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歌在听完白寒烟的这一句话后,一瞬间大变了脸色,身子僵在了那儿,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寒烟,你……”
屋外的太阳正一点一点从云层上的爬了上来,一点金光从窗子上流泻着,迷蒙中自有一种温软,从白寒烟的身子漫下,让她看起来那么明媚可人,段长歌一时间看的痴了去。
白寒烟微微歪头,眼波流转,掩嘴一笑,纤纤玉手勾起一缕散落在耳边的鬓发,眼波带着风情扫去,霎时妖媚得勾魂摄魄,段长歌立刻就目瞪口呆,觉自己如遭雷击了一般,心跳猛地加快,浑身血液也正激荡个不停。
“长歌,我真的……想给你生个孩子。”白寒烟抬手抚上段长歌的脸,秀眉浅浅的蹙起而显得狭长潋滟的明眸,也闪过了一抹明媚的波光。
段长歌只觉得白寒烟便是一个勾人的妖精,他这一生都会被她一颦一笑吃的死死的,他咽了咽口水,直直的的盯着白寒烟,艰难的出声道:“待此事完结安稳后,我们就拜堂成亲,寒烟,此生我段长歌绝不负你,你也……不要负我。”
段长歌伸手将她扯进怀里,因段长歌坐在床边,白寒烟是站在他的前面,段长歌将自己的头埋在白寒烟的小腹间,白寒烟抬手一下一下抚着他的黑发,眼色带了一丝哀戚,她知晓他话中的意思。
段长歌是希望她相信他,相信他可以替她解冤,相信他可以替她寻到解药,相信他可以爱她一生,甚至可以替她父亲申冤雪恨,他段长歌这一生只求,白寒烟能够好好活着,陪他走完下半生。
白寒烟的泪水在渐渐在眼中氤氲,在眼眶里微微涌出热流,却盈盈不落,良久,她侧头甩掉泪珠儿,抿唇勾起一抹如花笑靥。
这一生她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她多想用一生来偿还。
“好长歌,我信你,待他日后,我夫妻定能夫唱妇随,诗文相和,鹣鲽情深,看尽这世间所有的绮靡繁华,璀璨天地。。”
可是,长歌,她更自私,她怕她撑不多时时,这世间有了他们的孩子,便有了牵绊可以扯住你。
白寒烟低眉含笑,双睫微颤,晃动着的眼波流光妩媚,她的粉颈微垂,皓腕如玉,随着她螓首微微的向一旁侧动,她的手指离开他头顶乌黑的发。
而后,那双葱白的手指转而到了小衣前,指尖拂过她的轻薄的青色衣衫,随着窗缝间微微晨风拂过,青色纱衣,浅粉小衣,白纱裙裾,皆随着那轻佻的晨风欢快的转了一圈,缓缓坠落在地,金光明灿,那种耀眼的朦胧让眼前粉白玉藕般身子变得如幻如梦。
然后,白寒烟瞧见了段长歌灼了火一般的眼,那眼底分明燃起了熊熊烈火,将她的心一块燃起了。
“长歌,你我自此便是一条性命,他日后若谁有个差池,那剩下的那一人只怕绝不会痛楚的独活于世,届时,你我相伴地下再续前缘,比那鸳鸯鳏寡来的更幸福些,长歌,你说好不好?”
白寒烟低眉对他笑着,那般沉淀的宁静欢愉先从心底透到潋滟的眼眸里,又如烟雾一般从眼眸散入眉梢眼角,没有一丝羞涩,就如同他们之间早就应该会成为夫妻的那样,那般水到渠成。
“执手于花前月下,比肩而立,两心无猜,看庭波鸳鸯交颈,并蒂花开,只愿到同心到满头白发,依旧能与你执手相守,到死亦不离不弃。”
段长歌眼落在她布兜上绣着的那一双大红鸳鸯,本就纱绸质地轻薄淡软,轻影疏斜,此刻就着白寒烟那一双美眸更是潋滟了些许深情,段长歌胸口越发喘息起伏的厉害,倏地起身长臂一勾,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白寒烟用手勾着他的脖子,此刻那金光灿灿的晨光仿佛倒置成了月色一般,虚虚地笼在二人的身上,让这一切变的似梦境一般,那般大胆,露骨。
床纱幔帐在二人倒入床上的那一刻软软的垂下,喜气便窜入了帐中来。
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功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睁开眼的瞬间,日头盈上窗顶,白寒烟忽然想起这句诗来,曾经年少时对未来夫君有过许多的憧憬,想着那样画眉才是最旖旎的,没想到,终有一日,却也成了真,老天真的送给了她一个如此爱她护她的夫君。
白寒烟嘴角满含幸福的向上弯起,抿出一弯月牙儿,此刻脸上笑意绽放,才是女人人生中令人惊艳的美丽,而这种美丽的绽放,只是因为他。
白寒烟如同一只小猫一般卷缩在段长歌的怀中,抬起嫣红的眼望着身旁的男子,呢喃地想要说自言自语的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怕吵醒他,只是痴痴地看着他那张英挺的脸庞,良久,她趁着他熟睡,低低的喃着两个字出来:“夫君……”
“娘子,唤为夫做什么?”
段长歌此刻倏然睁开了眼,对上白寒烟的视线,她几乎是立刻就羞红了脸,便如同一只煮熟的虾子般红的低出血来,只好抬高被子想要将自己藏了起来。
“现在知道害羞了,今晨那股子劲头去了哪儿?”段长歌轻笑一声,唇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深,段长歌长臂一挑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在她脸颊上吻了吻,才抱紧怀里。
目光所及,段长歌瞧见床头枕畔落着一块干净的白绫,此刻红花点点,他心里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寒烟,我真的不想离开,可今日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段长歌叹息般地呢喃着,微微向她侧一侧身,像个小孩般将头部埋到了白寒烟的怀中,在滑腻得胸口上蹭了蹭,他那一头乌黑的发,如绸缎般铺了下来,柔滑地洒落在白寒烟手指间,也与她散落的发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白寒烟的心里突然也便如他的发丝那般柔软起来,柔软到有一股子酸涩冲入鼻尖,眼泪却从眼底漫了出来,想到以后他们将遇到的种种,她此刻很想只想放声的哭一场。
“那你晚上还会回来么?”
白寒烟这一问让段长歌从她的胸口中抬手头来,一双乌黑的眼里全是促狭一般的笑意,白寒烟正因她的注视而怔愣,只呆呆的看着他,却见段长歌伸手点着她的鼻尖,挑着眉头,邪魅一般勾唇揶揄道:“真不知羞,就这般离不开夫君。”
白寒烟此刻才明白他话中的深意,顿时脸上一红,急忙别开视线,不敢看他,眼睛盯着自己鼻尖,双颊上两片绯红,翘蕊似的面庞,娇艳欲滴。
“我,我只是问你晚上回不回?”
白寒烟斟酌着话语,可无论怎么说好像都不对,索性咬紧了嘴唇不肯在言语,段长歌却嗤嗤的轻笑出声,连身子都颤了起来,瞧着她此刻的模样,心中一荡,俯身在她嘴唇上轻琢了几下,在低头在她耳畔暧昧的低语:“放心,我也舍不得你。晚上我一定会赶回来。”
白寒烟感觉她的呼吸喷在颈旁,她的脸又红了几分,还是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微笑道:“好。”
段长歌拥紧着她,感觉着彼此身上的温热,抬眼瞧着窗外的红光满日,叹息一般道:“寒烟,你要听话,醉花楼里外我都留了许多暗卫,有事你就大喊一声,他们会舍命护你。”
白寒烟心头一暖,她知道他担忧的是什么,岁寒的死也不是秘密,恐怕无涯老人知晓后,定然会回来找他们寻仇。
“放心,我贴了假面,不会有人认出我,倒是你在外要注意安全,别让我担心。”
白寒烟轻轻说着,一丝柔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她敛了面上的笑颜,轻轻叹了一口气,眉梢眼角却染上如烟似雾一般的轻愁。
“是,谨遵夫人之命。”
段长歌握紧她的手指,向她挑了挑眼稍,轻笑道:“放心,你的夫君很厉害,凌波在手,所向披靡,这世间除了你,没有人能伤的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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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晚夏热气犹在,天空澄澈,朵朵白云浅淡不定,便如同棉花般点缀悠悠蓝天,而苍穹之下段长歌一身绯红的红衣却比那白云更让人夺目。
苍离俯身在他身旁站定,却见段长歌今日好像不同以往,眉梢眼角全是掩盖不住的喜气和笑意,连周身的气息也温柔了许多,苍离挠了挠头,嬉笑的问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喜事么,大人怎么这般高兴?”
段长歌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以往他绝不会这般将自己的喜怒形于表色,可如今……他只要想起白寒烟温软的眉眼来,他就控制不住心头的悸动。
段长歌努力的将白寒烟那张小脸从脑海中暂时甩出,须臾,他沉下眉眼,敛了心绪,问道:“苍离,你立刻以我的名义修书一封,送到侍郎府去。”
“王昕?”苍离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不通段长歌的心思,不由得问道:“大人找他做什么?”
段长歌斜睨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半空虚无,眼底腾起讥嘲一片:“自古以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我也该做做渔翁,作壁上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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