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牢》停更三天

    外公还是走了,他熬过了半辈子风霜,终是熬不过晚年的健忘。
    没有生理上的病痛,但是,仅仅有着三秒的记忆,遗忘故人,于心而言,是多么残忍的一种折磨。
    那是一生可以回首的故事啊,岁月就那么不经同意地剥夺了。
    去年春节去看望他,坐在轮椅上的他白发苍苍,接过儿子女儿递来的最喜欢的吃食,总是伸手指着身前的人嚷嚷,我记不清了,我活不过了,转头询问,这人是谁啊。
    他的目光,虽然浑浊了,但依然还有着落,他还像我小时候放暑假在他家玩耍,那样看着我。只是我知道,他其实,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记不得我是他哪个女儿的孩子。
    但也许我是希望他能记起我的。
    我喊了声外公,报了他那个时候最喜欢喊我的小名。
    “是敏啊,读书回来了?”
    其实,我毕业了,也工作了,工作有快半年了呢。
    可他的记忆,停留在往事中的某个地方,那时候还是灰瓦老木房,四合院子,我到他的肩膀。
    小学暑假最喜欢去他家玩,因为还有表哥一起,一呆一个多月。
    说起来,我倒是和外公更亲,也许,是爷爷常常能见。
    他家门前不远便是小溪,黄昏掐着饭点,总爱和表哥去游上一会,然后回来换身干净衣服,围着八仙桌吃吃笑笑。
    那时候不喜欢纱帐,蚊子,一半是蚊香,一半是他的蒲扇。
    那时候,还爱在他怀里听母亲小时候的故事,也是那样调皮,这可是我和他的秘密,从未告诉过母亲。
    每年春节拜年,他家,总是第一站,然后是大姨,我家……
    那个时候,我、姐姐还有表哥们可都有各自的房间,他家真的好大,好多床,像是一个海盗据点,也能想象当时母亲这么多姐妹和兄弟,依然住的下。
    前些年,外婆走了,他家冷清了许多,而我们这些外孙也长大了,各奔东西,他就更孤独了。
    一年,也才难得见一次吧。
    见这一次,还记不起,谁是谁家的孩子。
    外婆走的时候,我就问过自己,为什么人会有生老病死?
    生老病死……
    谁能回答的上来了呢。
    也许正如寒秋万物凋敝,来春偶发新芽。
    希望他,我的外公,在那个世界,再不会遗忘自己的人生。
    也,在此愿所有可爱的老人们,安然晚年。
    ——零下5度,2019-3-22,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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