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楚才楚才王爺》第85章 虎陣

    我不敢看大牛肉的眼睛,他會弄死我的。他已經是殺我未遂。若那個納木塞還沒救出來,他會把我剁成肉泥。
    “我有什么錯。為什么要我去威脅鄂倫云。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是他的女人。”我說道。我得讓他知道,鄂倫云并沒有把我放在比納木塞更重要的地位上。
    “鄂倫云!我要殺了你!”他咆哮起來。揍扁了他面前矮幾上的銀壺,奶茶從那銀壺的缺口處外溢下來。我被嚇壞了,已經忘記去要奶茶喝。
    我一個柔弱女子能在這戰場上奇跡般地活著,這讓我自己都相信是有神助。
    這時帳外的兵士說話。他回了一句,進來了他的副將,他還沒有從失去愛馬的悲傷中走出來。他悲戚的眼神,讓人看了有些難過。也許那馬是他的非親兄弟。對于蒙古人來說,馬就是他們的親人。多少次在戰場上,那馬沒有畏縮舍生忘死救它的主人。
    他語氣十分激動地嚎叫著。大牛肉也萬分傷心,鄂倫云的大箭真夠毒的。一箭就結果了那馬。不知道弓得多大,得什么樣的人能拉開那樣的弓。
    他的副將因為過度地悲傷,把對鄂倫云的恨轉向了我這個無辜的,而且是唯一在他們手里的棋子。他向我沖過來,那一瞬,我知道,我完了。
    正在接受死亡的時刻。大牛肉撲倒了他。他們倆在帳中斗起了跤術。等帳中一切能夠毀掉的東西都毀掉了的時候。大牛肉壓住了他副將的身子,叫兵士把他副將捆綁著扛了出去。他副將喊著,大牛肉也喊著。我知道他是要用我再賭一次。
    兵士們進來把大帳里的東西能扶正的扶正,不能扶正的就抬了下去。奴婢們過來換了榻氈和被褥、枕頭等。
    他脫下軟甲,換了件貼身的綢袍倒在了榻上。他情緒崩潰了。好像要自己對著帳頂思考一夜。
    我也不敢睡,怕有人再進來弄死我。腳上的鐵鏈又一次得被鎖在了帳架上。一個沒有罪的囚徒,很蹊蹺的在承受著死亡的威脅。
    我堅持著不睡,但是眼皮重重地合上了。好困。睡吧,能醒就醒,不能醒就永垂不朽。
    第二天,他一直在帳中思索他該怎么營救納木塞。
    “大牛肉,你能告訴我,納木塞是誰嗎?”我說道。我很好奇。這個人對烏郎阿濟爾有什么分量。
    “他是我的安達,他曾經在圍攻中成功地救我突圍。我們是過命的兄弟。”他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看著我。他好像要征求一下我是否能救他的安達。安達就是朋友的意思。是呀。過命。這就是很難辦的事兒。納木塞是朝廷要犯,鄂倫云是不可能放了他的,即使是用我當誘餌。皇上是什么人,皇上是個追求絕對的人,沒有中庸,讓你敗就敗到死,讓你勝就勝上天。救納木塞真的沒有辦法了。
    我低著頭,怕是我的絕望讓他看到。人有的時候要學會面對失去,失去痛苦那是最妙的事兒,但是失去幸福,失去珍貴的時候那需要很久的時間去舔舐傷口。
    他解下我的鎖鏈,讓我隨他騎馬飛奔。他是要放空自己嗎,還是要繼續練習一下怎么捉住我。
    那神駿縱馬飛馳在浩瀚的草原。天空在視線的盡頭。一個充滿狼性的男人縱橫在這無垠的狂野中。把心交與天神……。
    我坐在那匹神駿上,笑傲長空,看到雄鷹展翅,從沒有看到過鷹會雄飛雌從,它們是孤寂的王者,它把生命交與天空,張揚著羽翅被寫在了人類文明的圖騰上。
    這個想做鷹王的男人,壯心不已;縱然馬革裹尸,魂歸狼煙,只是豪壯的選擇,他的選擇是沒錯的,他只屬于這長天地闊!
    風起時,他揚鞭策馬,任馬蹄踏著茫茫,盡展不論順逆不論成敗的超然,外露著男兒的倔強本色。
    我多么希望沒有這無止境的殺伐,面朝菩提,把我的本心交與佛陀。和平的種子破巖而出,迎向光明!
    風起時,我放縱狂叫,雄鷹盤旋之后飛向云霄!
    他聽著我狂喊,他也仰天長嘯,雙手脫韁,任神駿自由飛馳。
    好舒服,這樣的放空自己,人生頭一遭。遠處的羊群如蟻,慢慢地匯集,慢慢地舒展。就是這張巨大的碧毯上流動的刺繡。
    最后,我們下了馬,躺在小丘上,仰望蒼穹……。
    幾日之后,他把我束縛在鎖鏈里,去完成他最后一次賭博。大隊人馬,又一次對敵鄂倫云。
    “鄂倫云,你放了納木塞!這次是最后的機會!”大牛肉鄭重嚴肅地說道。他的副將騎著一匹新馬,眼睛里都要流出血來。
    這次,鄂倫云陣里吹響了出征的連營號角,戰鼓轟鳴。作什么秀。快救我呀。我不想死在這兒。
    “救我,鄂倫云,救我!”我哀求道。有用嗎?我都打退堂鼓了。
    “殺!”鄂倫云的陣營里傳出了呼天搶地的殺聲!
    十幾個黑點兒奔過來,我以為是大箭。可是近看,居然是十幾匹猛虎,一身甲,難道是鄂倫云的虎陣!
    頓時蒙古兵血肉模糊,嚎哭之聲驚天動地!烏郎阿濟爾的陣營大亂,全部向后退,不應該是慌忙逃跑。
    大牛肉撥馬回撤,一只虎怒吼著朝我們飛撲過來,神駿騰空而起,躲開了它的惡爪。
    “是布耶楚克!它會窮追不舍的,你快放了我。若是我死了納木塞也活不成!放開我!”我瘋狂地呼喊著。
    布耶楚克就是傳說中的戰神!這次它攻擊的對象很明顯,就是大牛肉無疑。
    大牛肉的馬和布耶楚克的嘴之間只有一拳遠。大牛肉不得不把我橫飛出去。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幾近昏迷。一個軟軟的,熱乎乎的東西舔著我的臉。把我喚醒。
    它蹲下,我明白了它的意思,我迅速爬上它的背,橫貼在它的背,躲著槍林箭雨,回營。
    看到我遠遠地飛奔過來,鄂倫云鳴金收兵。近乎完美地救我回來。
    我內心一熱,淚水奪眶而出。
    進了大營,布耶楚克停了下來,我被鄂倫云抱下了虎背。
    “放下她!”我背后傳來了一聲沙啞的呼喊。
    我轉過頭,看到了他!我想飛撲過去。是他!他滿身是血。但是我還是能認出他來。
    “王爺,我就知道你會來救奴婢的!”我想飛撲過去,但是鐵鏈把我釘在了遠處。我張著雙臂迎接他跑過來。他一身甲胄,甲胄上全是血,一股濃重的血腥讓我很難受。
    “我怎能沒有你!”他緊緊抱著我。聲音顫抖地說著。
    我們回到大帳,好像回家一樣,終于能吃飽飯了。清點人數,收拾殘局都是鄂倫云手下干的事兒了。
    在我歇斯底里地喊著餓,我被一桌子的粥包圍了。狂喝下二十碗粥后,終于消停了。
    “怎么瘦成這樣!”王爺很心疼地說道。眼中流出了血。
    “王爺,你眼睛流血了!”我喊著。
    “不是我的血。是剛才戰場上……”他讓得貴準備洗澡水,要洗下這一身的征塵。
    等鄂倫云和王爺一身軟甲出現在我的視線里。眾人相擁,哭笑了數回。
    “蕊瑛,去給楚才洗洗這身污穢。”鄂倫云吩咐道。
    我被蕊瑛反復清洗了數次,終于看到了我的瘦骨頭,蕊瑛很難過,她哭了。
    “將軍為了你都砍斷了二百多個練習刺殺的草人了。你若再不回來將軍怕是活不成了。”蕊瑛說道。
    “他為什么不早放虎陣!”我說道。
    “軍中的規矩,放虎陣得皇上允許。這是將軍四次六百里加急才得到皇上的許可。要不你以為你能活著回來嗎?”蕊瑛反駁道。
    我哭了。活著多艱難。
    “還不把我的鐵鏈弄開,我腳都腫了。”我說道。
    “馬上洗完了,你稍等。”蕊瑛說道。
    給我換上干凈衣服和鞋襪。王爺和將軍都等在外面了。蕊瑛說洗完了,他們進來都要背我。
    “我當然要王爺背。”我說道。王爺俯下身背著我回到營帳,命人給我弄開鐵鎖。換了六個人都沒有弄開這鎖鏈。
    “別折騰了,這鎖鏈名叫烏金鎖,是不可能解開的。連金剛石也弄不開它,它不怕腐蝕,沒有鑰匙是不可能弄開的。”鄂倫云說道。
    我的心馬上從火熱變成了冰冷。難道這鐵鏈要終生長在我腳踝上嗎?
    “我不要著鐵鏈,咱們明天就回京,讓德林給我想法弄開。”我任性地說道。
    “我說的話你居然不信,我對你的心都白費了。你以為我會說謊騙你嗎?你就在這大營里稍安勿躁,我們再想法子弄到鑰匙。聽話!我答應你一定給你弄開這鐵鎖。決不食言。”鄂倫云說道。
    “那,那什么時候能開鎖呢。弄幾個小偷來試試?”我說道。
    “別任性了,將軍說的一定沒錯。”王爺說道。什么時候他為他說話了。他一向討厭鄂倫云的。這次看來鄂倫云說得是真的。看著他紅腫的眼睛,聽著他沙啞的聲音,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為了我殫精竭慮。我好心疼。我不能再說下去了,不能再讓他著急了。
    我累了,躺在王爺的帳里,依偎在他懷里睡覺了。
    第二天,王爺不在帳中,我喊兵士,鄂倫云過來,發現哪兒也找不到王爺,我們心里隱隱的知道王爺一定是去了那兒。天哪!弘晊可不能有事,他若有事,將軍和我都要死,我不能讓他有事兒。
    等了兩天,還沒有他的消息,心都被煎熟了。我決定回去救王爺。我偷偷地拿到了鄂倫云的金瘡藥。還有一些我需要的物品,上了一匹馬,半夜出逃了。因為陣前有敵人叫陣他和他的兵士們去剿滅夜襲。我也就堂而皇之地出了清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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