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麒麟外传王一蓝凤凰》第73章 出行 2

    “这个……要怎么用？”王一掂量着这枚木制的比铜钱稍微大一些的圆形镖，估计以他自己的手劲，大概能丢很远，但是却未必能伤到人。
    “基本上，用手丢出去的暗器也好，用机关弹射出去的暗器也好，都只分成两种类型，一种是一去不复返的，如同飞刀一类，讲究的是干脆利落，出手无悔，一击毙命；另一种则是有去有回，如同回旋镖一类，讲究的是行踪飘忽，诡异莫测，取人性命于意料之外。
    而你现在拿着的，是金蝉镖的木制简易样式，你先用它熟悉一下咱们金丹门的暗器手法，再换成真家伙。”血麒麟耐心地对王一讲解着金丹门暗器的来龙去脉。
    “嗯，我该怎么做？”王一点点头，看向血麒麟，等候着他的指示。
    “看到金蝉镖中间的小小凹陷了吗？用你的食指扣住那里，然后以中指在另一面与食指相对，夹住金蝉镖，镖身位于手指一寸处，不可过深和过浅，注意镖身的平衡。
    然后气走三焦，功行任督，以运行金丹门的运气之法，将力量击中于手上食指与中指对接的那一点，朝着目标甩出去就可以了。”血麒麟自己捻起一枚金蝉镖，向王一展示着用镖的手法：“我们这种金蝉镖材料宝贵，乃是以南蛮玄金锻制而成，制作不易，故此镖在掷出之时一定要控制好气息，加以旋劲，使金蝉镖能够有去有回，做到这一点，手法才算得上初成。”
    王一一边认真地听着血麒麟的讲解，一边在手上来回地琢磨着金蝉镖的结构，感觉自己有了些许的把握，向血麒麟问道：“我明白了，我来试试，我要将此镖掷向何处？”
    “嗯……就以那处大树为目标试试看吧。”血麒麟指着不远处一处粗壮的大树，向王一说道。
    “好。”王一点点头，闭目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对这个暗器还是比较有信心练好的，毕竟他从小就经常以扔石头的方法来打鸟和老鼠用以果腹，因为全赖此技能为生，王一扔石头的时候很谨慎，准头也很高，练得一手好飞石，不但迅疾如雷，甚至在王一还能让自己的飞石的途中稍微变幻方向。
    刚刚听到血麒麟对他的教导，王一感觉这金蝉镖与他小时候扔的飞石颇有相同之处，唯一不同的是，这个金蝉镖需要让它有去有回，而飞石则不必。
    王一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感受着金蝉镖在自己手中的触感，运行起金丹门的独门心法，突然，王一怒目一睁，沉喝一声，手臂猛地向前一扬！
    一个棕色的幻影如同流星一般从王一的手中爆射而出，直奔不远处的大树！
    然而，和王一预想中的金蝉镖直接命中大树一片树叶的结果不同，木制的金蝉镖一脱离王一的手，速度就开始暴减，最后于半空中后力不济，像是折翼的小鸟一般跌落了下去，别说树叶了，连树干都没碰到。
    至于回旋，更是没谱的事儿。
    “啧。”现实与预想的差距太大，让王一不禁有些不满地啧了一下嘴。
    “没关系，木制的金蝉镖我们又很多，这一路上有足够的时间给你练习金蝉镖。”血麒麟一边说着，一边又递给了王一一枚金蝉镖。
    王一点了点头，接过金蝉镖，静气凝神，再次将手里的飞镖掷了出去。
    这次比上一次要好一些，金蝉镖的力道更足，没有半空跌落，但可惜的是，在即将命中目标的时候，金蝉镖却突然转变了方向，飞向了天空的方向。
    飞镖的力度已经足够，只要方向把握准，命中目标不成问题，关键是如何以巧妙的旋劲，使得金蝉镖掷得出去，还能回旋而返。
    王一一枚又一枚地掷着金蝉镖，金蝉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王一自己体会着这其中的细微差别，终于，他找到了其中的窍门。
    他发现，金蝉镖是否能够命中目标，知否能够回旋而返，与他的手势其实关系并不是很大，血麒麟交给他的手势，只能保证他的力度最大程度地集中在金蝉镖上，对于方向的把控，则更大程度上依赖于金蝉镖的构造。
    正是那个王一不曾在意的小小凹陷，才是控制金蝉镖飞行轨迹的关键之处。
    凹陷向下，则金蝉镖低飞近走，凹陷向上，则轻飙向上，旋速快慢，见于手腕之运用，回旋之精准，则依赖两指夹镖之平衡……
    渐渐掌握了诀窍的王一，投掷金蝉镖的手法越来越纯熟，木制的金蝉镖损失也渐渐减少，直到一个时辰后，投掷出去的金蝉镖，王一已能回收近半。
    见到王一快速进步的手法，血麒麟满意地点了点头：“做得不错，果然悟性过人。现在木制的金蝉镖已经不适合你了，来换成铁制的试一试。”
    铁制的金蝉镖在样式上和木制的金蝉镖差不多，关键的差异在于重量。
    重量不同，金蝉镖在飞行过程中的飞行轨迹，旋转速度，力度大小都要受到很大的影响，而且与木制的硬板不同，铁制的金蝉镖边缘非常地轻薄，表面也很光滑，用手轻轻一捏，镖身的形状便会发生变化，这也让金蝉镖在飞行的过程中，轨迹变得更加诡异，难以捉摸。
    虽然很难，但是已经通过木制飞镖熟悉了手法的王一，通过半天的练习，还是将其掌握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金蝉镖了。
    血麒麟从袖口拿出了一个金灿灿的金蝉镖递给了王一。
    这支金蝉镖大小形制同之前王一用过的木制和铁制的金蝉镖都一样，只是更加地精致，金色的镖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不过却并非是黄金所制，而是血麒麟之前所说的南蛮玄金，照比黄金更显贵重。
    镖身的边缘分布这细密的尖刺，仔细看，还能从镖身上看到星星点点的白色光点，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毒。
    阳毒泛红，阴毒显黑，杀机凛然则发白，毒性猛烈则现青，这是西门晶之前告诉过他的关于分辨毒性的方法。
    “这是真正的金蝉镖，以南蛮玄金炼制而成，配以五行逆乱之毒，凡中者，当世除了我金丹门，无药可救，七步之内必七窍流血毙命当场。
    你也看到了，这镖的边缘有一些尖刺，在掷出去后，尖刺划破空气，便会发出剧烈的声响，颇似蝉鸣，故取名为‘金蝉镖’。
    此镖极为凶险，一旦练成，威力无穷，可随着使用者手法的变化，随意于空中变换方向，杀人于无影无形，就像这样！”
    血麒麟说着，抬手一挥，一道金色的闪光带着一阵尖锐的嗡鸣之声划过半空，王一被突如其来的金光晃花了双眼，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只感觉微变嗡嗡作响，眼前金光乱射，根本就没办法去查看金蝉镖的轨迹。
    眨眼间，血麒麟大袖一扬，金蝉镖便又回到了血麒麟的袖子中，如同一只有生命的金蝉。
    “看明白了吗？只要手法适当，就算是厚重的盔甲，在金蝉镖面前也无法济事，只有毙命当场一种下场。”
    “这就是金蝉镖吗？”王一被真正的金蝉镖震撼住了，喃喃地说道。
    “不过此镖虽是犀利非常，却有一点弱处，便是无法应对群战，所以，在一对一的厮杀中，我常用金蝉镖，而群战中，我则使用另一种兵器。”说着，血麒麟抖了抖手腕，一个像是鹤喙一般，又尖又细又长的东西，从血麒麟的袖口伸了出来。
    “这种东西，可以在瞬间释放出大量的毒雾，敌人避无可避，极为便利。说起来，这东西和你之前说起过的那个毒人呼吸吐纳之法倒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当然，还有类似于唐门暴雨梨花的东西。”在鹤喙之后，血麒麟又向王一展示了一个圆筒：“和暴雨梨花一样，这个圆筒可以瞬发毒针百枚，且专破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横练功夫，任你武功通天，近距离挨上几针，也是有死无生。
    也因为这些群战利器，我当年在与人争斗厮杀之时，也算是造下过不小的杀孽，血麒麟的称号，也由此而来。
    像是我给你看的这些机关暗器，日后你都要一一练习掌握。”
    王一闻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原来血麒麟的外号不是因为血麒麟生性凶残，而是因为暗器伤人太多的缘故。
    “你听说过铳吗？”在向王一展示过金丹门的一些独门暗器后，血麒麟又向王一问道。
    “您是说铳筒吗？”听到血麒麟的话，王一不禁想起了曾经听人说过的，那种装满火药和箭矢的圆筒，通过点燃火药产生的爆炸，使得箭矢全部被爆射而出。
    听说朝廷的军队有的配置了这种兵器，但因为这铳筒造价又高，本身沉重搬运不便，使用之前还要先装填火药，程序极其繁琐，箭矢射出，准确度和杀伤力都不高，所以即使是朝廷的军队，对于这种兵器的配备也很少，武林人士就更不用说了。
    有这么大的本钱，还造什么铳筒？直接可以弄上好几把上好的弓了，而且，有发射铳筒的功夫，他们都能射上好几支箭了。
    故此，王一对铳筒的印象并不算好。
    血麒麟轻轻点了一下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你说的铳筒虽然也是铳的一种，但我和说的铳是两回事。我所说的铳是由西洋泛海而来的红毛鬼所带来的一种兵器，听说他们彼此之间并非来自同一个国家，但是他们所用的铳却是大致相同的东西，我曾经在前往越地的时候偶遇过那些人的贸易船，与其交易了几把火铳。
    黑老，给王一拿一把火铳给他看看。”
    黑老闻言，从身边的箱子中翻找片刻，从其中拿出一长一短两把铳，交到血麒麟手中，血麒麟结果铳，将其中的一把递给了王一。
    “这东西和你说的铳筒在原理上差不多，都要先填充火药才能使用，不同的是，铳筒装填的是箭，而西洋鬼的铳，则需要装填特殊的弹丸。”血麒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里面全都是颗粒状的黑色火药。
    在王一的注视下，血麒麟将铳竖起，铳口朝上，将火药倒进铳管，然后用一根小棍将火药捅实，接着填入弹丸。
    “这样就已经完成准备了，怎么样，是不是照比铳筒要方便很多？接下来，只要拉动火栓，扣下这里的扳机，就可以将铳弹向着目标发射出去。”
    说着，血麒麟抬起铳，对准了远处的大树，扣下扳机，只听得“嘭”地一声巨响，铳口迸发出巨大的火光，接着则是一阵浓烟，呛的王一连连咳嗽，一直在安静行进的大象群则兴起一阵慌乱，吼叫连连步伐混乱，让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变得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大象才在五毒门子弟的安抚下恢复了平静。
    巨大的声响引得前面的马达频频回首去看王一的方向，但随即又被黑老用蛇吓了回去。
    “威力如何？不必铳筒小吧？唯一不足之处，就在于准备时间稍长，同样的时间内，一个好手可以射出五支弓箭。”血麒麟微微一笑，收起了手中的火铳，对王一说道。
    “二十支。”王一想了一下，纠正了血麒麟的说法。
    “二十支？不可能的，就算是蒙古的射雕手，也不会如此之快。”听到王一的话，血麒麟惊讶了一下，随即便摇了摇头，并不相信。
    “我可以，而且每支箭都可以射中你刚刚瞄准的大树。”
    “有趣，那我们就来试试看吧。”王一的自信引起了血麒麟的兴致。
    “我需要一把好弓，我原来的弓在路上弄坏了。”王一有些为难地说道。
    “你用哪种弓顺手？”
    “普通的檀木制成的骑弓就可以了，不过那种弓在这里不太好找……”
    “黑老，给王一找一把檀弓来。”还没等王一说完，血麒麟便向黑老喊了一句。
    于是很快，一把上好的檀弓并一个箭筒被交到了王一的手上，弓身呈黑色，雕琢着一些古拙的花纹，弓弦松弛着。
    王一接过弓箭，动作熟练地给弓上弦，调试弓弦的松紧，试着拉弓，弓弦在王一的调试下，不时发出“嘣嘣”的声响。
    “看来是个行家。”血麒麟笑了起来。
    “南蛮气候潮湿，稍不注意，这弓受了潮就不能用了，以前我全靠弓吃饭，这些都已经成习惯了。”王一笑着向血麒麟解释。
    待过了一会儿，王一调试弓箭完成，向血麒麟点头示意。
    于是二人一人动作快速地填装火药，捅实，装弹丸，另一个人则抽箭、搭弓、射出，一套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顺畅，令人赏心悦目。
    嗖嗖嗖！
    一支接一支的箭头尾相接，从王一的弓上飞出，于空中练成一条直线，飞羽连珠，势如闪电，直奔目标大树。
    直到血麒麟第二发铳弹射出，黑老拿来的箭已经被王一射出大半。
    “王一射了多少支箭？”
    “……二十四支”黑老不情愿地嘀咕道。
    血麒麟惊讶地看着王一：“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你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你的本事，我以为十五支箭已经差不多能够达到你的极限，没想到你能在几息之内连射二十四支箭，远远超过了我对你的预估。”
    “射得快又不代表射得准。”黑老依然不肯承认他的主人不如王一。
    不过在查看了那棵大树过后，黑老不说话了。
    二十四支箭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树干上，一目了然。
    血麒麟再次拿起铳说道：“这次的较量虽然是你稍胜一筹，但这并不能说明弓箭优于火铳，这个世上想要训练出一个合格的弓箭手实在是太难了，尤其是像你这样优秀的弓箭手，不是苦练就能达到的水准，还需要过人一等的天赋才行。
    而火铳就不同了，只要经过短暂的训练，即使是资质一般的普通人，在几个月内，也可以对敌人产生足够的威胁。
    你过来看。”
    血麒麟招手让王一到树前去看两人在树上留下的痕迹。
    只见树上二十余支箭每支间的箭头都只没入树干寸余，箭羽随风轻轻摇摆。而在一堆箭羽的中间，则有两个比铜钱略小的空洞，直接贯穿了树干，顺着树干的洞，王一可以清楚地看到树干背后的景色。
    “看到了吗？这就是火铳与弓箭的差距所在。即使是极好的弓箭手，也很难达到如此的威力。
    当然，我用的这把铳是经过我自己改造的，不论是材质还是弹丸用料，都比红毛鬼用的要好一些，如果是红毛鬼原来的铳的话，确实比起中原的弓箭，特别是弩箭，还要逊色一些，不但容易坏，攻击的距离也短，还容易伤到自己，所以一提起铳，就算是见过这种东西的中原人，也往往不屑一顾。”血麒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们身为武林人士，与朝廷军队攻城拔寨不同，对于军队来说，利用弓箭手的抛射，会对守城方造成极大的压力，是极好的攻城兵器，而以铳的攻击距离来看，用来攻城未免可笑，不但准备缓慢，也难以对守城军队造成足够的威胁。
    但对于我们这些武林人士来说，像是铳这种使用方便，威力巨大的兵器，在适当的时候用出来，当可收石破天惊，一击毙命之奇效，乃是厮杀时的绝佳暗器之选。
    若是有一天，火铳能解决准备时间和攻击距离的缺陷的话，想必终有一天会取代刀剑这样的摒弃吧。”
    见王一听得认真，血麒麟将两人使用过的兵器一一收起，对王一笑道：“不过现在想这些都没什么用，你现在需要做的，是将我展示给你的，没展示给你的金丹门的暗器，统统练习精熟，以备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