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咯,在超市碰到小姐妹了,一逛就逛到现在。侬是黎总吧,耀祖说了,家里要来贵客。耀祖,客人的茶水凉了吔,快给客人换水。”
党耀祖跟着女人进到客厅,放下手中的菜,便去给黎炜倒水。卢莉脱去貂皮大衣甩给党耀祖,在黎炜身旁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着:“黎总第一次来阿拉家哦,稀客咧,耀祖说侬是滨海有名的企业家,阿拉耀祖有侬这样的朋友是伊的福气哦。对了,听耀祖说侬还没成家是吧?这事交给阿拉了,保管替侬找个称心如意的好老婆。”卢莉不停地说,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黎炜。
黎炜看着这个热情如火的女人,虽已过了漂亮的年龄,但却保养的很好,风韵犹存。
“说起来就没完,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都还饿着肚子呢,快弄饭去呀。”党耀祖催卢莉做饭。
黎炜赶紧起身从衣架上取来挎包,从包里拿出一个礼盒放到茶几上说:“第一次登门,我给嫂夫人带了点见面礼,不成敬意,望嫂子笑纳。”
“哟,黎总太客气了,带什么礼物呢,见外了不是。”
卢莉拿起礼盒,打开来,惊呼道:“好漂亮的红宝石呀,红得滴血、透得没有一丝杂质,阿拉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宝石呢,谢谢黎总咯,让侬破费了吔。”
黎炜再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卡递到卢莉手上:“这张卡您收下,是党局的劳务费,交给嫂子管着,免得他乱用。”
党耀祖在一旁看着,心想这黎炜还真会来事,知道知恩图报呢。
“这是干嘛呢,这样做不是见外了吗。”党耀祖推辞着。
卢莉的脸上绽开了一朵花,将宝石放进礼盒里,将卡揣进衣袋,冲黎炜一笑说:“阿拉去做几道合口的菜,一会好好陪黎总喝几杯。你们先聊着,阿拉忙饭去了啊。”卢莉扭着腰肢离开了客厅。
“党局家文化氛围蛮浓的呢,像个博物馆,收藏的好东西不少呀。党局喜欢收藏,以后黎炜看到什么宝贝就给您拍下,送家来。”黎炜啃着苹果说。
“谈不上收藏,都是朋友送的不值钱的玩意,放在柜子里当个摆饰。”
“党局不是说有好消息告诉我吗?啥好消息呀?”黎炜问。
“你先猜猜,猜对了有奖。”党耀祖
“我哪猜的出来呢,有什么快说,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嫂子给我物色到了女朋友?”黎炜急着问。
“不对,找老婆算什么好消息的,晚上想结婚中午找都来得及。告诉你吧,余茂才要当副市长了。”党耀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是吗?这可真是个消息哦,可靠吗?”黎炜追问。
“听说今天刚开的会,只要公示不出问题,估计问题不大。”党耀祖答。
“那岳副市长呢?他有何变动没?”
“走麦城喽,听说给贬到政协去了。人这辈子谁说的清楚,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哪位侯爷,给你使个绊子就败下阵来。”党耀祖仰靠在沙发上摸着秃头说。
“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余茂才高兴了,可岳副市长现在有多难受。岳煕可是个不错的市长哦,与人为善,和蔼可亲的,可说下来还是下来了。他可是有恩于我们浦江公司的,一定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他。”黎炜说。
“谁说不是呢,你说现在当官有啥意思?这顶乌纱今天戴在头上你就是官,明天摘下来你就是个老百姓。还是黎总聪明,早早脱离宦海,赚得盆满钵满。如今什么都是假的,有钱才是硬道理,美国有钱它就是世界霸主,就连联合国都听它的。伊拉克没钱,就天天被制裁。”党耀祖戏谑地说。
“既然当官这么不好,你也可以辞官下海呀。”黎炜说。
“我可不是做生意的料,没你黎总有能耐呀,这辈子只能端个铁饭碗认命喽。”党耀祖摸着肚皮说。
“党局官居三品,大权在握,你就是想归隐我还不答应呢!这样不挺好,咱们一个为官,一个经商,有福同享,做个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黎炜说着,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向此来的目的。
今晚来党耀祖家,他可不是为了听什么好消息,有件更重要的事需要用上党耀祖。黎炜喝了口茶,瞟了党耀祖一眼,正考虑该怎样把话说出来,却见卢莉托着托盘走进客厅。
“菜烧好咧,耀祖快端菜,准备吃饭。”
一阵忙活,酒菜全端上了桌子,三人刚坐定,卢莉的手机响了,她去一旁接电话,好一会回到桌边面露愧色说:“黎总真对不起哦,小姐妹电话追来咧,打牌三缺一都等着阿拉呢。阿拉不能陪侬喝酒了,让耀祖陪侬慢慢叫吃,多玩一会啊,阿拉应付一下就回来。”卢莉说着起身去楼上换衣服。
“岂有此理,今晚不许出去,哪有把客人扔下的道理。”党耀祖面露愠色说。
“救场如救火,哪能不去的吔,失约了阿拉还怎么在姐妹面前做人啦?黎总不是外人,不会见怪的呀。”卢莉说着上了楼。
“别为难嫂子了,让嫂子去吧,人家忙了一晚上,出去消遣一下应该的。”黎炜替卢莉圆场。
卢莉走了,房间里少一个人,一下子冷清许多。党耀祖脸色铁青,看着大门发呆:这婆娘越来越不像话,这么冷,晚上还朝外跑,谁知道在外面搞什么名堂。他不相信卢莉是去打牌,下午见到的那个按摩师乌云一般笼罩在心上。
“想什么呢?嫂子走了不开心啦?看不出来党局和嫂夫人还这么黏糊啊!”黎炜调侃道。
“她走她的,我有什么不开心啊,不是怕怠慢了你黎总吗,只要你不见怪就行。”党耀祖给黎炜斟酒。
“黎总呀,抽个时间咱把余秘书长也约出来,考察回来咱们三人还没聚过呢,他就要荣升副市长了,咱们也该祝贺祝贺不是。”党耀祖对黎炜说。
“说的没错,这事我来安排,咱兄弟三人是该一块好好商量商量了。”黎炜答着,想着自己的心事。
党耀祖给黎炜敬酒,两人喝干杯子里的酒,党耀祖接着说:“老余可是个高人,我算领教了,他是真人不露相呀!整天摆出一副不问世事,看破红尘,就要告老还乡的样子,可你看,人家转眼就是副市长了,我们还全蒙在鼓里呢。”
“这不是好事吗?他高升了对你党局不是更有利嘛,朝内有人好做官呀。”黎炜挑起话说。
“这话可不能说早了,老余可不像我党耀祖一根肠子,他心窟窿眼那么多我哪里能入他的法眼?只怕哪天什么事弄得他不痛快了给咱来个翻脸不认人,挥泪斩马谡,我可就成了他的刀下鬼了。这家伙阴阳两套,表里不一,表面像个正人君子暗地里不是和我一样什么都来。”
“老余会是这样的人吗?我真没看出来,老觉着他只是有点古板,别的倒没发现什么。”黎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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