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健琉璃》ch.74 失败的指挥官

    “刘松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潘杰声音直接从刘松健的耳麦中传来，他环顾四周的士兵，没有一个人有不自然的反应。
    也就是说，这是针对他一个人的私密通话。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反魔法部队用的都是你开发的战术，如果你不反抗我们的话，首席指挥官的名字一定就是你的名字。只可惜你反抗心太重，不能担此大任，魏浩洋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
    “现在魏浩洋完全是你那边的人了吗？”
    刘松健砍爆一台火炮，冲在男生们的最前面。
    “历史上的贪官污吏有很多——渴望权力的人，作恶的人，黑社会都可能会身居要职。这样的人多了，国家机器就会崩溃，但从来没有因为‘无能的人’太多，而让世界秩序崩溃的，一个都没有。”
    “魏浩洋就是那个无能的人？”
    “如果要改变世界，首先必须要是一个绝对聪明的人，他可以带领我们进步——我曾被认为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失败了，因为‘仁慈’而失败。我为什么会从一介情报分析官变成反恐部队的领导人？因为我拥有力量。为什么会酿成悲剧，脱离国家建立反魔法部队？因为我的妇人之仁！”
    “我活着是为了拯救，而你是破坏。”
    “魏浩洋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是他会一直努力下去，找到一个优秀的方法去带领世界。而你，你太聪明了，伪造了一个希望，让整个学园岛团结起来对抗我们。没有反魔法部队牵制住教会的话，这些魔法战姬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承认反魔法部队的功绩，但潘杰你……不是最希望魔法战姬和人类和平共处的吗？究竟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反魔法部队做了从未有人做到过的事情，研究解药，划定安全区，保护民众，提供基本的生存权。
    几乎全部的决议，都是潘杰下达的啊！
    为什么潘杰要做出歼灭学园岛的选择来呢？
    “因为仁慈，会带来灾厄！”
    “就因为这种理由，就要杀死整个学园岛的人吗！”
    “对！如果这样可以拯救世界的话！”
    刘松健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潘杰要在现在连线他。
    在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他可能是错的，但他绝不会承认这一点。
    潘杰是一位“严谨”的指挥官，只要有一丝世界崩毁的可能性，他就绝对不会改变他的选择。
    等到她们两人见面的那一刻，必定是一场厮杀，两人便绝对不会再有交流。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最后也没有办法将他的思想传达出去了，所以他才会选择现在联系刘松健。
    潘杰激动地呼喊道，“就算你们的解药确有其事，也没有办法保证能够解决魔法战姬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你想想看，学园岛的网络为什么会封闭呢？”
    “该死，你们做那么多实验，当然不想要外面的人看到！”
    刘松健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错！大错特错！我反而是要让外界的人知道，和平的好处就是吃饱穿暖，人们快乐地在学园中生活！限制网络是为了阻止外界的魔法战姬知道‘真相’——魔法战姬的魔力并不是先天决定的，而是后天产生的！”
    外界的人们根本没有办法系统性地训练魔法，所以成长缓慢，自然而然地认为魔法的强度是“天赋决定的”，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只要经过不懈的努力，谁都可以提升自己的魔力强度。
    这样的话，对于世界的威胁又更加严重了。
    “没错，哪怕魔法病毒并不会传染，那又如何？这些魔法战姬已经习得了一套完美的，提升自己魔力的方法。这套方法不能被流传出去，不然结果也等同于‘传染’这件事本身。”
    “不是魔法会传染，而是提升魔法的方法会传染吗？”
    “会传染的是人们反抗世界秩序的心！意识到魔法战姬可以提升自己的实力，意识到自己可以变得更强。这种理念会传播开来，给世界造成巨大的灾难！”
    “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是的！没错！不管初衷是如何，只要结局是悲惨的，我就要去阻止它！曾经有一位十分普通的老实人，他是一辈子的农民，突然知道要爆发战争了。为了能够让祖国早日结束战争，他使用化肥开发了一种特殊的战争武器，那就是‘沙林毒气’。你明白吗？你们怎么想的，初衷不是不是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是怎么样的！”
    “屠杀整个学园岛的人，就是最好的结局吗？”
    “在一种无法治疗的传染病出现的时候，人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大隔离区，和病毒赛跑！如果有更好的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了，潘杰提出了一个，从各个方面都很好的提议。
    “投降吧，你的部队冲不进来的。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给你的亲友一个新的身份。毕竟现在数量已经削减很多了，如果那些魔法战姬愿意投降，也可以活下来。你们赢不了的，你接下来将要做的事情，是完全的自杀式攻击。”
    ——而且，从潘杰的角度来说，就算刘松健赢了，又能怎样？
    “就算你击败了反魔法部队，那又怎样？靠你来统治反魔法部队？靠你来协调整个世界的常规事务吗？”
    刘松健的嘴角，露出了绝望的笑容。
    “你自己说的，就算是‘庸才’也可以治理这个世界的。所以只要阻止了眼前的灾难，总会有办法的。”
    刘松健在打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会输掉的战争。
    完全不合理的兵力配比，完全不对等的装备和支持。刘松健最后的冲锋，不过是……回光返照。
    就算攻进去了又怎么样？还会有达摩克里斯之剑发射的，毁灭整个学园岛的射击。
    作为指挥官来说，刘松健是完全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