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帝尊传奇轩辕志行可可》第119章 古尔德林的抉择

    禁咒之所以为禁咒，人们普遍认为是魔法的威力太过强大超出了某种界限的原因。
    但实际上，威力强大与否从来都不是划分禁咒的依据，在种种禁咒中也不乏没有丝毫杀伤力的异类——比如光明系禁咒光耀世人。
    只有从魔法的构成到魔法的表现，所有的一切都与正常的魔法规则完全不符，更无法预料结果如何的，才达成了一个禁咒的条件。
    无序！
    不可控！
    比起强大的威力，这两点才是禁咒的真正特征。
    而现在古尔德林施展的时空风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真真正正符合这两条特征的禁咒，一个真正的禁咒。
    即便他已经醒悟到这七名守护者的行为根本不是出自自身的意志，即便他已经感觉到了对方那一腔的愤恨与无奈，他却也依然无法收回时空风暴让对方免于被禁咒吞噬的命运。
    剩下的六名守护者的姿势的如出一辙，武者平平的探出手臂向古尔德林探出掌上的利刃，魔法师也同样平伸双臂牢牢掌握那一根模样不同却都带着同样疯狂魔力的法杖！
    无论是锋利无比的神兵利器，还是镶嵌着珍奇晶石的珍贵法杖，就在古尔德林的眼前带着它们后方的手臂一同爆炸，血雾弥漫。
    已经成为了雾状的血肉彻底染红了古尔德林的双眼，他仿佛听到了那一声声悲鸣，来自六个绝望的灵魂与一缕冤魂的泣述。
    他也仿佛亲眼看到了由自己的魔力化为的恐怖怪兽正在大口咀嚼着对方的血肉，吞噬着对方的生命，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古尔德林是真正的顶尖强者，是大魔导师，他活了数百年经历了无数事。
    他救过人，更杀过人，救人杀人就只是一念之间从来都没有过犹豫。
    可是现在，这种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让对方用自己的手去杀死别人的场景，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即便是他可以告诉自己，这些即将死去的人是死于对方的阴谋而不是自己的双手，却只能如此去告诉自己而无法接受！
    古尔德林猛地抬起头，一对如血的目光透过时空的乱流穿过飞散的血雾，望向了场中唯一一个远离者，那一位国王——赛德·诺瓦克。
    赛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没有激动没有兴奋也没有冷酷没有无情，只有到了极点的平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可就是这样平静的脸，却更像是在嘲笑着古尔德林。嘲笑他身为盖世强者，却连自己的行动也不能决定。
    突然，赛德的嘴角挑了起来，嘲笑也在一瞬间彻底变成了嘲讽。
    他没有开口，但古尔德林仿佛听到了他在嘲讽着发问，问自己现在要怎样做，是不是很无奈，是不是很痛苦！
    古尔德林的确很痛苦，但却并不无奈。因为他不需要无奈，只需要抉择，一个艰难的抉择！
    时空风暴是禁咒，已经施展出来便是他也无法再操控分毫。
    可是他还有一种办法可以让这个禁咒消失，让那六个人活下来。
    除了等待禁咒自行消失，能够对付禁咒的也只有禁咒本身。
    就好像当初斯贝利特使用空间吞噬将轩辕志行时空的八系力量流放到异空间，古尔德林同样可以再次施展一个反向的禁咒将自己之前施展的魔法摧毁。
    然而独立施展一个禁咒，已经是一般的圣阶魔法师只有在梦中才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了。
    在刚刚施展一个禁咒之后，还要再次施展禁咒而且威力必须同样强大位置必须更加巧妙，这其中所需要消耗的心力已经远非第一次可以相比。
    古尔德林想要做到这一点，不只是要将体内剩余的魔力一次性爆发出去，还要承担常人无法想象的危险。
    因为他这样做，就是将禁咒的中心从对方六人身边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且还要同时承受双倍的威力！
    做了，则对方六人只是有可能活下来，然后自己失去全部力量甚至丢掉性命。
    同时当他们活下来之后，他们的身份依然是自己的敌人，依然要对付自己——对于这一点，古尔德林清楚的知道。
    但如果不做，他们就将死在自己的手上。
    古尔德林生存于世何止三百年，三百年间他从未有过亏心之时，从未做过亏心之事。
    那么这一刻他将如何去抉择？
    血光之中，赛德身影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无法看清。
    这是因为古尔德林合上了眼皮，闭上了双眼。
    就在他闭眼的一刻，一股世间最澎湃的魔力就从他的全身喷涌而出。
    即便是之前施展禁咒，他也没有动用过如此多的魔力。
    但是现在，他已经拼了，更已经表明了他的抉择究竟是什么。
    嗡——
    震荡无声，但不只是宫殿之内，整个玛法王都的所有人都仿佛听到了那一声震荡。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所有人都在一瞬间楞在了原地。
    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自己已经停下了之前的动作。
    他们的心跳，他们的呼吸，甚至是他们之前挥动手臂带起来的那一丝微风，在一刻全都停滞了下来。
    外间的树枝不再颤动，那一只鸟儿刚刚张开翅膀，但是双足还依然贴在树枝上没有离开。
    平静的俗世间还有玩耍的孩童，其中一人的鞋子即将飞离沾满灰泥的小脚，不过此刻却挂在了足尖一动不动。
    随着那一条看不见的，牵引一切的线突然停止跃动，所有的一切也都凝固在了同样的一刻。
    玛法王都之内，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静止下来，除了古尔德林。
    现在的古尔德林模样很奇怪，他紧闭着的双眼仍然没有睁开，但他却正在走动。
    他传过了身前的时空风暴，混乱的时间与空间的碎片也同样凝固在他身前，但他丝毫没有去尝试躲避或是绕开。
    比刀锋更锋锐的碎片划过他的脸，他的长袍，他的身体，然后深深的嵌入进去只是没有血液流出。
    古尔德林的脸上没有没有痛苦，也没有别的情绪神态，就好像他现在也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只是一个在遵照本能前进的躯壳。
    在这样一个停顿了的时刻，即便是古尔德林自己也不能超脱在时间之外。
    他的思想与他的心跳一起停留在之前的一刻，只是刻意留下的一抹意识一股信念，在驱使他做出现在的动作。
    长袍尽毁之时，古尔德林终于走到了赛德的身前，同时举起的一只手也探向了赛德的胸口。
    古尔德林在时间停止之前，留给自己最后的一抹意识就是要熄灭赛德胸口处的红光。
    虽然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点红光就是真正的关键。
    只差一点，古尔德林的手就将按在赛德胸口上。
    而他之前做好的准备，也将在这一刻爆发，那一个特殊的魔法将会同时发动。
    可就在他即将达成自己的目标时，一个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突然出现。
    赛德！动了！
    古尔德林激发全身魔力才发动的时间静止，足以影响整座王都。
    王都之内除了古尔德林之外的任何一人不只是无法动弹，就连思想都应该已经停止。
    可是赛德·诺瓦克，这个玛法王国的国王，一个连时间魔法是何物都不知道的圣阶武者，居然不只是身形动了还笑了出来。
    他的只是向后轻轻撤了一步，让自己的胸口与古尔德林的手拉开了一点称不上距离的距离。
    可就是这一点点距离，对于完全按照预先意识行动的古尔德林来说，却已经是天壤之别。
    “时间魔导师古尔德林！你也只是时间的使用者，而不是时间的操控者。而如你一般的时间使用者，我早就已经见识过了！”
    如果古尔德林能够听到赛德说的话，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现在的赛德不只是语气变了，就连声音也变了一番模样。
    原来的赛德是那样的沉稳，当之无愧的一国之主盖世君王。
    但是此刻的赛德，不只是声音阴沉无比，更尖利刺耳。
    与其说是人的声音，更不如说是幽暗深谷中狂风穿过裂隙的刺耳尖啸！
    而且赛德的嘴巴在说话之时并没有睁开，这矛盾的阴沉与尖利，居然是响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