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语知道,如果她从一开始直接问何婷仪的来历,这些老人,一则隔了辈分,未必对小辈们那么熟悉,二则她的目的太明确,可能反而会引起人家的警觉,倒不如仗着她这一张脸,随便编个什么看美儿的缘由。
如果太后真的跟苏新语有什么关系,她那张脸足以让人过目不忘,这样的女子,别说是放在小小的六合县枫桥镇,哪怕就是金陵京城这样的大城市,五十年来也难出一个。自然有的是人对她追捧,有的是人对她印象深刻。而且这样问反而还容易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不让人心生警觉。
只听那个老人又说道,“说来也是奇怪,何货郎一个小小的卖杂货的居然娶了那么一个老婆,荆钗布裙不掩风华绝代,纵然你是小姑娘,你站在她面前,完全不能将她的风头盖过去。”
他这话说的比较委婉,然而苏新语却觉得这是真的。如果太后真是何货郎的妻子,那么照之前老管家的说法,能与她母亲在容貌上一较高下,甚至比她母亲还要风姿绰约的人,的确自己不能有十足的把握胜过她。
更别说当年太后还是荆钗钗布裙,一副农妇打扮,农妇模样尚且如此美丽,更遑论仔细装点之后。也难怪见遍了天下绝色的父亲,会一眼相中她,也难怪她甫一进宫便迷住了先皇的眼睛。
苏新语放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了,她声音当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狂热,问道,“那她人呢?现在去哪儿了?”
“呵,你想见她,那可来晚了。何货郎都不知道死了有多少年了,他的夫人早在他去世之前就死了。”
那老先生说到此处,面上露出一丝困惑,摇了摇头,“说是死了,倒也不全对,因为我们都是街坊邻居,你说人死了总要出殡吧?可何货郎家,没有看到任何出殡的样子,就好像突然有一天,他那个老婆悄无声息的走了,或者凭空消失了。”
“何货郎有那么一个妻子,乡里乡亲,有些舌头长的妇人,甚至还说他那样的妻子嫁给何货郎,是委屈了她。就凭她的容貌,别说是给官老爷当太太,就是进宫当皇后也是使得的。”
“正是因为她生来貌美,跟何货郎一点儿不配,所以早就有人在猜,是不是她终于耐不住货郎家的清苦生活,跟别的男人跑了。”
如果太后娘娘在进宫之前,真的就是个货郎之妻,那她还真是跟人跑了。只不过这个“跑”和这些乡民们所理解的“跑”有点儿不一样。
见苏新语不说话,那个老大夫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瞧我,人一老就喜欢找你们年轻人说话。这些陈年旧事老黄历,想必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爱听,况且你都不认识她,我说了也是无用,你赶紧回去吧,你哥哥还等着你的药呢。”
“记住,三碗水煎成一碗,饭前服下,三服药之后便药到病除。”
苏新语被他拍了一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道,“如果她真是跟人跑了,难道她的丈夫就不去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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