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谈个爱吧明书寒钟意》第44章 醒来发现脚废了

    阳光照在枕头上时,许愿的睡意消了一半,不过仍然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潜意识里打算再眯一会儿。
    想翻身,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好像什么地方被禁锢了似的。
    可能是保持同一个姿势睡得太久而麻木了,她迷迷糊糊的没有多想,好不容易翻了个身,继续休眠。
    眯了不到一分钟,她想用脚勾一下被子,但好像使不上力。
    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她蓦地坐了起来,睡意一下子全无。
    双脚麻木。
    那种感觉就想睡得好好的抽筋了,双脚完全不是自己的,只是她现在没有抽筋那样痛。
    起身,下床,然而根本站不起来。
    “张妈。”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门口有了动静,不过来人不是张妈,是早已等候多时的佣人。
    她们很快地过来,然后张口闭口许小姐地喊着。
    许愿只觉得现在是一个梦,对,一定是梦,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很痛,没有醒来。
    “许小姐,你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们去做。”佣人提醒了一句。
    许愿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拉住她们的手,踉踉跄跄站起来,却根本稳不住身形。
    三个佣人吓了一跳,忙扶住她的身子,“许小姐,你慢点。”
    “我的脚怎么站不起来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佣人们摇摇头,只一个劲儿重复,如果有需要就让她们来做。
    “我脚站不起来了,你们能把脚给我?”对佣人一向好脾气的许愿发了火,音量不高但寒冷得贬入肌骨。
    “许小姐,我们先帮你洗漱。”
    “帮我洗漱,难道你们不应该帮我叫医生吗?”
    许愿觉得自己想法真挺好的,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是单纯地认为一觉醒来身体出了毛病。
    也许是她大脑潜意识让自己不去怀疑那个男人。
    佣人听她这么说,为难地摇了摇头。
    “不帮我叫医生还洗漱个头,我自己打电话。”许愿说完这句话,转过头看向放手机的柜子,然而却一片空。
    没有手机,只有一个高脚玻璃杯,她偶尔会在晚上喝红酒养颜。
    “我手机呢?”许愿问道,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
    佣人们摇了摇头。
    她像是一下子知道了,但某个地方又被堵住想不明白。
    坐了下来,静静地坐了一会,想明白后,双手禁不住插在发间,闭上眼睛,眉头锁到深处。
    理清了方向,许愿睁开眼睛,心如止水,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你们今天突然过来说伺候我。”
    “许小姐你不是脚不方便吗,我们……”
    “平日里你们各有各的分工,没有专门伺候谁帮谁做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今天的不同寻常,你们平日里不会站在门口等我起床。”
    她平时起床时间不定,就像睡觉时间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而且起床后又不用别人伺候刷牙洗脸的。
    更何况她的脚……废了,简直是不同寻常到前所未有。
    她说话的神情和平时差不多,只是语气凉薄,星辰般得眼眸似乎要将眼前的她们盯出一个洞来。
    佣人们互相看了看,似乎在思量,用眼神交流,其中有一个鼓起勇气道:“许小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关靖北怎么说的?”
    “三少一大早就吩咐我们,让我们在门口守着你起床,有什么需要就过去帮你……至于其他的我们都不懂,也没问。”
    “还有呢?”许愿有条不紊地挑出几个疑点分析,“他说什么了?”
    那个男人只有可能说了什么,才让她们看到她脚废了还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还说……三少还说,记得规矩,少说话多做事,不管发生什么都和没发生一样。”
    许愿忽然想,也许整个城堡的人都可能对她脚废这件事丝毫不感到惊奇。
    只有她一人,莫名其妙。
    甚至还有从心底最开始蔓延的愠意和源源不断的怒火,燃烧血液,在胸口循环,平息后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怨。
    佣人们见许愿发呆,思考,过了良久,才听到她缓缓地开口:“他现在人呢……去了公司?”
    “三少今天没有去公司,他说等你洗漱好后可以找他。”
    找?怎么找?他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不不,也许不是这样的,也许是自己身体真的太差,出了毛病,不关他的事。
    许愿在为他谅解和自我欺骗中度过了洗漱的半个小时,她脚废了但有手,人被扶到洗手间后自己完成了该做的。
    剩下的问题是下楼。
    有个佣人先出去,再进来时手上多了个扶手,推着轮椅进来的她就这样映在许愿的脑海里。
    她们带她去了电梯——她不是没有发现她们的一切动作都那么熟练,像是早就练过似的。
    城堡不知何时装了观光电梯,这些许愿都没心情去想。
    当她看到在大园中逗弄鹦鹉的男人后,自己为心铸造的围墙一下子崩塌了。
    关靖北单只站立着一只花色繁多的鹦鹉,另一只手插在裤带,整个人看起来清清绰绰,走过来时俊脸微带笑,“愿原,起床了。”
    坐在轮椅上的许愿直直盯着从绿灌里走来的男人,她想出声嗓音却已沙哑,只发出一个连自己都听不清的音节。
    男人走到她面前,俯下身,温柔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早安。”
    那句早安像是一声雷一样,炸醒了许愿呆讷僵硬的意识,她猛然抬头,瞠目瞪过去,“我的脚怎么了?”
    “嗯?”男人低哼了声,蹲下身子,半跪在草地上,为她脱下了鞋子。
    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脚踝,然后握住白皙的小脚,他忽然笑了。
    “我自认为自己不至于傻到睡一觉脚就能废了,还自欺欺人地不认为是你做的好事。”
    “好事……是挺好的。”
    他的笑愈发温和,许愿就愈觉得毛骨悚然,别过脸不想去看。
    男人不知何时站起了身,仍然微俯下身子,单手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对上自己的眼睛,“你不觉得,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
    周围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许愿紧咬着牙关,瞪他,恨不得咬死他,“关靖北!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你的脚只是暂时不能僵硬而已,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关靖北俊脸温润,唇畔弧度勾起,寡淡没有温度的笑:“等你哪天不会离开我,就可以走路了。”
    许愿瞬间火大,死死盯着他,不过很快眸内都是深墨的寒凉,冷笑:“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走路了吗?”
    话音落下,她垂下了眸,但仍能感觉到眼前男人一下子没了笑意,浑身的戾气怎么也掩盖不住。
    关靖北也和她一样,戾气消失的时间不比她怒火匿存的时间长。
    他甚至不急不缓地低笑了声,“如果有孩子的话,就不用。”
    回应他的是猛然抬头,几乎充血的晶眸,一眼望不穿的寒凉,许愿不能站起来咬打,这样瞪他完全不够。
    胸口像是被什么怒火堵住了,她看到什么都想砸,见那只鹦鹉从他手上跳到肩上,抬手就拍飞了它。
    关靖北微微蹙眉,不过一瞬间的事,很快温和一笑,“你不是喜欢鹦鹉吗?”
    “滚。”
    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无意间抓到他的手,没有丝毫的忧郁,低头就咬了上去。
    还嫌不够,想站却站不起来的身子,以手为支点,把身子拉得倾向男人。
    脚没有站稳,她半跪在地,手始终抓住男人的腕,牙齿没有一丝松开的意思。
    舌尖上咸腥蔓延开,她闭了闭眼又睁开,然后甩开男人的腕。
    没有他为支撑点,她本就稳不住的身子就要倒下去,危急关头,一双大手托住她的臀部和腰身。
    男人的手忽然转了个方向,直接把她捞入了自己怀中,低头,哑声道:“还咬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尽管她现在很厌恶他碰她抱她。
    “饿的话就吃饭,还想咬我的话就继续给你咬。”
    “我想杀了你。”
    男人顿了顿,旋即轻描淡写,“好,你要杀就杀。”
    许愿闭上眼睛。
    关靖北在原地停了三秒,吩咐人把轮椅带着,他直接抱着她去了小餐厅。
    唯一和平常一样地是菜早就准备好了的,同样也是她爱吃的。
    许愿被放坐了下来,她低垂着眸,看都没有看那些菜。
    直到男人把涂了炼奶的面包片给她时,才微微抬头,眼底浸满了泪水。
    “别哭……”
    男人的话音未落,她就“哇”地哭了出来,好像这辈子没哭过似的,声音惊天动地。
    怎能不委屈。她想起五年前自己迫不得已下对他开枪,也想起开完枪后被那群坏人带走,过的那个整天都想着逃跑的日子。
    然后逃出来,她身无分文,在异国大街上嚎啕大哭。
    五年来她过的什么日子自己最清楚,后来终于日子过下去,却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回国。
    而回来,他又那样待她。
    “关靖北,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这样对我的。”许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餐厅守着的佣人都吓跑了。
    开始,关靖北没有多想,只当她太委屈难过说的气话。
    后来,他才知道,她哭着说这些话,到底有多痛。也知道,这不是气话,是诅咒。偏偏诅咒还成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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