。
她的担忧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饰地表现出对自己的关心。沈凉忍不住地笑了,打从心底里洋溢开来的笑。他勉强克制住把她拥入怀里的念头,因为怕抱着就会不舍得松开,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只道了一个:“好!”
看来,他得尽快解决掉这里的事,这样才能空出大把的时光好好地和他的姑娘谈谈情说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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