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楚才楚才王爺》第80章 親王考試

    第二天,鄂倫云沒有派人來接我,我好高興。終于不用擔心他對我圖謀不軌了。
    我到大書房找弘晊,他正寫字呢。文案上擺著鸚哥眼端硯,一排湖筆。還有一枚雞血石印。
    “楚才,你來了,今兒怎么不見鄂倫云的人來府上?”弘晊說道。
    “王爺,你還希望他來?他這下有那四個小妖精,可夠忙活了。哈哈。”我笑了起來。
    “哪個兒小妖精不怕你這個孫悟空。以后我這王府用下人丫頭的都越丑越好的。凡是長得漂亮的一概殺掉。”弘晊戲謔地說道。
    “好呀,王爺,以后奴婢就負責挑選丫鬟婆子,把她們都弄得饑腸轆轆,牛頭馬面的。”我說道。
    “你別逗我了。我這寫著字呢。”他說道。想笑又不能笑的樣子,哈哈,好逗。終于等他寫完了。
    “下個月,就要考試了。你要陪著我練習射箭。我這手臂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呢。”弘晊說道。
    弘晊所說的考試就是每年都要參加的等級評定考試,對于他來說呢就是走個過場,不過他受了傷,所以也不敢馬虎的,要努力練習射箭才行。
    康熙二十七年(1688年),規定,應封爵者,在20歲要經過國語(滿語)和馬、步射的考試,優者可按例封爵;平者,降一級封爵;劣者,降兩級。雍正年間,又進一步完善了“考封”制度。雍正年間對考試的等級又進行了更嚴格的要求。馬射、步射和滿語三項全優者,方可授予應得之爵位。兩優一平者降一級授封。一優兩平或兩優一劣則降二級授封。三項皆平或一優一平一劣者,則降三級授封。至于一優兩劣、兩平一劣、一平兩劣及三項皆劣者,則停封。令其學習,再行考試。若應封奉恩將軍者,無爵可降時,要給以停俸的懲罰。應降一級者停俸兩年;應降兩級者停俸三年;應降三級者停俸四年。乾隆年間,清廷進一步規定,凡考試與應封之例不符合者,不僅停封,而且此后永不準再參加考試。
    看來公務員也不好當呀,還要總考試,不過弘晊的國語和滿語已經不需要考了。主要是看看他射箭能不能恢復了,因為救我而傷了左臂。
    他穿了一身醬色寧綢長袍,暗提蟒紋,玉版腰帶,綴著荷包,皂靴。一身的雍容華貴,不知道生為貴族是什么感覺,不用勞動,天天沒事兒可干,吃喝不愁,簡直就已經成了共產主義。
    他,得貴和我一起去了王府的武場,他試了試拉開弓,但是好像還不夠自信。
    “得貴,去拿壺烈酒來。”弘晊說道。他本來不喝烈酒的,可能是為了讓自己有膽量戰勝自己吧。
    得貴不一會兒拿來了一個小碗兒,倒了一碗兒。弘晊一口悶。
    “楚才,你也喝一口這燒刀子?”他在挑釁。切,我自不善酒力的。
    得貴給我倒了一點兒,我就喝了一口。好辣,小舌頭兒伸出來。
    “好辣!”我說道。
    “我的女妖怪,也有怕的東西了。”弘晊紅著臉。看著我臉上的檀暈更紅了。
    他搭弓射箭,第一支箭雖沒射中靶心,但是已經很接近靶心了。
    “別氣餒,王爺你一定能射中靶心的。”我說道。臉有些發燙。
    “若是總射不中靶心,我可要賴你一輩子。”弘晊說道。
    “奴婢應了,若是你被降級,奴婢就去酒樓當伙計養活王爺一家老小,當然了,奴婢銀子有限,王爺的生活就要受委屈了。”我說道。做了個鬼臉兒。
    “有好聽的沒有。若是射中了靶心,你就騎著自行車帶著我出去逛逛。”弘晊說道。
    “是,王爺。”我說道。
    他一連射了十箭,中了兩次靶心,他終于好了,若是不好的話,我和得貴得多傷心。
    得貴把我的自行車推出來,擦凈,放上軟墊,我先試了試,還行,車況不錯。我們一路出了王府,他坐在我的車座上,環著我的腰,心安理得地,理所應當地,我虧欠他的是我的命。
    因為京城里的人看慣了我的火麒麟自行車,沒有引起大的轟動。他們也許不知道我是誰,但是知道我的自行車,知道自行車一出現,那騎車的人一定是我了。自行車女。
    “王爺,我們去哪兒?”我說道。還是問好了,要不這樣要是在2011年的話,打的要花很多錢的,漫無目的是最讓人頭疼的問題。
    “你隨便,走哪兒算哪兒。”弘晊說道。
    “去宮里吧。”我說道。
    “喂!楚才,你能不能不開玩笑,宮里是你去的,你真是不想活了。”弘晊說道。他很擔心我到皇宮那兒出點岔子,他又有事兒干了。因為允祺王爺去世,弘升也沒有人管教,他還不好意思管他哥,所以弘升最近行動詭異,看來是讓弘皙給蠱惑了吧。但是我不能阻止,因為這是歷史,歷史不可以改變。
    “那去哪兒呀,王爺那就去紫竹院吧。到那兒品品茶,聽聽書。”我說道。
    “行。”弘晊說道。
    我一路騎,侍衛們騎著馬在后面跟著,清朝人的活動范圍也小,沒什么娛樂,不夠多元化。我這個現代人有些不適應,總免不了閨中怨婦一樣,沒有現代那么多娛樂活動。但是有一點,就是清朝沒有交通堵塞,沒有尾氣污染。空氣非常好。皇家園林也非常多。
    我們到了紫竹院,滿園瀟湘,水域寬闊,我和王爺租了一艘船,沏上一壺茶,慢慢細品,叫了一隊唱曲兒的名伶,邊喝茶,邊聽曲子,很是愜意,看著水上的鷗鳥,有種天上人間的感覺。舟輯交錯,驚起水道兩側叢林中的鳥禽,數只鷺鷥張開潔白的羽翼貼著水面飛過,迅捷的隱沒在叢林中,河面數圈漣漪,秋日河水那粼粼的波光,錦緞一般地鋪展開;與太陽的光交相輝映,岸上竹影重重,斑駁陸離,別有一番清幽素雅。一只怪鳥飛俯身沖進河里,從河水中叼起一條銀白肚皮的小魚,撲啦啦又飛走了。
    “我都多少年沒來這兒了。那年的笛子還是這里的竹子做的呢。”弘晊說道。難道想起了烏云珠。
    “王爺,我不是烏云珠。”我起身大喝一聲。
    那些唱曲兒的都愣住了,此刻船里十分安靜。
    “快坐下吧,瘋婆子。誰說你是她。你呀絕沒有她的優雅。你就是一個上躥下跳的活猴兒。”弘晊說道。
    “你們繼續唱,別理她。”弘晊說道。
    “我有些后悔回絕了鄂倫云,若是坐在這兒的不是王爺的話,他絕不會說我的。”我悶悶地說道。
    “是嗎?那你去找他好了。何必要帶我來這兒。”弘晊說道。
    “王爺你沒心肝。”我生氣了。好氣他。怎么能這么對我呢。
    “我的確沒心肝,我的心都被你這一刀一刀地挖沒了。一個塔瞻不夠,蒙嘉,鄂倫云,還不知道要弄幾個野漢子呢。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妖術讓我恨不起來,要不早把你給宰了。”弘晊說道。他的一臉無奈在向我示威。
    “奴婢就那么不好嗎,奴婢也不是貴族,奴婢從小就是個普通人,也學不來那一套做派。那么多禮數,奴婢總是記東忘西的,每次王妃看到我都很瞧不起,還有府里的那些想攀高枝兒的丫鬟婆子也對我嗤之以鼻,奴婢也不想怎么著。只想著讓王爺高興。”我說道。很無辜,很無奈。
    “你若是像她們那樣兒,我還不喜歡呢。就因為你不同,所以才縱容你,看來我都把你給慣壞了。現在連太妃也慣著你,你說說你有多少次行禮的時候不是沒起好倒在地下了。那日慌慌張張的差點兒把我額娘給撞倒了。你說說你在府里還偷偷地給春閑坊的那些罪人加餐。你呀,你做的那些個讓人都看不下去的事兒難道我就一無所知嗎?只是不想對你嚴苛。若讓你一板一眼地走路,請安,你還不鬧出大笑話來。”弘晊說道。他對我是實在沒信心。
    “那烏云珠什么樣?奴婢學她一天不成嗎?”我說道。
    “你不是烏云珠,她走路輕飄飄的,說話柔聲細語的,寫字也飄逸靈動。”弘晊說道。氣我。好呀,我也學她那樣兒。
    “王爺,奴婢這廂有禮了。”我說著輕輕一跪。
    唱曲兒的又停了,被我做作的聲音逗得樂翻了。
    “楚才,我這茶是不能喝了,你再這么說話,我都要笑破肚皮了。”弘晊說道。
    我起身,輕輕地走了幾步太空步。
    “楚才,你這是到哪兒偷東西呢。”弘晊捂住肚皮,哈哈笑個不停。
    我拿著帕子在空中抖動著,學著寫字的樣子。
    “奴婢這字如何?”我說道。
    “你那八爪魚的字,哈哈哈……”弘晊樂得不行。
    眾人全樂了。我做不了烏云珠,我只能是楚才,我只能是個嬉笑怒罵的小人物。
    弘晊抓著我的手,讓我給他捶捶背,看來沒少樂。
    晚上,我騎車帶著王爺回府。府上的那幾個福晉一看我們笑容滿面地回府,氣得想多長幾只腳來跺。
    吃過晚飯,我去大書房找到我最喜歡看的那本書,帶到太妃屋子里看,弘晊到他福晉屋里去了。一定是給他們講我的笑話了。
    看到康熙晚年因為早年過分溺愛兒子造成的惡果。其實胤礽最后變成那樣,康熙也要負責任的。太驕縱往往不成器。
    儲位問題成了康熙的一塊心病,讓他神情沮喪,猜忌無常。看來,立儲這件事,康熙自己一個人是沒辦法解決了。這時,他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自己一直信任的老臣李光地。
    李光地,字晉卿,號厚庵,出生于明朝崇禎十五年(1642年),福建安溪人,是唐宋后不多見的理學名臣。李光地從小就聰穎過人,勤奮好學,他于康熙九年(1670年)中進士,進翰林,并累官至文淵閣大學士兼吏部尚書。康熙十九年(1680年)七月,李光地入京師就職,并一度兼任過太子胤礽的師傅。李光地近半個世紀的政治生涯,都在康熙最輝煌的時期。康熙與李光地的關系相當好,好到可以用“情雖君臣,義同朋友”來形容。李光地在康熙末年幾次以年老乞休的時候,康熙都不肯讓他走,他甚至急切而帶著央求的口氣說,你就不愿意再陪陪我這個老頭子了嗎?李光地在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病逝的時候,康熙嘆息道,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知道李光地,此后也沒有比李光地更知道我的人了。
    在康熙極為苦惱的時候,他在乾清宮單獨召見了李光地,向他訴說了大阿哥胤褆的不孝,太子胤礽的不仁,問李光地是不是可以將兩人誅殺?李光地說,廢黷太子和囚禁大阿哥,這都沒什么不可以的,但是,誅殺自己的親生兒子是大不祥的事情,萬不可為。
    康熙又說,如今儲位未定,阿哥們一個個蠢蠢欲動,朝中大臣們也乘機結黨附和,以謀求將來之榮祿。人心思變,不立儲不行;但要立儲的話,現在也看不到滿意的人選,又能立誰呢?
    李光地沉默不語。
    這種事情,李光地是不敢隨便說話的,萬一像索額圖一樣站錯了隊,那將是禍及后代,遺患無窮!
    康熙見李光地不吭聲,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他說,這次廢太子,一來是因為胤礽見自己的親弟弟死了,麻木不仁,毫無憂戚之色;二來也是因為太子最近暴戾不堪,喪心病狂。但是,現在問題已經查明,都是大阿哥胤褆在后面搞的鬼,他給胤礽施了邪魔之法,才會導致胤礽悖逆荒謬,舉止失常。言外之意,是想原諒胤礽一次。
    對于康熙對胤礽中邪的解釋,李光地頗不以為然。他說,我現在有幸身居高位,鬼物尚不敢近身,何況是太子這樣的尊貴之身呢?邪魔之說,斷不可信。隨后李光地又解釋說,關鍵的問題是,人一旦地位尊榮,就容易驕狂;一旦安逸,則容易放縱;驕狂安逸久了,人的神智也就開始昏昧,聽不得任何逆耳忠言,這都是人之常情。而且,人一旦沉湎其中,狂妄自大,就會以善為惡,以惡為善,看上去的確像是鬼物纏身,但根本問題還是在人的本性。李光地的意思就是說,太子的墮落,根本原因是由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所導致的,正如現代語言說的,“絕對的權力,導致絕對的腐敗!”
    康熙仍不死心,又問李光地,太子的病是否有救?
    李光地有段時間曾經做過胤礽的師傅,對這個學生還是比較了解的。他說,要想二阿哥恢復理性,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清心寡欲,杜絕聲色的誘惑,平日里讓人凝神靜氣,久而久之,其心日漸平淡,他的本性也就會逐漸恢復。
    康熙聽后,說自己想復立胤礽做太子,以結束現在皇子間明爭暗斗的狀態。李光地不好直接反對,只說對太子的病需要慢慢調治,不可操之過急。
    康熙這次召見李光地,其實是想通過李光地把自己復立太子的信息傳遞下去,讓大臣們主動提出,這樣自己才不會丟面子,但李光地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加上自己又不認同康熙的想法,所以并沒有向其他人透露這一信息。
    就在當年(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十一月十四日,康熙把部分滿漢文武大臣召集到暢春園里,他說:“最近我感到身體不適,情緒不佳,精神萎頓。主要是廢黷太子后,沒有人來幫我分擔點政務,才使得我如此勞累。”
    說完,康熙清了清嗓子道:“現在我讓你們在我的這些阿哥里面舉薦一個人來做皇太子,你們選中誰,我就讓誰做。”話音剛落,康熙在最后又特別加了一句:“大阿哥除外,大學士馬齊不得參與。”說完,康熙便轉身回了寢宮。
    康熙把大阿哥胤褆排除在外,這很好理解,當時的胤褆已被永久圈禁,形同廢人。康熙為什么要禁止大學士馬齊參加推舉呢?這里要稍加解釋。馬齊姓富察氏,滿洲鑲黃旗人。富察氏在整個清代都是顯赫家族,馬齊的父親米斯翰在康熙前期做過內務府總管、議政大臣和戶部尚書,在平定三藩之亂中立下大功;馬齊也做過兵部尚書、戶部尚書、理藩院尚書和議政大臣等重要職位,當時在朝廷中威望很高。康熙之所以要禁止馬齊參與,主要是聽說他和八阿哥胤禩關系甚好,隱然是“八王黨”的領袖,廢太子后一直在為胤禩奪取儲位而積極活動,所以不想讓他參加。
    再說眾大臣們聽了康熙的命令后,一個個驚詫莫名。他們心里開始犯嘀咕了,康熙不久前召見廢太子胤礽后,還特意跟大家說:“有人猜測朕召見廢皇太子必有原因,想獻殷勤上疏保奏廢皇太子,大錯了。凡事皆在朕定奪。其附廢皇太子的人不必喜,其不附廢皇太子的人也不必憂,朕自有定見。”
    雖說滿人有推舉新君的政治習俗,但這早在皇太極的時候就已經成為歷史了。眾人心想,康熙當年在胤礽兩歲不到就急急把他立為太子,如今太子被廢,卻又想起老祖宗“以臣選君”的老辦法,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正當群臣疑惑的時候,胤禩的支持者們卻興奮了起來,他們立刻派人去給馬齊通風報信,商議對策。而馬齊則假裝自己不知道康熙禁止他討論這事,第二天一大早便興沖沖的跑到內閣,來參加大臣們對推薦太子的表決。胤禩的支持者們如王鴻緒、阿靈阿和揆敘等人更是不像話,他們見人就在自己手心默寫一個“八”字給人看,暗中鼓動大家推舉八阿哥胤禩,形同串聯拉票。最后大學士張玉書問:“誰最合適?”馬齊搶先說:“大家都推舉皇八子”,其他人也都附和說皇八子好。
    李光地則在一邊默不作聲。
    于是內閣便把立八阿哥胤禩為太子的公推結果報了上去。康熙一見,大感意外,目瞪口呆,心想這李光地怎么回事,怎么會弄出這結果來?但因自己有言在先,康熙也只得按捺自己的怒火,給眾大臣回諭說:“立皇太子的事情關系甚大,你們要各自盡心詳議,八阿哥未曾經歷政務,近又罹罪,而且其母家出身微賤,你們再好好想想。”
    大臣們聽后面面相覷:原來皇帝說話也不作數的!既然康熙都這么說了,那大臣們還能怎么樣,于是公推皇太子一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由此看來,贏得眾人之心不頂用,關鍵還得皇帝點頭才行!
    令人叫絕的是,老百姓都知道“天子無戲言”,可在這事上,一代英主康熙最后出爾反爾,頗為可嘆。康熙當時雖然有點臉紅,但他心一橫:我是皇帝我作主,我說話就不算數了,奈何?只是八阿哥胤禩頗為可憐,他這次等于是被他的支持者們送到火坑上去烤了。也許康熙當時心里還想,胤禩這個小小的貝勒,勢力還真不小,要是讓他當了太子,那還了得?這些人都聽他的,我這皇帝往哪擺?
    既然李光地不愿趟這渾水,康熙最后也只好親自出馬了。他隨后又召見諸王大臣說,自己幾次夢見孝莊太后及孝誠仁皇后(胤礽之母),“顏色殊不樂”,讓他感到不安;廢太子胤礽經過多日調治,瘋疾已除,本性痊復。康熙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那大家也沒什么說的,于是當年十一月中旬,胤礽得釋;十一月底,胤禩也被復封為貝勒。廢太子后的第二年,康熙四十八年(1709年)三月,康熙宣布復立胤礽為皇太子,立太子福晉石氏為太子妃。胤禩和胤礽的第一次交鋒,以胤禩的落敗而告終。
    事情弄了半天,原來康熙是要借民主“臣選”太子的名義,來掩蓋“欽定”復立胤礽的真實目的。可惜的是,民主這玩意不能隨便搞,一搞就出亂子,這事康熙以后再也不干了。事后,康熙很是生氣,他把李光地找來,責問他為何當時不說話,不表態?不是找你談過話了嗎?李光地很聰明,他說:“立儲之事,關系重大,只應皇上一人乾坤獨斷,非我等臣子所能言”,一句話就把康熙給頂了回去。康熙心里惱火,但李光地用的是自己曾經恥笑唐太宗的話作答,也無從責怪。
    不過,康熙還是交給了李光地一個任務,那就是做太子復立的冊立正使,并讓他好好勸誡胤礽。李光地去后,送給胤礽一句話:“勤思學道,篤志正學,天聰益開,天性益厚,僅此而已。”李光地的話可謂是抓住了胤礽的根本弱點,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話雖然是金玉良言,但對胤礽并無絲毫作用。
    康熙在釋放胤礽的時候,語重心長地對他說:“凡是規勸你的人,都是你的恩人;奉承你的人,其實是在害你。以前指出你問題、曾與你作對的人,你都不得與別人結仇。”隨后,康熙又說,“你的這些兄弟里面,四阿哥能體會朕意,愛朕之心殷勤懇切,可謂誠孝。五阿哥心性甚善,為人淳厚。七阿哥心好,舉止藹然可親。就是八阿哥的為人,諸臣也奏稱其賢,裕親王(福全)生前也曾說八阿哥心性好,不務矜夸。你要是能親近他們,使他們左右輔導你,還有什么事情辦不好呢?”
    康熙還是原來的那個理想主義,眾兄弟作賢王,對太子來個“眾星捧月”,家業永繼。可惜的是,月亮不是那個合格的月亮,星星早不是那個黯淡的星星,康熙的一廂情愿,當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在復立太子的第二天,為增進兄弟間的團結,康熙又宣布封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和五阿哥胤祺為親王;封七阿哥胤祐和十阿哥胤礻我為郡王;九阿哥胤禟、十二阿哥胤祹和十四阿哥胤禵被封為貝子。
    在這次斗爭中,大阿哥胤褆全面落敗,徹底完蛋;太子胤礽失而復得,挽回損失,但其地位不但不穩固,還受到其他兄弟的輕慢;八阿哥胤禩大起大落,開始被重用,隨后被革爵圈禁,接著再被公推為皇太子,但又被康熙否決,一直到最后才復還貝勒爵位,已經被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拉開距離,甚至七阿哥胤祐和十阿哥胤礻我的爵位都在他之上了也是失算得厲害。
    如此看來,這半年的政治斗爭中,大阿哥胤褆、太子胤礽和八阿哥胤禩都是失敗者,而其他阿哥都得了好處。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晉為親王,已經升到了人臣所能達到的最高地位。就連得罪過康熙的胤禵都被封為貝子,還得到了大阿哥胤褆原來的奴仆、人口和世職,他可謂是揀了個最大的便宜。
    康熙的警告規勸和李光地的諄諄教誨,在最開始的時候對胤礽還有所觸動,但沒有多久,他的本性又暴露了。胤礽在悔罪的同時,又對康熙說:“因為我的不善,別人就利用來陷害我。”看來,他還是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實質所在。要知道,康熙廢黷他,一來是因為他暴戾不仁,二來是因為他結黨營私,危害到了康熙的皇權,可這個太子爺記吃不記打,他既不反省自己,也沒有改惡從善的念頭,還一個勁的怪罪別人呢。
    阿哥們此時的情況已經有了非常微妙的變化。康熙在復立太子的時候冊封其他阿哥,本意是想促進皇子們的團結,但可惜的是,這并沒有產生康熙所期待的效果。冊封后,其他阿哥的勢力有所加強,而太子胤礽的地位相對降低(原來胤礽是太子,其他阿哥最高不過是郡王,而現在阿哥里面光親王就有三個)。胤礽見自己的勢力有所削弱,為了自保他必然要發展自己的勢力,而這樣做的結果,一是讓其他皇子更加忌恨并加緊倒太子的活動,二是讓康熙也感到不安,萬一胤礽尾大不掉甚至突發政變,康熙不也得玩完?
    也許胤礽心里埋怨說,父皇說這個弟弟好,那個弟弟賢,可那有什么用呢?兄弟間表面上和和氣氣,風平浪靜,背地里卻是明槍暗箭,一個個像仇人一樣,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如此一來,這太子和其他兄弟們的仇不但沒有化解,反倒是越結越深了。
    我不自保,人必殺我,奈何?
    胤礽自己也是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復位沒多久,胤礽便又開始得意起來,他的周圍也很快重新聚集起一批黨羽和親貴大臣,其中包括步軍統領托合齊、兵部尚書耿額、刑部尚書齊世武、都統鄂鄯等人。胤礽一點都沒有接受從前的教訓,反而有過之而無不及,又和從前一樣驕橫淫奢,作威作福,還屢次派家奴到地方上去敲詐勒索,稍有不從,便利用手中的權勢進行打擊報復。
    胤礽的胡作非為讓官員們手足難措,叫苦不迭。他們不敢得罪太子,因為他是未來的皇帝;但要屈從太子,康熙問起來,同樣會飛來橫禍,“兩處總是一死!”
    胤礽實在是太不可救藥了。他也不想想,他的復立真的是因為康熙原諒他了嗎?不是。正如康熙后來說的:“朕前患病,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無奈,將不可冊立之胤礽放出。”康熙把胤礽放出來,是迫于當時諸皇子爭奪儲位又無法遏止的形勢下才考慮復立他的,其實也是無奈之舉。康熙心里清楚,只要一天不立太子,爭斗就一天不會停息。換句話來說,復立胤礽,不過是讓胤礽以嫡長子的身份去填補儲位的真空,以堵住眾大臣的嘴,也希望以此來平息其他皇子對儲位的爭斗。
    但事與愿違的是,其他阿哥對胤礽的復立報以十二分的惡意。特別是“八王黨”,更是恨之入骨,反加緊了“倒礽”運動。據說,當時為了丑化太子胤礽,“八王黨”的骨干揆敘和阿靈阿等人甚至合謀用錢收買了一些說書人,派他們到天橋底下人多的地方多集聯播,對胤礽進行肆意誣蔑,制造對其不利的輿論。
    甚至遠在南方,很多官員也知道胤礽的地位不穩。因推舉八阿哥胤禩而被罷官的原戶部尚書王鴻緒回到江南后,常和人說:“我京中常有密信來,東宮目前雖然復位,圣心猶在未定。”一些官員也紛紛預測,“東宮雖復,將來恐也難定。”明眼人心里都清楚,唯有胤礽在夢中。
    對于太子的倒行逆施,康熙一忍再忍。正如他后來說的:“每個人都有其所鐘愛之子,也有其所不喜愛之子。許多年來,我默默地忍受著痛苦,這是十分艱難之事,只有我才能這樣忍受,而胤礽的行為卻使我加倍地痛心。他讓我譴責誰,我就譴責誰,他讓我懲罰誰,我就懲罰誰,他讓我流放誰,我就流放誰;除了他要我處死的人,我沒有照辦。我依從他,可他卻不改自己的惡性;我不禁心灰意冷。”
    很奇怪的是,康熙明知道胤礽暴虐無道,卻一再縱容之。他的理由是,讓太子“凡事如其所欲,以感悅其心,望他因此而徐徐遷善。”意思就是說,如果太子凡事順心如意了,自然就會改惡從善的,這是何等荒謬的理論。筆者有時候甚至想,康熙這樣縱容胤礽到底是要挽救他,還是有意毀棄他?經過第一次廢太子事件后,康熙從自己的兒子身上認識到人性的丑惡,難道自己也變得邪惡了呢?這個問題后面還待證明。
    風暴一旦形成,終究有一天要來臨。康熙五十年(1711年)十月,有人舉報“**”托合齊等人聚眾會飲,貪婪不法。康熙以此為契機,開始清查“**。”托合齊當時任步軍統領,他見風聲不對,便主動辭職。步軍統領其實就是“九門提督”,主要負責京師九門的內外巡查和守衛,相當于衛戍部隊,當時兵力約三萬多人,地位頗為重要。
    康熙當機立斷,命國舅佟國維的兒子隆科多接替了托合齊的位置,隨后又讓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和胤禩黨人阿其阿、馬齊等人會同宗人府清查托合齊和太子胤礽結黨之事。隨之,托合齊、耿額、齊世武、鄂鄯等人紛紛落網,托合齊病死獄中,最后還被銼骨揚灰,尸骨不存;齊世武更慘,康熙命人用鐵釘將他釘在墻上,最后呼號數日而死康熙極少用如此殘酷的刑罰對付大臣,當年鰲拜也不過圈禁而死,可見康熙對太子勢力發動政變的恐懼。由此,“**”土崩瓦解。
    康熙知道這些人的后臺是太子胤礽。在對胤礽徹底絕望的情況下,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太子胤礽再次被廢,重新圈禁在咸安宮內。據意大利傳教士馬國賢說,“當他們到達暢春園的時候驚恐地看到,花園里有八到十個官員和兩個太監跪在那里,光頭,雙手背綁著。不遠處,皇子們一排站立,也光頭,雙手綁在胸前。不久,皇帝乘坐肩輿從房間里出來,到皇子們面前,爆發出虎吼一樣的憤怒,責罵太子,把他關在宮內,公開宣布廢掉這個不幸的皇子。”
    康熙第一次廢胤礽的時候,痛苦萬分,淚流滿面,甚至還大病一場,這次卻從從容容,不驚不怒,他說:“我這次已下了最后的決心,再說什么寬慰的話已沒有用了。我第一次廢黜太子的時候,真感到痛心疾首,可這一次,我不會了,我對此泰然自若。”
    隨后,康熙又對朝中大臣們說:“第一次廢太子時,我只殺了幾個人;這一次,我只殺一個或兩個人,讓其他人放心。這樣才會有太平的日子。”康熙最后警告說:“以后若再有人說胤礽已改邪歸正,并請求恢復他地位的話,該當死罪!”
    康熙表面上雖說自己心閑氣定,其實這次再廢太子依舊是“心思用盡,容顏清減”,他的麻煩不是因為胤礽被廢,而是胤礽被廢后留下的儲位真空,又讓各皇子們彼此爭奪不休,使得他在晚年的時候,不得不耗費大量的精力去處理這個他最終未能完成的任務。
    胤礽剛廢幾個月,左都御史趙申喬便提出立太子乃是國本,請求從阿哥里面冊立一個。康熙對此早已是筋疲力盡,他敷衍說:“建儲大事,朕豈忘懷?但關系甚重,有未可輕立者。”康熙解釋說,立太子要慎重,沒有合適的人,立了反而不好。就像胤礽兩立兩廢,最后讓人失望之極。何況,現在皇子們都已分封,立了太子,其他皇子不服,反會引起爭端。
    康熙又說,本朝原本沒有立儲的慣例,即使不立太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他還舉例說:“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我太祖皇帝并未預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也未預立皇太子。漢唐以來太子幼者,尚保無事;若太子年長,其左右群小結黨營私,鮮有能無事者?”
    另外,康熙當時不想很快再立太子的一個重要原因是,要是立了八阿哥胤禩以外的人,大臣們不會服氣,而康熙對胤禩并不認同。由此,康熙晚年打定主意,仿造先祖不再立太子。
    但是,儲位虛懸,就像魚懸橫梁,眾多的貓咪怎能不動心?就拿胤礽來說,雖然他已成政治僵尸,但也還不甘心,仍舊試圖東山再起。就連康熙似乎也有悔意,康熙五十二年(1713年)會試,出題為“放太甲于桐宮。”太甲者,商朝之太子,因為無道而被伊尹放置于桐宮,三年改過后迎還復立。當時很多人揣測,康熙是不是要讓胤礽再次復立了?
    估計胤礽也動了心。康熙五十四年(1815年),準葛爾部眾騷擾哈密,朝廷將派兵征討。胤礽得知后,便想利用這個機會逃離圈禁。他趁醫生來給自己福晉看病的機會,用礬水寫信(礬水要放在水里才能看出字跡)給正紅旗的都統,讓他想辦法保奏自己為大將軍出征。不料醫生出去的時候被查出,這就是所謂的“礬書案。”
    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翰林院有個叫朱天保的檢討上了道奏折,請求復立太子胤礽。朱天保在奏折里說:“二阿哥性本仁孝,雖以疾廢,然其過失皆因小人誘導所至,若罷盡奸倖,則潛德定會日彰。”康熙看后,冷笑一聲,讓人把朱天保叫來,劈頭就問:“二阿哥仁孝,你怎么知道?”朱天保一愣,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不得已,只好說是自己父親刑部侍郎朱都訥和岳父戴保指使。康熙冷笑道:“問你兩句就答不上來,諒你這個無知稚子也沒那本事。”
    隨后,康熙便下令逮捕朱都訥和戴保。一個月后,此案審結,康熙頒旨說:“朱天保為異日希寵,違旨抗奏,又出賣其父親岳父,可謂是不忠不孝至極,著即正法。戴保亦正法。朱都訥免死,妻子入官。”
    政治就是賭博,就是殺人,朱天保這次倒了血霉,不但自己完蛋,還把自己家的全部家當都輸光了。據說,朱天保處死的時候,康熙特命朱都訥前往觀刑。看來,康熙在廢太子后,也開始變得殘忍,而且殘忍得有點中邪之像。
    康熙六十年(1719年),是康熙登基一甲子的大慶之年,大學士王掞等人乘機向康熙密陳設立太子的重要性,但遭到康熙的嚴厲斥責。王掞的先祖王錫爵曾是明朝萬歷年間的首輔,當年反對冊立神宗寵妃鄭貴妃的兒子福王朱常洵,并力奏冊立神宗的長子朱常洛而獲得很高的聲譽,王掞對此也一直引以為榮。這次,王掞出馬,意在效法祖先力爭“國本”(立太子乃是國本),沒想被康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你等以朕衰邁,謂宜建儲,欲放出二阿哥,不過借此邀榮,兇頑愚昧,一無所知,不顧身命宗族,干犯叛逆之罪而行。王掞以其祖王錫爵在明神宗時力奏建儲之事為榮,常夸耀于人,實在不知羞恥!王錫爵請明神宗立泰昌為太子,泰昌在位未及兩月而亡,致天啟即位,魏忠賢擅權,天下大亂,而明遂亡。亡國之賊,王錫爵不能辭其罪!王錫爵已滅明朝,王掞以朕為神宗,意欲搖動清朝。如此奸賊,朕隱而不發可乎?朕并無誅戮大臣之意,大臣自取其死,朕也沒有辦法!朕御極六十年,慶賀典禮不是沒有理由舉行,因深知此等事,所以堅辭不受。朕衰老,中心憤懣,你們虛情假意請行慶典,朕難道會買你們的賬嗎?”
    康熙最后冷笑道:“既然你們一口一聲的說自己為國為君,好,現在西北用兵,正是用人之際,你們就去那里效力吧!”結果王掞等人功沒建成,反被康熙發往軍前效力。幸好當時是大慶之年,康熙不想殺人,免得沖了喜氣。王掞此時已經七十七歲了,待罪于宮門之外,在石階上鋪紙寫檢討書。當時正處早春時節,天氣寒冷,王掞只能用唾液研墨書寫。康熙最后看他可憐,命由他的兒子代往,其他十二人均被罰前往軍營效力。
    被大臣們逼急了,康熙也只好承認說,“朕自從第一次廢太子后,過傷心神,漸不及以往。”但他又辯解道:“天下大權,當統一于一人之手,十年以來立儲大事,朕豈能忘記?”后來康熙還信誓旦旦的對大臣們保證說:“朕百年之后,必定會選一個堅固可托的人,與你們作主,必令你們心悅誠服,斷不至于令你們賠累。”
    康熙的大概意思是,儲位這事我心里有數了,你們不要再鴰噪了(莫非是秘密建儲?)。老皇帝都這么說了,大臣們還有什么可說的呢?
    補記:深宮已出四十年,一朝被棄無人憐。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雍正即位后,將胤礽遷居到祁縣鄭家莊嚴加看守。雍正二年(1724年),未滿五十一歲的胤礽最終病死在禁所。
    康熙四十七年(1708年)的推舉太子之事,讓康熙很是丟臉。次年正月下旬,康熙舊事重提,并追查是誰在這個事件里搗了鬼。“八王黨”的人開始還想互相包庇,但康熙這次的態度很堅決,這些人后來終于頂不住,一個個都現了原形。最后查下來,為首的是大學士兼議政大臣馬齊和康熙的舅舅兼岳丈佟國維,其他還有王鴻緒等多名骨干。
    看到這么多重臣都倒向了八阿哥胤禩,康熙氣憤難平,他大罵道:“今馬齊、佟國維與胤禩為黨,倡言欲立胤禩為皇太子,殊屬可恨!朕于此不勝忿恚。況胤禩乃縲紲罪人,其母又系賤族,今爾諸臣乃扶同偏徇,保奏胤禩為皇太子,不知何意?豈以胤禩庸劣無有知識,倘得立彼,則在爾等掌握之中,可以多方簸弄乎?如此,則立皇太子之事,皆由爾諸臣,不由朕也!”
    原來,康熙一恨胤禩奪了自己的人心,二恨大臣們奪了自己的立儲權!
    更有意思的是,馬齊被訓斥之后抗辯了兩句,把康熙惹得火冒三丈,竟然跳下御座,當眾“毆曳馬齊。”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一個五十六歲的老頭(康熙),打一個五十八歲的老頭(馬齊),也是一樁奇談。不過,這個馬齊也是厲害,他被打之后,卻并無懼色,居然“拂袖而出”,顯然還是很不服氣。當然,這也說明康熙和馬齊的關系非同一般,所以當大臣們奏請將馬齊處斬時,康熙卻還是對馬齊予以寬大處理。
    不過說來也很可笑,讓大臣們公推皇太子本就是康熙自己說的,他自己說話不算數,反怪別人擅權。沒辦法,誰讓他是皇帝呢?皇上說對就是對,不對也對,全由他一張嘴,一個人的心意而定。那些保舉胤禩的人,全都碰了一鼻子灰不說,反而惹下麻煩。康熙處分起來也毫不客氣,最后馬齊被奪職拘禁,其弟馬武也被革退,戶部尚書王鴻緒被責令退休,其他“八王黨”的骨干分子都受到了相應的懲處。至于八阿哥胤禩,更是倒霉,當時他還在圈禁中,可什么也沒做啊。康熙對胤禩的指責,很沒有道理。
    康熙說八阿哥“未曾經歷政務,近又罹罪,而且其母家出身微賤”,這三個理由看來充分,但仔細推敲,其實都站不住腳。首先,說胤禩缺乏政務的經驗,這理由十分牽強。在康熙的兒子里面,除了太子胤礽最受重視、最有經驗外,胤禩參與的政務并不比別人少,甚至可能是僅次于太子胤礽的,這從隨駕次數可以看出。何況,若是胤禩沒有政務方面的能力和經驗,在廢太子后,康熙何以讓他做內務府總管事呢?再說了,沒有經驗可以積累,清朝以前的太子也大都不干政,不也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其次,康熙說胤禩犯過錯誤,大概指的是當時廢太子期間,胤禩處理太子胤礽的奶公凌普一事時,康熙認為他手段太軟,意在邀結人心。其實這事也不盡然,如果放在平時,康熙說不定還要表揚胤禩。但不巧的是,一廢太子的那段時間,正好是康熙一生中最為暴躁羞憤的時候,任何事情都可能讓他火冒三丈。當然,康熙也許指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因大阿哥胤褆引發的“相面人張明德”事件。康熙怪罪胤禩未必是因為他沒有告發張明德,而是張明德說胤禩“后必大貴”,這讓康熙最為不爽。道理很簡單,除了胤禩外,其他的阿哥如九阿哥胤禟、十四阿哥胤禵甚至四阿哥胤禛等人都知道這個張明德和他的所謂計劃(其實不過想騙點錢,沒人當它是真的,也就沒人告發了),何以單單懲罰胤禩一人呢?所以說,關鍵還是“后必大貴”這句話把康熙惹惱了。康熙當時本就為立儲的事情焦頭爛額,當時任何一個人在這個問題上亂發表意見,都會招來不測之禍。要知道,讓誰來接班,這么重大的事情,應當由康熙乾坤獨斷,豈容張明德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下賤之人信口胡說?更可恨的是,大阿哥胤褆會愚蠢到信以為真,而胤禩居然也會泰然處之!這大概就是胤褆和胤禩兩人遭到嚴懲的重要原因了。
    最后,康熙說胤禩的生母出身卑賤,不足以承繼大位。在當時的環境下,這的確是個很充分的理由,頗有點原罪論的味道。但回顧一下胤禩的歷史就會發現,康熙并沒有因為他的生母衛氏出生低賤而對胤禩另眼相看。相反,康熙為了讓胤禩免受歧視,從小就把他放在大阿哥胤褆的生母惠妃那里撫育,自己親自教養。事實上,胤禩一直就得到康熙的偏愛,比如在康熙三十七年(1798年)封爵的時候,胤禩和幾個哥哥(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一起被封為貝勒,當時胤禩只有十八歲,是年齡最小的。康熙三十九年(1700年),衛氏被封為良嬪,不久又被封為良妃,而同樣是宮女出身的成妃戴佳氏(七阿哥胤祐之母,胤祐也是由惠妃撫育長大的),她由嬪位到妃位則是十八年后的事情了。至少從封賞的情況看來,康熙并沒有刻意去歧視胤禩母子。相反,因為胤禩的關系,其生母衛氏雖然已年老色衰,地位卻一升再升。
    胤禩的生母雖然地位卑下,但他的福晉在這方面則完全可以彌補這一缺陷。胤禩的福晉烏雅氏是安親王岳樂之外孫女,安親王岳樂則是清太祖努爾哈赤第七子阿巴泰的兒子;另外,烏雅氏的外祖母還是索額圖的妹妹,算起來也是顯赫的皇族。岳樂初封為鎮國公,后因為屢立戰功,順治十四年(1659年)晉為安親王,卒于康熙二十八年(1689年)。岳樂死后,其爵位由長子少安郡王瑪爾渾繼承,他與他的兩個弟弟景熙和吳爾占在朝中都占據要職,而且都是胤禩的支持者。胤禩與烏雅氏的婚姻,大大減弱了其生母地位卑微而帶來的影響,也對他在宗室中贏得廣泛的支持大有幫助。至少,以烏雅氏在宗室里的地位,完全具備未來皇后的資格。
    但很可惜的是,烏雅氏雖然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胤禩生母地位卑賤的缺陷,但其為人和作風卻招來了康熙的反感。原來,烏雅氏自幼長在外公家,頗受安親王岳樂和舅舅們的寵愛。由此,烏雅氏從小就性格潑辣,為人專橫,用現在的話來說,胤禩就是個“妻管嚴。”據胤禟的侍讀兼管家秦道然說,在胤禩府中,烏雅氏才是名副其實的當家人。
    對此,康熙極為的不滿。他曾于四十七年(1708年)十月指責說:“胤禩素受制于妻,任其嫉妒行惡,是以胤禩迄今未生子。”原來,烏雅氏沒有生育能力,但她又不準胤禩納妾,這導致胤禩長期沒有子女。康熙一貫信奉多子多福,眼見胤禩的哥哥們大都有十多個子女,而胤禩卻因為不敢納妾而一個子女都沒有,心里自然十分惱火。由此,康熙狠狠斥責了這個兒媳婦的“惡行”,并說她的惡德來自其外祖父安親王岳樂,估計老爺子對自己的兒子連媳婦都搞不定也是憤憤不平。
    不過,有一點很有意思,康熙在斥責胤禩“受制于妻,迄今未生子”的時候,其實胤禩已經有了一個兒子。據《愛新覺羅宗譜》記載,胤禩之子弘旺(后被雍正改名為“菩薩保”)于“康熙四十七年戊子正月初五日寅時生,庶母張氏張之碧之女”,也就是說,當時胤禩的兒子弘旺應該有十個月了。康熙的這個誤會,或許是康熙的孫輩太多,康熙一時激動忘記了;或許二十八歲的胤禩一直沒有子女,這個印象在康熙的腦海中太深了。
    胤禩一生,膝下單薄,只有一子一女,在康熙的兒子里面是最少的。若按現在的觀念,胤禩夫妻的關系不但有利于計劃生育,而且算得上是尊重女性的典范。但就當時而言,胤禩只有一個兒子,這對于他爭奪儲位是十分不利的。看來,胤禩是走在時代前列了。
    再說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十月,胤礽再度被廢,而曾力推胤禩為接班人的馬齊再度被起用。聽到這個消息后,“八王黨”的人紛紛額手稱慶,胤禩也興奮了起來。在他的眼里,這等于是宣布當年復立胤礽為太子是錯誤之舉,而自己因被眾大臣保舉反被連累,也應該到了平反之日了。
    烏云散去,希望重生,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胤禩悄悄的跑到康熙那里,十分詭秘的說:“(要是大臣們再推舉我的話,)我如今該怎樣做?”接著又故做煩惱的說:“我情愿臥病不起。”胤禩的意思是說,要不我就裝病,免得再有保薦我的事情。這個舉動倒有點當年胤褆愚蠢之舉的幾分風采,看來惠妃納喇氏帶出來的人果然很有才。
    康熙一看他那欲說還休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當場就斥責道:“爾不過一貝勒,何得奏此越分之語?以此試朕乎?伊以貝勒之身存此越分之想,探視朕躬,妄行陳奏,豈非大奸大邪乎?!”
    康熙的話,給了胤禩一悶棍。他見自討沒趣,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康熙心里明白,胤禩現在很得意,正如他跟大臣們所說的,胤禩“謂朕年已老邁,歲月無多,及至不諱,伊曾為人所保,誰敢爭執,遂自謂可保無虞矣。”(因為太子被廢,而胤禩在三年前又曾被群臣公舉為太子,一旦康熙駕崩,胤禩便會被朝中大臣們擁戴上臺。)
    康熙的話,像刀子一樣,太直白了。由此看來,康熙到了晚年,確實遠不如從前寬仁。
    估計胤禩當時也是窩了一肚子的氣。當年十一月,康熙前往熱河打獵,胤禩因當時是其生母良妃衛氏二周年的忌辰,所以他沒有跟隨而是單獨前去祭奠已故的母親了。胤禩祭奠完后住在城北的湯泉,沒有去康熙的行在請安,卻派太監給康熙送了兩只垂死的老鷹,并說他即將回京。
    這事頗為可疑。很難想象當時胤禩為什么要這樣做。他不去給康熙請安并隨同回京已經不太正常,又何必給老父親送兩只奄奄將斃的老鷹呢?難道胤禩是因被斥責而意氣用事,破罐子破摔,有意諷刺康熙?或者這是其他競爭者的陰謀詭計,這老鷹開始不是奄奄將斃而中間被人動了手術?抑或根本就是康熙借此機會大做文章,以徹底斷絕他的太子夢?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太讓人費解了。
    不管怎么說,康熙肯定是見到這兩只可憐的老鷹了。康熙當時就被激怒了,他認為胤禩有意把自己比作是垂死的老鷹(老鷹雖強,也有老死的時候),氣得心臟病都發作了。隨后,康熙把諸皇子召來,當眾大罵胤禩“系辛者庫賤婦所生,自幼心高陰險。聽相面人張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覓人謀殺二阿哥,舉國皆知。他想殺二阿哥,未必不想殺朕!”
    在一片緊張的氣氛中,康熙隨后又說出更絕情的話:“胤禩與亂臣賊子結成黨羽,邀結人心。朕深知其不孝不義行為,自此朕與胤禩父子之義絕矣!”
    在當眾宣布和胤禩斷絕父子關系后,康熙又聲淚俱下的說,“朕只怕日后必有行同狗彘的阿哥,仰賴其恩,為之興兵構難,逼朕遜位,而立胤禩。若果如此,朕只有含笑而歿了!朕深為憤怒,特諭爾等眾阿哥,你們當念朕之慈恩,遵朕之旨,始合子臣之理,不然,朕日后臨終之時,必有將朕身置乾清宮,而你等執刀爭奪!胤禩因不得立為皇太子,恨朕切骨。此人之險,實百倍于二阿哥!”
    隨后,康熙命人將胤禩的奶公雅齊布捉拿正法(一廢胤礽時也是先殺其奶公凌普,看來做奶媽很容易連累自己的老公)。雅齊布本來是被充發邊地的,當時卻壯著胤禩的勢力潛藏京城,其實康熙早就知道,這當口也是倒霉,本來去了邊地尚可保住性命。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胤禩只好上奏說自己冤枉。康熙拿著胤禩的奏折,冷笑著對眾阿哥說:“還敢說不是藐視朕躬而為此舉?他折子里說自己冤抑,試問他所謂冤抑何在?”隨后,康熙給胤禩下了定論,說他的“黨羽甚惡,陰險已極,即朕亦畏之。將來必為雅齊布等報仇也。”
    經過這事件后,胤禩的“八王黨”信心動搖,日見瓦解。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說胤禩“行止卑污,凡應行走處俱懶惰不赴”,停本人及屬官俸銀俸米、執事人等銀米。同年十一月,康熙又將胤禩侍讀何焯的翰林院編修職位和進士、舉人功名盡行革除。
    何焯在被鎖拿抄家時,一封信落入康熙手中。原來,當時何焯回老家處理喪事后,胤禩寫信告訴何焯,他寄養在在府中的女兒很好,信的結尾處說:“先生要著實節哀,保重身子,思將來上報皇恩。”后來康熙拿著這封信,追問胤禩“將來上報皇恩”這句話什么意思,難道是把自己比作“未來的皇帝”?不僅如此,后來康熙還在這信上批道:“八阿哥與何焯書,好生收著,恐怕失落了。”這分明是把信當成了胤禩謀反的罪證。
    康熙五十五年(1716年)九月,胤禩得了傷寒病,情況頗為不妙,隨時有掛掉的可能。三阿哥胤祉把這事上奏后,康熙只批了“勉力醫治”四字,頗為無情。幾天后,御醫再報胤禩的病情加重,康熙在折上批道:“本人有生以來好信醫巫,被無賴小人哄騙,吃藥太多,積毒太甚,此一舉發,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氣不凈再用補劑,似難調治。”語氣中頗有譏刺之意。
    當時康熙正從熱河返回西郊的暢春園,不巧的是,胤禩養病的園子正好在熱河到暢春園的必經之路上。于是,康熙先傳旨給料理胤禩病務的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若阿哥病篤失音,不省人事,則可令遷移。著諸皇子議奏。”康熙的意思是要把胤禩移回城里府中,怕萬一在回暢春園的路上,胤禩不巧死掉了晦氣。為此,康熙還“星夜遣三阿哥”前去察看胤禩的病情。
    康熙避免晦氣的念頭并不是任意猜測,他自己曾給兒子們說過:“汝等皆系皇子王阿哥,富貴之人,當思各自保重身體,諸凡宜忌之處,必當忌之,凡穢惡之處,勿得身臨,譬如出外,所經行之地,倘遇不祥不潔之物,即當遮掩躲避。”
    諸皇子討論的時候,胤禛建議將胤禩移回城中。胤禟聽后,當下就跳起來憤怒的說:“八阿哥今如此病重,若往家中,萬有不測,誰即承當?”諸阿哥一聽,不敢作主,趕緊回報康熙。康熙很不高興,說“八阿哥已不省人事,若欲移回,斷不可推諉朕躬令其回家。”
    虎毒尚不食子,無情最是帝王家。康熙以自己為重,不顧胤禩的死活將之移回府中,還推卸自己的責任,做得未免有點太過分。后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便趁著胤禩病愈的機會,恢復了胤禩的俸銀俸米,并特意派人詢問他病后想吃什么,康熙說:“朕此處無物不有,但不知與爾相宜否,故不敢送去。”
    作為天下最大的皇父,康熙居然用“不敢”二字,胤禩那敢承受,又拖著病體到宮門內跪求免用此二字。康熙卻又反過來責備他“往往多疑,每用心于無用之地”,“于無事中故生事端。”這就叫,話不投機半句多,皇恩之情比紙薄。當時的胤禩,他怎么做總歸都不討好。
    胤禩的為人到底如何?康熙何以對他存在如此大的芥蒂和疑心?這問題頗值得研究。應該說,胤禩生性聰慧,天賦極高,這點無可否認的,就連后來雍正也說他“論其才具、操守,諸大臣無出其右者”;甚至承認自己的才力也只是“能與相當。”胤禩常被人稱贊“樸實、正氣”,廣有善緣,其待人處事之風,確實比其他阿哥強很多。畢竟,康熙朝的多數滿漢大臣和皇族宗親都愿意與之交結,這應該不是靠單純的籠絡和曲意結黨所能換來的。
    但在康熙的眼里,胤禩太柔懦,太會邀結人心了,甚至根本就是假仁假義。譬如康熙五十年(1711年)胤禩的生母良妃衛氏去世,允禩極其悲痛,祭奠也極其豐厚,而且胤禩“百日后仍用人扶掖而行”,并一直在家供奉其母妃容像。但康熙曾經指責他是在“沽取孝名”,因為有人舉報他背后卻偷偷的酗酒。而且,據說“扶掖而行”也是做樣子,其實是九阿哥胤禟出的鬼主意。
    康熙以仁孝治天下,其實是外儒內法,他并不喜歡一味仁義的皇子,而是喜歡剛毅果斷的阿哥。胤禩連老婆都怕,做事太柔仁,有恩無威,顯然不是合適人選。就像他指責那些公推胤禩的大臣們時說的,你們想把胤禩弄上去,好受你們擺弄嗎?所以,大臣們越是向著胤禩,康熙便越是狠狠打擊胤禩。
    當然,也不能排除康熙為了皇位永固而有意為之。康熙恐怕是擔心萬一自己真的遭遇不測,胤禩順利上臺的話,恐怕難以成為一個合格的君主,弄不好會像明朝的那些皇帝一樣,為群臣所制!從太子兩度被立和胤禵得罪康熙反被加功晉爵的情況下看,康熙心里還是偏愛那些有膽識、敢做敢為的阿哥。
    問題還不僅僅于此。事實上,康熙對胤禩的態度和指責,曲多直少,有時候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由此可見,康熙除了不喜歡胤禩的秉性外,最關鍵的是他不愿意看見胤禩的個人威望和私黨勢力威脅到自己的皇權。要知道,康熙獨斷專行了一輩子,他無法接受、更無法容忍有人超越他自己的威望,譬如前一次眾大臣公推接班人,在康熙看來,這無疑是一次示威,甚至是一次逼宮。
    所以說,在專制社會里,得人心不如得君心;越是得人心,就越是不得君心,就會越被忌恨,也就越倒霉。畢竟,只要康熙還有一口氣在,天下就是他的,太子不行,胤禩更不行!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誠哉斯言!
    在隨后的幾年里(康熙五十六年到六十一年),胤禩每年都隨同康熙巡幸熱河,五十九年和六十年還隨同到木蘭圍場打獵,父子兩人的關系比較平靜。不過,當時的胤禩已經是備受打擊,人心思變,“八王黨”的一些干將們也已經隨著政治形勢的變化成了昨日黃花,有的甚至已經改弦更張。另投門戶了。如果說胤禩還有一線希望的話,則在于尚得人心,但人心易變,這東西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之后的日子,我每天陪王爺練習射箭,還把我養的鹿身上披上箭靶,讓他射移動靶,不過不能傷了我的鹿。
    有時他和我騎馬到郊外去射野物,我總給他搗亂,不讓他傷害動物,他開始很不理解,他認為這是滿人應該而且必須做到的事兒,可是我一再不讓他射殺獵物,他只好減少殺生。
    我們在林間還看到了鄂倫云的鷹還有他的白虎,怎么鄂倫云沒出現呢,真搞不懂,主人怎么藏起來了。是不是怕見到我不知說什么呢。
    不行要喊他出來,要不白虎又傷人怎么辦。
    “將軍,快出來,楚才害怕白虎呢。快出來。”我喊著。
    最后他沒轍,出來了,騎著一匹帶白點兒的青驄馬。蕊瑛在他后面騎著一匹棗紅馬。
    “將軍,奴婢害怕你的白虎傷人。”我說道。
    “它認識你了,它不會傷害你的,你放心。”鄂倫云說道。
    “王爺,今兒是來林子里射獵的?怎么不見獵物。”鄂倫云說道。
    “楚才這家伙,不讓射,將軍的傷好些了嗎?”弘晊說道。
    “好多了。只是還不能拉弓射箭。”鄂倫云說道。都知道鄂倫云箭法好,人家是將軍,怎么能比得過呢。
    “但我不用箭也能打下飛鳥來。”鄂倫云說道。他奪過我手上的祥云弓。一彈弓弦。不一會兒還真有只鳥落了下來。
    “你這是驚弓之鳥,也沒見你發箭,到底怎么回事兒?”我說道。
    “不告訴你。”鄂倫云說道。神秘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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