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蓝凤凰》第89章 约定 2

    眼见诸龙联在土城下摆好阵型，叶孤明有些兴奋地一拍大腿，高兴得像是自己要去领军打仗一般：“看这阵势，诸龙联今天八成是要与群虎盟在这土城一决生死了。不知道群虎盟这头老虎，会如何应对这条来势汹汹的恶龙。”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相对于诸龙联的来势汹汹，群虎盟所驻守的土城一点动静都没有，简直像是空城一般，安静得有些有些诡异。
    “难道群虎盟是打定主意准备缩在城里当缩头乌龟了吗？”本来以为群虎盟会冲出来的叶孤城一边摸着下巴，一边咂巴着嘴：“算了，看一看攻城战也不错。”
    不过塞外毕竟不是中原，土城的城墙不比中原以砖石垒砌，乃是以土石混杂堆砌而成，不但低矮，而且破败，不甚坚固。
    虽说诸龙联只有千余人马，但这些人俱是武林中的强人，劈砖裂石、飞檐走壁皆不在话下，每个都都可称作武功高强，若是待会儿，这千余人马一拥而上，怕是土城的城墙顶不了多久，就要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了。
    到时候攻城战说不定还是会变成最粗鲁的江湖械斗。
    “不过那样也不错，就算是江湖械斗，也比死板的攻城战好看。”叶孤明自言自语地说着。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诸龙联已经在城外准备就绪，阵型也已经摆好，城内却依然不见任何动静。
    什么情况？
    这种情况别说是诸龙联，就连身为朝廷军官的叶孤明，也看得一头雾水。不管是守城也好，突围也好，决战也好，面对诸龙联的步步紧逼，群虎盟总要做些反应出来才好。
    现在这样算什么？城里面群虎盟的人都被吓傻了吗？
    叶孤明一边观察着两边的情况，一边在心中不停地思量着，若自己现在是群虎盟的将军，该如何应对这一场危局，是死守城池吗？还是拼死突围呢？
    不过思来想去，好像胜算都不大。最后，叶孤明决定静观其变，他不相信，群虎盟会选择坐以待毙，他们一定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手段没有使出来。
    终于，就在诸龙联耐心渐渐消失，想要下令强攻之时，土城终于城门打开，从中走出了几个人，战战兢兢地走到城门口的空地上。
    “哦？终于忍不住想要投降了吗？”叶孤明略带失望地看着从城中走出的几人。
    不对！
    叶孤城瞳孔猛然一缩，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劲。
    一般来说，若是投降的话，此刻出城的就不该是小卒子，而应该是群虎盟的盟主李皓和各派门主这些高层。
    而且仔细看，那几人也没有拿着印玺图册一类的东西，而是往空地上搬了一把太师椅，还有几个看起来似乎不轻的箱子，小心地放到了地上。
    有意思！
    这下，不管是在远处看戏的叶孤明，还是在城门前严阵以待的诸龙联，都被群虎盟搞糊涂了，不明白李皓想要做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群虎盟一定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这时，从城门中再次走出三人，看装束，一男两女。
    其中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居中走在前面，后面一男一女，一人衣绿，一人衣红，成犄角之势随侍在黑衣男子身后，看起来像是手下。
    叶孤明冷笑一声：“匹夫就是匹夫，诸龙联若由我率领，此刻就应该趁着城门开合，防备虚弱之时，一举破门，那样的话，群虎盟满门老幼，俱成鱼鳖矣。”
    不过诸龙联大概是没想到这一点，搞不清楚群虎盟到底打着什么鬼主意的他们，如临大敌地看着这三个人。
    只见黑衣男子走到太师椅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仿佛视面前千军于无物，而他的两名手下，则在他身后的一左一右站定，同样显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随后，他们身后的城门也随之缓缓关闭。
    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让诸龙联前端的人马都忍不住骚动起来，一阵骏马嘶鸣之声响起，带起阵阵烟尘。
    是群虎盟的军师出来与诸龙联谈判吗？叶孤明努力地想去看几人的面貌，却看不清。
    他这时才发现，自己距离双方还有些远，今天的风声很大，一会儿若是从城中出来那人与诸龙联的人谈些什么，他听不到岂不糟糕？
    想到这里，叶孤城用脚轻轻一磕座下的马肚子，不顾手下人的劝阻，控制着缰绳骑马向前靠去，一直到能清楚地看清双方阵前人脸上的表情时，他才停下脚步，此时，他已经距离双方非常之近了，可以说，诸龙联只要派出十骑就可以轻易地擒下他，不过他毫不紧张。
    他是朝廷的人，他只是来观战的，和双方都没有关系。
    直到此时，叶孤明才真正看清从土城中走出的三人的装束打扮。那黑衣人手戴红色手套，脸戴金色面具，看起来很是诡异。即便是隔着面具，叶孤明也能感受到那人强大无匹的自信。
    这人不是群虎盟的人，他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群虎盟。
    莫名地，叶孤明的心中就浮起了这样一句话。
    而在那黑衣人的身后，另两个人的装束看起来也十分的怪异。其中一人为男子，身着青衣，面色青白，体形健硕，脸上画着奇怪的图案，感觉极是凶狠。另一人则为女子，身着大红袍，面色红润，惑人心神，却是给人一种由衷的危险之感，如同带有毒刺的蔷薇。
    有趣的场景，有趣的人。
    看到这三个人的样子，叶孤明对接下来的情景更加感兴趣了。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和他的兴致勃勃刚好相反，刚刚还暴躁不堪的诸龙联的队伍，在看清楚这三个人时，却齐齐失了声音，面露惊恐之色，无人敢向前靠进一步，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连连后退，恨不得一直跑到队伍的最后面才肯罢休。
    明明只有三个人，诸龙联却是如临大敌，不敢稍作逾越。
    “什么情况？这三人是神仙不成，居然可以凭借己身，让三军辟易，为之失声？”叶孤明感觉自己多年以来的从军经验都已经不够支撑他判断眼前的形势了。
    群虎盟这是要搞什么？难道是在摆空城计？
    想到这个荒唐的念头，连叶孤明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群虎盟现在只剩下了这一座小小的土城，已是退无可退，若再以空城计诈诸龙联，那他们自己的人又该驻扎于何处？
    这里旷野方圆百里都没有可以遮掩的地方，想要于城外埋伏，无异于天方夜谭。
    群虎盟没有诸葛亮，诸龙联也不是司马懿，空城计只不过是个笑话。
    这时，策马立于诸龙联诸人之前的三人骑着马缓缓朝黑衣男子的方向走了过来，直到距离那人十丈远的距离，三人纷纷停下，其中，左侧的一个老者大声地朝着黑衣男子喊道：“敢问，可是血麒麟阁下当面？”
    立于黑衣男子身后的青衣男子上前一步，大声回道：“我家主人正是南蛮之主，金丹门当代门主，血麒麟是也，敢问阁下何人？到此有何见教？”
    老者见是青衣男子代为应答，略为不快地皱了皱眉，强忍着怒气道：“我诸龙联久闻血麒麟大名，向来与阁下井水不犯河水，此番争斗，乃是我诸龙联与群虎盟之间的恩怨，和旁人五官，敢问阁下突临此地，是为何意？难道意欲插手此南北武林争端不成？！”
    青衣人闻言，先是后退半步，躬身将耳朵凑到黑衣男子身前，听了一会儿黑衣男子的吩咐，然后才直起身子，上前回道：“我家主人有言，多年前与群虎盟有约在先，当助群虎盟渡过一难，如今群虎盟发出请求，我家主人一诺千金，自然不会背约食言，当助群虎盟一臂之力。
    尔等此时退去，我家主人保证不会出售，对贵方秋毫无犯，此后，你方与群虎盟之间的恩怨纠葛，与我家主人当再无瓜葛，我家主人也不会再横插一手，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不但是老者眉头紧锁，诸龙联队伍中也是“嗡”地一声，议论声四起。
    “放ni娘的狗屁！”三人中，右边的壮汉闻言再也按耐不住，骑马上前，用手中的刀连着鞘指着三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坊！我诸龙联的事也敢插手进来，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诸龙联众人中最莽撞的马积山，平日里，他跋扈惯了，哪见得别人比他还要跋扈？
    “若尔等此时退去，我家主人尚可坐视，绝不加以阻拦，若是尔等执意攻伐群虎盟，于我家主人作对，那届时，我家主人神威大展之下，贵方难免不会有所死伤，还望贵方三思而行。”
    仿佛没有听到那壮汉的咆哮一般，青衣人面无表情地向诸龙联说道。
    “妈de！欺人太甚！”听到青衣人这视他们如同土鸡瓦狗的话，脾气暴躁的马积山再也忍耐不住，“呛”地一声拔出宝刀，管你是不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上前就要与血麒麟拼个你死我活。
    可惜的是，马积山宝刀刚一拔出，便被马孟整拦住。
    马孟整策马向前，冲着黑衣男子拱拱手：“在下诸龙联马孟整，添为本次南北争斗，诸龙联诸人之首，青龙王乃是我爹，论起辈分，此次争斗，乃是我诸龙联与群虎盟的内斗，既然前辈执意插手进来，晚辈也不敢横加阻拦。
    念在前辈年高，远行千里，神形俱疲的份上，今日暂且休战，也算是晚辈尽到对前辈的最后一丝敬意，明日此时，战场无眼，往前辈多加珍重，我们不见不散，告辞！”说罢，马孟整拨马回阵，发出命令，不一会儿，诸龙联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始缓缓后撤，只一炷香功夫，便撤到了土城五里之外，安营扎寨。
    叶孤明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诸龙联居然连屁都没放一个，就被对方三个人吓退了。
    良久，叶孤明才狠狠地吐出一口气：“这算什么！”
    剑山崖。
    与叶孤明一样不明所以的，还有被强行拉走的马积山。
    在撤军的路上，马积山不停地向郭正域抱怨着，要不是这老头把自己拉住，自己刚刚就直接冲上去砍他丫的了，结果却要莫名其妙地退军。
    这实在是太丢人了，旁人不知道，还道是我诸龙联怕了那三人呢。
    看上去，马积山似乎是在向郭正域抱怨，但大家都知道，他实际上是在抱怨少盟主马孟整。
    “你就闭嘴吧！”郭正域低声朝着马积山喝骂了一句：“连你个糙汉都知道的道理，少主会想不明白？少主的考量，又岂是你个大老粗能想明白的？
    赶紧闭嘴，再胡咧咧弄得军心涣散，小心规矩不饶人，谁都救不了你！”
    马积山被郭正域骂得一缩头，面上虽然仍是不满，却不敢大声嚷嚷了，只是在嘴里嘟嘟囔囔个不停。
    这时，马孟整突然开口道：“三叔觉得，我们刚才应该直接攻吗？”
    马积三猛地抬起头，挺胸道：“当然！”
    “我明白你们的想法，如果当时选择动手，想必血麒麟也好，群虎盟也好，都将在咱们的兵锋下土崩瓦解吧。”
    “当然，血麒麟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他又不是神，俺马老三就是不相信，他一个人还能逆天而行，力挽狂澜不成！”就算是郭正域不停地扯着马积山的衣角，马积山依然不服气地回道。
    “哦？三叔别忘了，那血麒麟可是赫赫有名的用毒高手。”马孟整似笑非笑地看向马积山。
    “用毒高手又怎么了，就他一个人，算上随从三个人，能毒死几个？三个？五个？十个？还是二十个？
    我们有上千弟兄！就算是一人吐口唾沫，都足够淹死他们了！”马积山不屑道。
    马孟整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大多数人的表情都和马积山一样，满脸的憋屈和不服气。
    他明白，此次领队出来，虽然他的才华和能力得到了手下人初步的认可，但他距离建立起自己的威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现在众人之所以听他的，与其说是因为他的能力，不如说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是青龙王的儿子，诸龙联的少主，未来的当家人，所以才有人愿意听他的，若是仅凭他青龙公子马孟整的名号，在场估计没几个人会将他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现在，他自领队以来，最大的危机出现了。
    血麒麟就是伫立在他建立威信路上的最大的一块绊脚石。若是此次能将血麒麟漂亮地击退，打败，甚至是擒杀，那么，他就可以一举在诸龙联内部建立其自己的威望，从此名实相符，一呼百应，日后继承诸龙联盟主之位，也自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反过来，若此次应对血麒麟手段不当，被血麒麟打败，击退，甚至只是造成了较大的损失，他都会因此而威望大损。
    别人也许明面上会说：哦，血麒麟啊，毕竟是天下第一高手，少主失败也很正常。但暗地里，一定会有很多人认为自己能力不足，对自己产生怀疑和不信任，这样，缘来被自己视为囊中之物的诸龙联盟主之位，也许还要再生波澜。
    这是马孟整无论如何都不能够接受的。
    所以这一次面对血麒麟，他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最好能够亲手杀掉血麒麟，又不让诸龙联遭受太大的损失。马孟整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不过现在首要的是解决队伍中的士气问题，否则明日再战，队中士气不振，如何能胜？
    想到这里，马孟整缓缓开口道：“三叔认为，以土城那样的地形，有我千余人马在一旁虎视眈眈，群虎盟的人可有可能逃出生天？”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马积山得意地说道。
    不是他吹牛，只要他们不大意，别说是人，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从土城飞出去。
    “既然这样，就算是再给他们一天时间，难道他们就能凭空飞走不成？”
    “这……”马积山被马孟整问得口中一塞。
    “以放才的情况来看，那血麒麟是真是假，有什么手段绝招，咱们都不清楚，冒然动手，就算是赢了，最后也免不了多少要吃些亏，各位想想是不是这个理？”马孟整环顾四周，朗声说道。
    “那少主的意思是……”闻弦而知雅意的郭正域立刻顺着马孟整的意思问道。
    “既然咱们已经是胜券在握，群虎盟现在被我们打得已经是奄奄一息，我们又何必步步相逼，急于一时呢？到时候若是被群虎盟反戈一击，狠咬一口，让兄弟们产生无谓的伤亡，岂不是冤枉之极？
    我马孟整以区区之身，承蒙各位抬举，担当此次行动的领头人，自然要对大家负责，希望大家都能跟活着回去。
    群虎盟如今已是我们嘴边的一块肥肉，我们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没有必要为了一点时间，平白地去冒风险。
    待我们将这血麒麟的底细摸清楚，确定没了风险，舒舒服服地将群虎盟整个吞下去，大家一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大块分金，一起发财，岂不美哉！”
    在场众人被马孟整一番软硬兼施的话说得无不是心服口服，被煽动得热血沸腾，纷纷大声应和。
    “少盟主说的是！”
    “少盟主果然天纵奇才，比我们这些莽汉强多了！”
    “啥也别说了，俺以后就跟着少盟主干了！少盟主让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
    见到队伍中反响热烈，马孟整与郭正域几人相视一笑。
    “以郭老来看，今日那血麒麟态度如何？”解决了士气问题后，马孟整向郭正域问道。
    “目中无人，傲慢至极。”
    马孟整笑了笑，道：“在我看来，他这是色厉内荏，孤注一掷，以为我真的会摄于他的名声，狼狈而退，简直可笑。”
    “那少主，我们要如何是好？”马积山向王一问道。
    “明天嘛，我们这样……”马孟整小声对着几人说道，几人连连点头。
    “马大侠，少盟主刚才说了什么？你倒是和大伙儿说说啊！”
    “就是就是，不能光你老马听到了，就不顾我们这些兄弟了啊！”
    刚刚被马孟整煽动起情绪的众人听不到马孟整的话，不由得闹腾起来，让马积山转达马孟整的话。
    “少主说--”马积山直起身子，对着其他人大声道：“血麒麟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可笑之极！”
    “哦！！！”众人齐声发出欢呼。
    “今日，少盟主看在那家伙年老体衰的份上，先让他喘喘气，明天我们定取他性命！我老马当一马当先，取下那血麒麟的首级！”马积山拔出宝刀，仰天大吼！
    “哦哦哦哦哦！”众人再次齐声欢呼，场面极为热烈。
    经过马孟整与身边几人的配合，队伍的士气已经高涨到了顶点，马孟整环视着周围，尤其是身边的马积山几人，对他们的全力配合，心中不乏感激，暗暗发誓，在这一次的争斗中，一定要出人头地，使这些支持自己的人都能够满载而归。
    一想到明天，他即将以血麒麟为踏脚石，登上人生的巅峰，马孟整的内心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英雄堡。
    刚刚血麒麟三人独面三军的场景，让沈湘禅的下巴险些被惊掉，他当时躲在土墙的后面，通过墙壁上的裂缝，将当时血麒麟诸龙联的对话场面看了个一清二楚，惊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止不住地发抖。
    离了这么远，隔了一道墙，沈湘禅犹不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他实在无法想想，血麒麟是如何做到在三军面前面不改色的。
    尤其是当最后，血麒麟指使仆人三言两语逼退诸龙联之时，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可能！”沈湘禅喃喃地说着。
    就算他听说过血麒麟的名声，也不敢相信，血麒麟的影响力居然能仅凭己身逼退三军！这完全在他的理解之外！
    李皓来到沈湘禅的身边，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面色复杂地看向血麒麟的方向，叹了口气：“血麒麟，果然名不虚传。”
    “盟主，此人弄险太甚，恐非幸事，方才之景，盟主也看到了，稍有不慎，便是倾覆之局，群虎盟前路险恶，绝不能托付给如此轻浮傲慢之人，咱们还是另想他法……”沈湘禅急切地对李皓说道。
    “你的意思，我已尽知，你不必多言，诸龙联已退，血麒麟为何还不回来？”李皓说着，皱眉看向墙外。
    只见城外诸龙联的人已经撤得干干净净，血麒麟却依然坐在那里没有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会是诈言退军之后，胆气尽失，手脚酸软，动弹不得吧？”沈湘禅小声说了一句，见李皓皱眉看向他，连忙道：“是属下失言了，盟主勿怪。”
    “他不来，我们去接便是。”李皓沉声道。
    “啊？”
    “去把各派的掌门人都叫来，一起去迎接血麒麟。”李皓对着沈湘禅吩咐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下了城墙，沈湘禅虽心有不满，但还是按照李皓的吩咐进行了准备。
    血麒麟坐在太师椅上，但并非如沈湘禅所说的那般吓得不敢动，而是悠闲地眺望着远方。
    看到李皓等人走来，血麒麟站了起来，不等李皓说话，便指了指远处的山丘上从刚才开始就大咧咧地坐在马背上窥视他们的人，道：“各位可有人认得，那是何人？”
    李皓点了点头：“那人乃是朝廷军队驻守在宣华镇的偏将，名字叫叶孤明。”
    “在诸龙联到来之前，他便站在那里观战了。由此看来，此人也算是颇有胆识，不知盟主对他可有了解？”
    “愚弟之前倒是见过他一两次，不过，除了知道此人颇为机灵外，其他的就……”说着，李皓看向身边的沈湘禅。
    “此人自来宣华镇，平日中并无四处招惹是非，只是终日操练士卒，部下士卒也算是纪律严明，没有什么扰民之举，是以在民间颇受好评……”沈湘禅想了想道。
    “既如此，此人或有用处，劳烦盟主把此人留在土城做客吧。”血麒麟对李皓说道。
    “不知前辈抓一个小小的偏将有何用处？”沈湘禅皱着眉对血麒麟问道。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同朝廷的人有所接触。
    “照世兄的话去做。”李皓沉声吩咐，逼得沈湘禅不得不点头应是。
    见沈湘禅匆匆回城布置，血麒麟也随即慢慢踱步向城内走去，青蛇和红蝎也紧随其后。
    李皓指着城门口的几个箱子，对血麒麟问道：“这些东西，世兄不回收了吗？”
    血麒麟没有回头去看那些箱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暂且放在那里吧，明日或有用处。”
    “明日诸龙联的人会来攻城吗？”李皓问道。
    “你觉得不会吗？”血麒麟不答反问。
    李皓沉默了一会儿，道：“既如此，明日诸龙联卷土重来，不知世兄又做何打算？今日的伎俩可一不可再，想要再拖了一天，恐怕很难。”
    “这个问题，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尚需详谈。”
    “世兄说的是，愚弟孟浪了，请世兄先行，说起来，世兄远道而来，愚弟添为东道主，却连一杯茶都未曾奉上，实为惭愧，师兄请。”李皓说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血麒麟走在自己前面，然后自己跟着血麒麟的脚步走进了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