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中的这些将军们在讨论之后,也终于得出了结论,结局也没有出乎苏灿灿的意料,这样的主意,
并没有被放过的道理。
苏灿灿提出的很多设想也都被他们加以完善了起来。
会场就选在了演武场内,这一天的晚上,灯火通明。
几乎所有能来参加的将士们全都来参加了,至于那些背负着任务不能前来参加的,他们倒也没有什么遗憾。
因为太子他们承诺了,元宵节的时候还会举办一场这样的晚会。
今天所有不能参加的将士们,元宵节的时候必将会被替换下来,参加另一场热热闹闹的元宵喜乐会。今天参加除夕宴会了的将士们,会在正月十五那天代替他们执勤。
春节的晚会和元宵的晚会总是要缺席一场的,虽然并不能做到完全的公平,但是却也做到了相对的公平,普通的将士们对于这种二选一的结果,心中的接受程度已经很高了。
即使他们真的无缘参与这样的宴会,哪怕会在心中惋惜,但也并不会产生什么哗变,谁让他们是有纪律约束的士兵呢?
不过能够遇到真心为他们着想的长官,所有的士兵们无不都在心中感激,往年他们也不是没在战场上过过春节,哪一次不是这样过过来了?怎么偏生这一次就这么多花样?
这还不是太子和公主体恤他们?
所以说能够成为日耀国的士兵,这是他们的福分啊。
战场的另一侧,辰星国的士兵们就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了。
在几百年以前,不管是幽月国,还是日耀国,全都隶属于辰星帝国。
所以三个国家的风俗都是一样的,然而现在他们却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日耀国和幽月国的士兵们在热热闹闹的过着联欢,喜庆的声音隔着多远都能听到。
大凉城这一段时间真可谓是敲锣打鼓的热闹。
虎门关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样子,位高权重的将领们尚能寻欢作乐,然而普通的士兵们,每一天都不过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罢了。除了下发军饷的那一日,每一日又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战争不结束,只要自己还没有死亡,每一日都不过是一日复一日单调的重复罢了。
因为现在临近春节,两方的主将都没有在这种时间作战的意图,所以两方在这段时间都选择默契的休兵了。
在这难得的休养生息的时间里,常常由虎门关的士兵,选择在休息的时候,前往大凉城。
因为他们也向往那一份的热闹,和那一份对士兵们深切的关怀。
这其中又以白展飞为最,白展飞的父母生前希望他能像展翅高飞的雄鹰一样翱翔天空,所以为他取名为白展飞。
然而世事难料,
他的父母并没能安全的护佑他长大,就早早的离开了人世。
白展飞小小年纪,就成了这世界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所以也格外的敏感和早熟。
白展飞十分的聪敏灵透有悟性,所以只要他能踏实下心来,无论在哪一行哪一业,他都能出人头地。
哪怕就算是小偷小摸也一样。
白展飞成为了一个混迹市井的小偷,这是他为了生存迫不得已的妥协。
然而混迹市井的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正是因为有这些市井小民的存在,才能构成金字塔底端庞大的基层。
没有谁心甘情愿地在自己当前的环境中八风不动的稳坐泰山,几乎所有人都削尖了脑袋一样,在自己不责手段不惜花费一切的经历和代价的向上攀爬,想要跑到自己食物链的最顶端,站在那尖锐的金字塔顶端,可以藐视一切,俯瞰众生的向下眺望。
或许白展飞比别人更有天分,或许他比别人更加努力。有一句话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等你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你就会跳出这个境界,能够仰望到更高的境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管你愿意或者是不愿意,只要身在这个世界,没人能够把自己活成无根的飘萍,哪怕是再怎么冷血的人一样,只要还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他总要有自己的牵挂。
人只要有了自己的牵挂,就无法摆脱,就总会有诸多的身不由己。
积极向上努力的最初的目的,其实也是另一种程度的身不由己。那其实也是一种你不愿意承认的牵挂所拖累的那一种累赘罢了。
如果是自愿,亦或者是被迫,白展飞终究还是不得不像是一个被人操纵的牵线木偶一般,沿着别人给他指出来的路,一步一步的向着前进的方向,无法自拔地滑了下去。
他获得了和他地位相等的待遇,然而如影随形的寂寞,还是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缠着他。
在一个环境里生活的久了,要么就会被同化,要么就会被抹杀。
白展飞是从小在市井生活中挣扎的活出来的人,自然很快就熟悉了各种明显或潜在的规则,比任何人都更加精彩的活了下来。
然而,纵使他的地位无双,他却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敏感的能够察觉到,掩藏在那些恭维之下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然而他却不得不虚与委蛇,然后渐渐的似乎都自己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或许伪装的时间太过长久,让他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曾经那样鲜活的一个人。
当戴的面具时间太过长久以后,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戴着那样的一个面具,似乎面具也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然而面具毕竟不是真的身体的一部分,哪怕带面具再如何牢固,也依然会有脱落的一天。
当一个人足够的声名鹊起之后,总会有各种喜欢招贤纳士的人三顾茅庐。
白展飞就这样成为了辰星国的一名斥候,然后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能力,混的越来越如鱼得水。
哪怕别人的内心深处对他的出身再怎么鄙夷,也依然还要小心翼翼的顾忌他,巴结他,恭维他。
白展飞并不喜欢这样的生存环境,时间长久了,他还是会感觉到厌烦,虚伪的面具戴久了之后,他也想要呼吸一下自由新鲜的空气。
白展飞身为一个在市井生活中长大的毒瘤,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随地和人成为朋友。
真的那种过命的朋友,市井中的人就靠一个义字活着。
否则白展飞怎么能在优秀的斥候中活得如鱼得水呢?
然后他就通过自己在大凉城中的过命兄弟们之中,得到了一个消息:公主和太子殿下开仓放粮了。
哪怕是他们这样的人,也可以通过领救济粮活下去。
白展飞望着夜色中的那颗星星,心中不无嘲笑的想,如果曾经年幼无助的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公主和太子,是不是就不用这样艰辛的在泥泞的沼泽里挣扎着了?
似乎就像是污浊不堪的水草,十分向往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一样。
白展飞本能的向往苏灿灿和慕容涯他们,因为在阴暗中生活了很久的人,对阳光的向往,几乎已经成为了深入骨髓的本能。
白展飞一次又一次的,趁着出任务的机会,凑到了苏灿灿和慕容涯他们的身边,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往他们的身边凑。
白展飞甚至还自己借机搞到了一个名额,从大凉城发放福利的士兵手里领到了一份救济粮。
他一口一口十分珍惜的,像是捧着什么美味佳肴一般。一点一点的将那一份味道并不十分美好的救济粮吃了下去。
虽然那份食物并不十分可口美味,以他如今的地位,这样的粗茶淡饭,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可是奇异的,白展飞就是觉得这样的食物,似乎能够使他舒服进灵魂深处,似乎浑身上下,每一处的肌肤和神经都在叫嚣着踏实和舒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向他叫嚣着熨帖。
于是白展飞有机会就在大凉城里逛悠。
直到他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太子和公主实在是心怀士兵的好长官,他们以己度人,因为自己思念家乡的父母和亲人,觉得不能和父母家人们团圆的士兵们,应该和他们是一样的心情。所以别出心裁的想出了联欢晚会的办法,想要过一个别开生面的团圆的春节。
白展飞不知道自己听到这幼稚的想法的时候,是一个怎样的心情?
自己当时到底是嘲笑他们,还是在羡慕他们?
白展飞当时的心好像破了一个洞,有风呼呼地往里刮,一股渗人的寒冷。
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白展飞又一次的混进了大凉城的郊外大营,在周围全部都是敌人的重重险境里,悠然自得的欣赏着这一场别开生面的联欢晚会。
大凉城的军营里,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锣鼓喧天,热热闹闹的。
他们的军营里面一片喜气洋洋,在演武台上搭建了一个十分巨大结实的演舞台,下面第一排摆了一排的椅子,后面是排列整齐的各种板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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