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侧妃被甩开,立刻便落下泪来:“殿下,臣妾明明早进府,凭什么受不起她在这一杯茶?而且这婚礼上下哪里不是臣妾操持的,臣妾哪里做得比太子妃少了?”
可是不管吴侧妃哭得如何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慕容玄毅都是一副沉沉的怒容:“吴总管,去请太子妃。”
吴总管领命去了,一时间吴侧妃的哭嚎显得十分尴尬。
倒是六公主上前劝说太子:“殿下,不妨事的,吴侧妃操持太子府上下辛苦了,臣妾便也尊称吴侧妃为姐姐好了。”
慕容玄毅闻言却没有答话,只把视线放在门外。
过了片刻,柳花溟才姗姗来迟,依旧是左右搀扶,面色惨白的模样。
吴侧妃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给柳花溟腾开位子。
柳花溟也不多话,大大方方地坐下,六公主上前敬茶,柳花溟也并不为难六公主,受了她的茶。
而六公主给柳花溟敬完茶,却转身又拿了一杯茶,恭恭敬敬递给吴侧妃:“姐姐比我进府早,以后还要姐姐多多指教。”
吴侧妃刚才的愤愤不平一时间都被得意所取代了,她忽然又想起来了,不管柳花溟是不是太子妃,六公主是不是正妃礼娶进来的,自己都是这个太子府里最受宠的女人。至于刚才太子对自己的斥责,吴侧妃也自发自觉地为太子找好了理由,太子重视规矩而已,又不是真的宠爱柳花溟那个病秧子。
吴侧妃心下得意,行事便更加狂妄起来,她接了六公主递过来的热茶,却假装手抖,全数又泼在了六公主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手上。
看着六公主一下子被烫得跳起来:“啊!”
吴侧妃眼角的得意几乎压抑不住,面上却假惺惺地说:“哎呀,你没事吧?我刚才……”
只是吴侧妃话还没说完,便被六公主扬手甩了一耳光,六公主这一巴掌用的力气极大,竟然在吴侧妃一时不防之下将吴侧妃打得从椅子上摔落下来。
吴侧妃被打蒙了,一时间竟然都没想到惨叫,只是愣愣地看向慕容玄毅的方向。
吴侧妃本来就脸色不好,刚才那一番痛哭让她的妆容本就花的七七八八,而今六公主的一耳光更是让她发髻散乱。因此如今她跌坐在地上的样子实在是毫无美感可言,开始泛起红肿的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得意,眼神却有些迷茫,实在是狼狈不堪。
慕容玄毅皱了皱眉,斥责道:“怎么回事?”
六公主当先伶牙俐齿道:“臣妾给吴侧妃敬茶,吴侧妃把热茶倒在了臣妾手上,臣妾素来娇惯,条件反射之下便甩了吴侧妃一个耳光,实在是不好意思。”
吴侧妃想要反驳:“不是的,她是故意打我的,我只是……”
慕容玄毅已经打断了她:“好了,吴侧妃你怎么搞的,怎么能失手呢?”
说完又转向六公主:“你也是,吴侧妃想必也不是故意的,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要动不动就动手。”
六公主从善如流地低头:“殿下说的是。”
慕容玄毅便交代道:“回去都请大夫看一看。”
说完便扔下她们两个,送“病弱无力”的柳花溟回望月阁去了。
望月阁
时隔这么久,慕容玄毅终于又能光明正大地踏入阔别许久的望月阁,一时间他心里竟然涌起来几分感慨,更或者还有一分紧张。
而一进入望月阁,当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一院子的草药,慕容玄毅一时不仅失笑。他的花溟啊,总是有办法给他惊喜,每次他以为自己了解了花溟新的一面时,花溟就会做出更让他佩服的事情。外面的人都以为花溟病入膏肓了,谁又能猜到她只是在做药膏,在做让整个京城的贵妇们趋之若鹜的药膏。
进了望月阁,柳花溟也就不再装着那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了,她抬头问道:“进去坐坐吗?”
慕容玄毅自然不会拒绝。
从宫宴结束都马不停蹄忙着各种事情,柳花溟又一直闭门不出,慕容玄毅也只有此时才有机会问一问柳花溟:“溟儿,你为什么要同意六公主进府?”
柳花溟反问:“和亲是影响两国邦交的大事,难不成你还想拒绝吗?”
慕容玄毅却说:“若是惹你不快,我便拒绝,不过是承受些压力而已。”
柳花溟看着慕容玄毅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他真的可以为了自己做得到,一时心中涌起淡淡的暖意,柳花溟伸手握住慕容玄毅的手:“不,你不用为我再承受什么压力的。如今太子府不能只有一个太子妃已经成为定局,既然如此,与其看着吴侧妃一个人嚣张跋扈,倒不如多娶几个,彻底把这潭水搅浑了,我们才好浑水摸鱼。而且,一旦看不出谁具有争得太子妃之位的压倒性优势,那些大臣反而会选择按兵不动,这样总好过朝堂上整日都是些派别争斗,国家出钱养这么多官员,他们却只顾争斗不思民生,实在不是长久之计。”
闻言,慕容玄毅心中动容,忍不住将柳花溟搂在怀里,他的花溟永远都这么睿智,心胸博大,哪里是吴侧妃之流比得上的。
而正在两人含情脉脉之时,吴总管却派人传话过来,说新侧妃把吴侧妃给绑了,扔回水云居了。
慕容玄毅闻言,不禁无奈地看了一眼了柳花溟,柳花溟失笑:“快去吧,我们总有机会见面的。”
慕容玄毅点头,两个侧妃大动干戈,他于情于理都得去一趟,只是一想到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见柳花溟,如今刚和柳花溟温存一会儿,就又要离开,他就有点舍不得。
柳花溟看慕容玄毅面露不舍,情绪都写在脸上,像个孩子似的,笑意更是不禁扩大了两分:“好啦,快走吧。”
慕容玄毅这才转身离开望月阁,只是一出柳花溟的门,慕容玄毅脸上的情绪就尽数隐去,又恢复到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稳太子殿下了。
水云居
六公主把一杯茶推到吴侧妃的手边,浅笑嫣嫣:“姐姐,这杯茶算是我赔个不是,还望姐姐原谅则个,这杯茶可千万别洒了。”
吴侧妃脸上被打的印子似乎已经拿胭脂仔细遮过了,不细瞧倒是看不太出来,此时吴侧妃脸上也是堆满了微笑:“怎么会?之前不过是一时手滑罢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就都是自家姐妹,哪来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虚担了一句姐姐,日后我自会对你照拂一二的。”
“那便先谢过姐姐了。”
两人一同举杯饮茶,都是面带浅笑,全然看不出一点硝烟味儿,不知情的只怕要以为这般好的感情不是亲姐妹也是手帕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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